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体面(1 / 1)别酒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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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扶着二房回到南曲园,她伺候着哀嚎不听的二房躺下,身后是一群只会哭哭啼啼,什么事也帮不上忙的小妾,哭声吵的李氏精疲力尽。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顾什么体面了,任由身体缓缓跌坐在地上,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死了吧,就让苏宴鑫死了算了。

钱是午时送去的,人是夜里送来的,跟着来的还有三个锦盒,李氏不用打开也知道里头是什么,婆婆已经哭晕过去了,躺在软卧架上的丈夫左手少了两指,死气沉沉,曾经令她动心的俊美容颜也变得面目可憎。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嫁给苏宴鑫了。李氏迟疑地伸出手,指尖在发抖,然而她的指腹未能落在丈夫的脸上,那些女人一个个抽噎着涌上来,生生把李氏挤了出去。

梁嬷嬷闻声而来,瞧见苏宴鑫回来了,目光放在断指上,眉头紧锁,又看到一脸怅然的李氏,身子微福:“少夫人,老太太有请。”

老太太请她还能因为什么事呢。

李氏垂头丧气跟着到二房老太太屋内,一身淡色紫罗长裙上还沾着灰,娇俏的面容灰败无光,她木讷地抬起头,眼含委屈的泪水,哽咽道:“老太太,是为了马场的事吗?可是如果孙媳不同意这场交易,您唯一的孙子就没命了啊。”

眸光不悦,二房老太太冷哼道:“那是你的丈夫!一个男人都管不好,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人不还没死呢!现在好了,好端端的把马场送给了苏宴舟!”

二房老太太如何不知自己这个孙子像他老子是个没用的,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就留着这么一个子嗣,还能怎么样呢。当年苏家二少爷把郑家未出阁的姑娘搞大了肚子,险些闹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最后为了稳住的二房在苏家的地位,不得不娶了郑家姑娘,没想到这个郑家姑娘极其善妒,暗中除掉了其他小妾生的所有孩子,最后只剩下一个自己生的苏宴鑫。

“一个破马场罢了。”李氏歪头擦泪,心中不满,明明就是他们二房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天天在外头沾花惹草,夜夜笙歌,说什么得了急病死的,明明就是得马上风死的,惹的自己年年被娘家人笑话,他儿子苏宴舟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除了饮酒做乐,就是泡在温柔乡里,就算自己再能打理家业,也带不动这样一群废物。

看出李氏的不服气,二房老太太怒上心头,气势汹汹大骂道:“你这个蠢货!苏宴舟岂是能吃亏的人,你可知道马场下面埋着银矿!朝中早有传闻圣上已有允许民间开矿的意思,苏宴舟那小子一直惦记着那个马场,如今我们就是把银矿拱手让给苏宴舟了!”

李氏惊愕道:“可…可老太太从未告知过孙媳,孙媳只觉得蹊跷,并不是下面…下面竟然是银矿啊!”

一群蠢货!要是早告诉他们,不得被这群混账东西偷偷挖了,到时候被苏宴舟抓住把柄,二房就彻底完了!如今连这最后一点胜算都给苏宴舟了,还拿什么和他们大房斗!二房老太太越想着越痛心,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砸向李氏:“滚出去!”

“啊!”

那茶盏不偏不倚砸在李氏的额头上,李氏吃疼地摔在地上,捂着被砸红了的额头,茶水顺着额前的碎发流在她脸上,她又委屈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遮脸哭着跑出去。

秋夜瑟凉,明月皎洁,月光却是带着丝丝凉意,苏宴舟惬意躺在池边的树下,头顶上光秃秃的树枝正好不挡着看月亮,耳边是若有若无的虫鸣。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江烟坐在一旁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凉薄的眉目在月色下显得柔和了几分,漆黑的瞳孔似沉水,薄唇微抿,淡蓝的裙摆落在青石板上。

此情此景,二人如同世间所有岁月静好的年轻夫妻,连月色也为他们点染。

苏宴舟侧眸看向江烟,笑的痞气:“如果有酒就好了,月色甚美,有月无酒,岂不是辜负了月亮了?”

“要是被二丫抓到了,你就等着吧。”被他说的还真想尝一尝酒味了。江烟垂眸浅笑,放下书叹着气起身,“我也渴了,去端碗温酒来解渴。”

苏宴舟收回目光,懒散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明月甚好,甚好啊。

池水里传来淌水声,水声惊散了虫鸣,衣物浸了水沉重不堪,那人走的很慢,步摇的流苏绕到一块,珍珠相击发出阵阵脆响,期间还有女子细细软软的啼哭声,那声音离苏宴舟越来越近,直到那人走上岸,衣角的水滴打湿了青石板,拖出长长的水痕。

“兄长。”

那双湿漉漉的手徒然握住苏宴舟的手,苏宴舟侧头看向来人,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乌黑的长发全然打湿贴着她的脸颊,冰冷的池水从发尖滑过娇俏的面容,淌过白嫩的纤脖,流入令人浮想翩翩的春色中。

双眸微眯,苏宴舟戒备地盯着李氏:“弟妹,注意你的身份!”

李氏泪眼婆婆,哀求道:“宴舟兄长求求你,求求你疼疼我吧,疼疼我。”

李氏将苏宴舟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隔着湿透了的衣裳,苏宴舟隐约能感受到那份柔软。然而苏宴舟只觉得恶心,胃里更是一阵翻滚,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眸光骤然凶狠,厉声道:“胡氏,你发什么疯!”

什么身份体面,她都不要了!胡氏顾不得这些,她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当年苏家到李家求亲,爹娘看上的是年少有为的苏宴舟,可她自己觉得苏宴舟是个药罐子,不愿意跟着他,怕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又对苏宴鑫那副伪君子模样一见倾心。

爹娘当时还劝她,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不安生的,是她执意要嫁给苏宴鑫,没想到苏宴鑫这个混账东西只是贪恋女子的处子之身,碰过她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再碰过她,婆婆,老太太本就把苏宴舟处处留情的事全怪在她留不住人了,这种事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不甘心,不甘心!李氏越想越委屈,彻底豁出去了,伸出手死死抱住动弹不得的苏宴舟,她的衣裙紧贴着曼妙的身躯压在苏宴舟身上,发疯似的将柔软的身子往苏宴舟身上蹭,苦苦哀求着:“宴舟兄长,算是月儿求求你了,月儿不会告诉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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