沈璎瞄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今天考试了？”

“我也是一中毕业的，开学有小测会不知道？”秦浩野下了车，绕到另一边给她打开车门，“说吧，是不是没考好？”

“嗯。”

秦浩野看她那样，也不进屋了，就站在车边问：“考了多少？”

“班里第十。”

秦浩野一听就明白了，大排榜得跌出二十名。

“昨天看你刚回来，也没问你，你这个假期是不是光想着玩了，根本就没复习？”

“谁说没学的？我下午跟段杰和韩杨一起写作业，每天都学两三个小时呢。”

“一个应届高考生一天就学两三个小时？”秦浩野都被她气笑了：“其他时间呢？”

“几位爷爷奶奶布置了功课，然后其他时间就是——玩。”沈璎想起春节期间放鞭炮、打雪仗、去河里凿冰捉鱼……两边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玩得挺开心，所以乐不思蜀了？”秦浩野的语气明显不是滋味，“韩杨考得怎么样？”

“他能咋样，还是第一呗。”

秦浩野一听，火就来了，二话不说，把沈璎翻过来，按在前车盖上，照着屁股就打了两巴掌。

他呵斥道：“一样是玩，别人照样考第一，你却退到二十开外，羞不羞？”

沈璎被打懵了，他从没这么凶过她，现在居然打她PP，太过分了吧！

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在眼圈里打转。这两下不光是疼，更多的是一种羞耻感。

她指着他说：“我外公都没打过我，你竟然打我！”

说完，她猛地推开他，跑进屋里。

秦浩野站在那儿，也是气得够呛。其实小测没考好，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知道她的实力，稍微抓紧一些，就可以考回原来的名次。

不过，让他最气愤的是，她是跟韩杨一起混了一假期，然后掉的名次。

在潜意识里，沈璎是他教出来的，她的成绩也代表着他的水平。韩杨稳居第一，没受任何影响，而沈璎却后退十名，让他觉得就像自己输给了韩杨一样。

秦浩野和韩杨，都是一中的第一，传奇一样的学霸，因为处于不同的时间段，无法隔空进行比较。但因为沈璎的关系，将他俩联系在一起，从学业到感情，两个人都产生了一较高下的心情。

这种微妙的感觉，沈璎不知道，但两个男人都能意识到。所以，当他看到沈璎成绩退步还一脸不在意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

眼看着沈璎含泪跑进去，他没有去追，而是站在车边，让早春的夜风把自己吹得冷静一些，才走进屋里。

秦漠北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老爷子皱着眉，问道：“你和小璎是不是吵架了？我怎么看着她哭着回来的？”

“考试没考好，被我说了。”

秦漠北一听，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他拍拍沙发，示意孙子坐下来。

他温言劝道：“学习的事，是很重要，但你也别逼得太紧。小璎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你不要总拿你自己的水平来要求别人。”

秦浩野十三岁就进高中，十六岁上大学，之间的三年力压比他大两三岁的同学，连续三年都是全校第一，这个记录到现在也无人能破。他要是以这个标准要求别人，那也太苛刻了。

秦浩野略带疲惫：“不是我非要逼她，她的目标本来就比别人的高，今天要是不尽全力，将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秦漠北一想，孙子说的也是，沈璎要考的是B大医学院，在国内首屈一指，每年竞争的人估计都要打破头，不努力也确实不行。

他只好拍拍孙子：“凡事慢慢来，别把小璎逼急了。你要真把她气跑了，后悔一辈子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老爷子这是在警告孙子。沈璎一向开朗乐观，还是头一次见她委屈成那样，刚才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珠，跟他打声招呼就直接上楼了，害得他还以为发生多大的事呢。

秦浩野这功夫也在气头上，想想自己这半年花费的时间，付出的心血，每次她大考的时候，他都跟着紧张，连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这丫头居然对自己的成绩一点不上心，哼，打她PP两下都是轻的。

秦浩野陪了爷爷一会儿，就上了楼。他换了衣服，就回书房坐着，想着沈璎来了之后，一定要再训她几句，让她知道厉害。

结等了好久，沈璎也没出来，就呆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估计是在屋里写上作业了。秦浩野在书房里看文件，越看越心烦，稍微有一点响动，就看向门口，可每次都以失望告终。

整整一晚上，秦浩野就在这种难耐的等待中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下楼来到餐厅，见秦漠北正在吃早餐，就陪着爷爷一起用餐。他一边吃，一边用眼睛瞄着楼梯，可一直到六点半，也没见沈璎下来。

他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说：“璎璎今天好像起晚了，我上楼去叫她。”

“小璎已经走了，你不知道么？”秦漠北说。

“走了？”秦浩野一愣，“她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六点不到就出门了，临走时跟我说，学校今天有事要早去，就不等你了。”

“爷爷，你怎么不早说？”秦浩野把没吃完的三明治往桌上一放，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看着他的背影，祥叔说：“少爷现在去追，只怕是追不上了。”

秦漠北笑了笑：“没事，现在追不上，总好过将来追不上。”

秦浩野跑出门，跳上车，开始狂追。他先是来到山下的公交车站，乌泱泱的人群中，并没有见到沈璎的身影。他想了想，沈璎不到六点就出了门，就算是等公交车，也早就上车了。

他又风驰电掣地把车开到一中门口。这时候也顾不得低调了，车在路边一停，人站在校门口，就跟值周生似的，看着一拨一拨的学生往里走，从中找寻着沈璎的身影。

用沈璎的话说，他跟他的车一样招摇。自从上次文艺汇演后，一中很多学生都认识他，见他站在门口都不禁多看几眼。

教导主任肖辛研上班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发现这位大神，吓得腿一软，赶紧走上前问候：“秦少，您站在这儿——有事？”

“没有，我等个人，你先进去。”秦浩野的眼睛落在学生们身上，瞅都没瞅他一眼。

“好，那我——先进去了。”肖辛研怕耽误秦少的大事，连忙自顾自地进了校门。

秦浩野一直等到七点二十，所有学生都进校了，校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时，才确定自己等不到了。

他也不知道追上沈璎要说什么，但看不到她，心里就感觉空落落的，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