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不是气性大的人，也没兴趣把手伸到公主府的下人身上。

只要这些下人日后管好嘴，他也不会再计较。

晏修看向跪成一排的下人，心里吐了口气，当是将这些天僭越的话忘干净。

他俯身拱手于胸前，目色平静问面前的十公主。

道：“殿下想听什么？”

想听什么？

教主一听说明有戏，顿时高兴起来。

“坐下说，坐下说。”

两人一人一把扶椅，相对而坐。

院中的十五个人没有得到发落不敢起身，只能一直跪着。

一红一黑，从天光大亮说道暮色沉沉。

眼看着日沉西方，桑榆上前提醒道。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是吗？”教主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

可她还有话要问。

“大人说东方不归没了音讯，之后不归教有什么动静？”

“倒也没什么动静，自从魔教教主东方不归消失后，魔教众人似乎是一夜之间便消失在世人眼中。等到大家反应魔教不出现时，时间已经过了两三年。”

教主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她原本以为魔教没她在会群魔乱舞，没想到竟然没半分动静。

这一点也不是那些人的风格，她着实有些想不通。

“东方不归是怎么死的？”

为了不让晏修察觉她对魔教教主东方不归强烈的兴趣，前面她硬着头皮听完了她亲爹东方槊的“丰功伟绩”，以及这老头子的风流韵事和有关老头子媳妇是谁的种种猜测。

最无稽之谈的一种是她竟然要吸食亲娘的性命才能降生，所以说人家都骂魔教教主东方不归有娘生，没娘养。

后来，东方槊失踪，干脆魔教教主没爹没娘，是天生魔种，是东方槊捡来的妖孽。

想起来这些事，教主轻轻吐出口浊气，如今到她才算正题。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晏修低头沉思，嘴角动了动说：“关于东方不归的死法其实一开始众说纷纭，当时大众最喜闻乐见的一种说法是她被白秋水一剑斩于悬崖之下。不过臣却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

“因果不对，时间不对。”

“经臣的考证，白秋水与东方不归确实曾经同时出现在过一处，不过二人向来相安无事，从来没人见过两人打起来。自从江湖集结后，魔教教主东方不归大张旗鼓回魔教，便闭门不出，从此几乎不游走于江湖，只是偶尔零星几个魔教中人出现，却也很快离开。”

晏修陷入他曾经在书房中看过的几本关于白秋水的旧书，里面确实是如此记载。

“然后呢？以大人推断，东方不归是怎么个死法。”问自己怎么死的总有些奇怪，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不过隐约有点想法。

“臣觉得，她要么是被手下的魔众蚕食而死，要么是修炼入魔，便死了。”

“有道理。”教主两手交汇，出声赞同。

她最赞同是被手下那些人杀死，她这魔教教主做的是人人不服气，是世袭来的。

突然想到什么，她又问：“大人怎么会对不归教的事如此清楚？”

说到底是个魔教，晏修是个忠臣，二者实在太远，这让她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