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唉！”钟乐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翘着腿，一脸专注地看着视频。

“快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声音有些模糊，被炒菜声掩盖。

“什么？”

“快出来吃饭！”

这次的声音够清楚了。

钟乐赶紧把手机扔到边上，屁颠屁颠地跑外去，直接坐在凳子上，等待菜上桌。

“我叫你把东西收拾一下的呢？”胡娟从厨房出来，把菜放桌子。

“嘿嘿，没听见。”钟乐立即把地上的快递拿到一边，“老爸，今天不回来吃吗？”

“嗯，和你大姨他们到外面吃了。”

………………

“喂，我告诉你们，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到这几章一定要跳过。”

前排的同学靠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为什么啊？”有一同学问道。

“这几章是那种，很那个，那个的。”

那名同学的笑瞬间变得猥琐，嘴巴不断乱动，手指在不停舞动，又捏又揉的，整个人手舞足蹈。

“你也怠惰了吗？”

钟乐这样想到，挂着一脸不屑的表情道：“不就是那种情节，连细节都不描写，有啥的。”

“哟，你尽然看过。”

那名连同周围聚着的同学的都开始起哄。

钟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的，看着这些口嫌体正直的家伙。

一群虚伪的家伙。

………………

“大爷你悠着点。”

“小伙子，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钟乐坐在自家楼下的便利店里，看着一位老人进货。

…………

……

…

一切都好像平常的生活。

等等。

可为什么这些都是血色的？

不对，这些本来就是血色啊。

一个个矛盾、疑问出现在钟乐脑海中，从开始的偶尔出现，到现在已经接连浮现出来。

突然，他内心诞生出自己应该离开这里的感觉。

一念而动。

这片血红的世界颤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移动了。

但也是因为这一下，钟乐仿佛被惊醒一般。

身后逐渐浮现出一道人影，它和钟乐一模一样，但神情十分僵硬。

那道人影缓缓靠向钟乐，而钟乐好像也没注意到它。

它仿佛没有实体，穿过了钟乐，最终与钟乐重叠在一起。

那一刻。

他，想起来了。

………………

外面的天空依旧黑暗，城市里还弥漫着青黑色的雾霾。

钟乐缓缓睁开眼睛，似乎还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世界，坐在床边，调整着自己。

脑海里钟乐的那张腥红人脸，正看着后面的深蓝光球。

操偶鬼和它的距离，远了一些。

“我的意识终究没有和操偶鬼融合，所以它根本无法降临现实，靠近已经是极限了。”

钟乐脸色有些阴沉，从连接的三根红线传来，操偶鬼想要回到原来空间的渴望。

“不行，在我将意识钉在它上面之前，不能让它回到原来的空间，未知的风险太大了。”

钟乐压制住操偶鬼的燥动，思考着要不要将一些鬼血引进意识，来限制操偶鬼。

“这也不行，鬼血没有完全死机，而且人脸鬼中的影响已经够强了，再强一点，只怕要出意外。”

将手按在胸口，那心脏里的鬼血源头在不停产生更多的鬼血，只是都被他用操偶线束缚住了。

虽然经过那次碰撞，鬼血算是陷入了半死机，没有再消融自己的身体，但仍在不停产血。

以这个情况下去，当操偶线无法束缚时，他的身体将会被鬼血挤爆。

况且，钟乐在以人脸鬼维持自己的意识，或者说自己的意识变成人脸鬼的意识后，就已经感觉到了。

那操偶鬼的三根线在侵蚀自己意识的同时，也成为固定记忆的锚。阻止了鬼毛笔和鬼血在人脸鬼中的影响来把他原来的记忆给取代。

而人脸鬼的本能，则被刻在它本体且受到鬼血加持的影响压制了。当然，连同钟乐自己也被影响了。

至于钟乐原来的意识，已经被人脸鬼吃掉并顶替了。而现在这具身体就只剩下了在鲜血世界中的记忆。

现在的钟乐，就是靠操偶鬼定住的原本记忆，加上鬼血加持后的血红人生，再加上人脸鬼变成他的意识所融合出来的。

当其中任何一个出现意外，自己都将有可能死去。

“没想到，死机后的缺陷这么快就出现了。”

钟乐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望向城市里的某处地方，似乎是在思考解决的方案。

………………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上次开会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这一天，钟乐收到了王小明的来信。

来到一个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打开，王教授正一边打着吊针一边坐在手术桌前拿笔记录着什么，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染了不少鲜血，整个手术室内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仿佛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屠宰场，之前屠宰过不少的牲口。

“你来了。”王小明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钟乐。

“有我提供的鬼婴还不够？”钟乐平静地打量了一下他，点点头，“看来杀了不少。”

“没多少。”王小明道，“人腹中的鬼婴也在我的研究范围之类。”

“嗯。”钟乐没做什么评价。

“安全区的事，总部那边已经答应了，你可以说一说，你到底想要什么。”王小明说道。

钟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思索了一下：“我要鬼棺。”

“不行！”

王小明直接拒绝，态度十分强硬，大有把钟乐赶走的趋势。

“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钟乐摆摆手，“我要鬼棺中的鬼的一部分。”

“一部分？”王小明有些疑惑。

“我会亲自去取的，不用你操心，然后再加上一根鬼烛和三根白色鬼烛就行。”

“就这么点？”王小明有些意外。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安全区的位置由我来选，跟我走吧。”

…………………

两人很快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区，与杨间他们所处的地区距离很远。

“你就这么放心自己，一个人跟过来。”

王小明打量着四周，“如果连你都选择杀我，那这个城市也算是没救了。”

“就这里了。”钟乐停下脚步，站在小区的中心。

钟乐轻轻一跺，无数幽蓝的线从他的身体蔓延出来，攀附在整座小区上，然后收拢起来，将这里包裹。

但，还不够。

钟乐继续收拢鬼域，只让它附着在小区表层。相较于其它鬼域，钟乐的鬼域也更善于控制，毕竟都是用他操控的每一根操偶线编织成的。

紧接着，他身上开始溢出鲜血，延着一根根操偶线，将小区包褒。

整个小区都像是血做的。

青黑色的雾霾虽然仍弥漫在小区中，但已经无法进入被鬼血覆盖的楼房。而青黑色的雾霾也正好遮盖住这里的异常，只有进入才能发现。

“用鬼域和拥有抵挡其它厉鬼能力的鬼血来制造安全区，不错的想法。”

这次，钟乐没有隐藏，所以王小明观察一会儿就发现原理。

“但你……这是解决厉鬼复苏的问题了？”王小明看前状态仍然很好的钟乐，问道。

“没有。”钟乐直接否认，“只是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行了，交易也算完成，你回去吧，之后直接送人进来就行。”

王小明点了点头：“明天我要做场实验，你也过来。”

“你想干什么？”钟乐顿时警惕，他做这个安全区，一边是为了交易，另一边也是为了先把自己从这里摘出来，等待杨间上吊自杀。

“这个王教授，不会想要我一边维持这里，还一边要我去做实验吧。”

钟乐盯着王小明，等待他的回答。

王小明没有察觉钟乐的想法，道：“明天的实验有些未知的风险，我需要你去把阵。”

钟乐想了想，最终同意了。

………………

小区外，王小明一人开车离开了。

钟乐站在一座楼顶上，目视他离去。

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望向医院的方向，而语气依旧平淡，

“正好可以去打个招呼，毕竟过段时间，那个东西也算是我的交易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