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城中逐渐热闹起来,街道上来往百姓不断,除却往日做买卖的人,今日多了许多富庶人家。
一早沿街的酒楼,好的靠窗的位置早早被定下,其中已经坐满了和家主人公子。
平日安静的大道,此刻热闹非凡。
无他,大军离城不过二里,片刻便能到了,大家都是来喜迎大军的。
正当众人沉浸在欢迎将军班师回朝的喜悦中时,人群中有人偶然向城门看了一眼。
猛地发现城门上挂这一个人,那人被蒙着头,正在挣扎。
看到的人嚎了一嗓子:“城门上有人。”
可不是有人,城门上有人守城啊!
这一喊不要紧,更多的人向城门,果然发现上面挂着一个活人。
这时大军也至城门,门外有人威武喊路道:“大军归来!”
众人注意力被凯旋而归的军队吸引,只有极少的人还在注意城门上挂着的活人。
骑马走在大军最前方的顾青往城门看去,确认是一个活人,便下马来到城门之上,把人小心放了下来。
大家一时间被这个人吸去注意,当被挂着的人摘掉头套,众人惊愕没忍住张大嘴,那嘴能足足放下一只鹅蛋。
在场的大家皆心神震动,被挂着的竟然是晏御史!
晏修被堵着嘴挂了一夜,更深露重,又被露水浸渍一夜,气的直发抖。
他黑着脸看向顾青,沉声道:“多谢将军,将军别耽误了向陛下述职。”
顾青摸不着头脑,懵懵点头应下,临走前回头不放心道:“大人保重。”
此事有些玄幻,他听说过这位晏大人,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极少有人敢得罪。
可是……顾青久久无语,一时间同情起了晏修。
晏修表面上点头应下,心中却冷笑连连,咬牙切齿。
好个十公主!
跟在顾青身边的裴宏又惊又懵,实在想不到是哪位壮士敢把晏修挂在城门上,且似乎挂了一夜,晏大人只着了中衣。
这人当真勇猛,裴宏甚至忍不住想要竖起一只大拇指,这人似乎是同道中人。
不,他尚且不敢对晏修下手,这人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皇帝在正德门迎大军回朝,正德门与宫门而言只差一道,却也足以彰显皇帝的重视。
等晏修被挂城门的事传到皇帝耳中,已经是午后。
晏大人当时以在自己府上冷静。
大军班师回朝,谁也没注意到平日里抢眼的晏大人,今日一整天都未出现。
皇帝听说后震怒,重重打在案上,说了两声放肆,和无数个胆大包天。
属于皇帝的暗卫组织天惊很快出动,极力找出昨天晚上进去晏府的人。
如此一个插曲,让原本皆大欢喜的回朝之师与皇宫中,霎时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薄雾。
大军中有人觉得是有人暗地里给他们下马威,让他们即使得了胜仗,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不然就要像城门上的那个高官一样,被修理。
皇宫里,皇帝已经是雷霆之怒,天子脚下,有人侵害天子近臣,实属是打皇帝的脸。
事情传到皇帝耳中,晏修在府上,很快便收到皇帝的慰问。
除却一些实用的东西,皇宫中的来人一并询问他关于昨夜的情况。
出人意料的是,晏大人只字不提,只是冷着一张脸,像块万年寒冰。
这让皇帝为了难,只能第二日早朝过后亲自把人留了下来。
苦口婆心问道:“晏卿,究竟是何人?”
晏修俯身拱手行礼,言语真情又妥协道:“陛下还是别问了,臣不想说。”
皇帝眼中痛惜,是了,他的晏卿向来自傲,如今被人如此折辱,自然不愿再提。
可他还是要问清楚,于是道:“你只有和朕说,朕才能为你主持公道。”
晏修抬眼看了眼皇帝又低下头,再次说道:“不必了陛下,这是臣的私事。”
私事?
皇帝心中一惊,如此情况都不让查,究竟是什么私事,是什么人能让晏修包庇至此。
他见晏修油盐不进,只能头疼揉了揉眉心,语重心长劝慰:“不管是谁,那般做都是不对,晏卿莫要包庇,宠坏那人。”
皇帝显然是想差了。
晏修气的心中冷笑,若是他说是十公主,先不说有没有人信,就算有人信,以十公主的恩宠,有谁能耐她何?
他长叹一口气,泯然道:“陛下就别问了。”
与此同时,教主已经在学宫与众皇子公主和各家公子,个别小姐混水摸鱼了一日。
还未回府便听说了晏修的事。
学宫中炸开了锅,太常的学堂上皆是众人窃窃私语。
教主一手托腮,双目半睁着,兴致缺缺。
太常突然一板子打在课桌上,严厉道:“凝神!”
她坐在最后面,虽然没和其他人一样交头接耳,却是昏昏欲睡。
刚抬眼便撞上了太常拧着的眉头,教主当做没看见扭头,又看到二皇子投过来的目光。
学堂上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出现窃窃私语。
太常再次出声怒斥,却又像知道这些皇子公主是安静不了似的,重重将书砸在桌上。
又看向二皇子道:“劳烦殿下看着他们。”
二皇子微微一笑起身,恭谨有礼道:“您放心。”
太常脚步匆匆离开,眼中有明显的着急,显然他也是听到晏修的事,这会子沉不住气了。
二皇子与她们不同,他算是这里的半个博士,除却每日他自己的公务,便负责教授。
若不是皇后出面,二皇子今天怕是不会过来。
教主心知肚明,脸上带笑向上看去。
二皇子赵承看到亲妹妹莫名的笑脸,眉心突然跳了跳,他总觉着赵娇又做了什么坏事。
他压下心中的想法,冷冷向下看去,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学堂之中。
众人霎时沉静如水,坐的笔直。
教主眯了眯眼看向赵承,喃喃道竟然帝王之气,与赵皇颇为相似。
这位二皇子还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
二皇子见赵娇不怕他,于是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来缓缓坐下,当做没看见。
这小霸王娇纵惯了,即使是父皇也一时吓不住她。
他干脆不管,只要她不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