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呢?”
“昕儿!你怎么没睡啊?”待伯文漠回到房中,田昕正坐在窗前,强撑着困意等候着他回来。听到她的话,他随即回道。“本王邀请他留下来吃晚膳,可小幸说他还有事要办,改天再来吃饭。”
“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
“说来听听。”如果不是大事,伯文幸又怎么亲自前来昊王府。而且,据红袖刚才打听回来的消息,伯文幸乃是化作小厮偷偷从后院进来的。看田昕执意如此,伯文漠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最近小澈动作频繁,但似乎是特意绕过了本王。如今朝中因为秋收之事,大有人以为父皇年老,不利于太过操劳。所以,此刻又有人想要站出来,劝他赶紧把诸君之事定下来。这样一来,朝廷之事也能及时处理,不会再被耽误。”
“归根究底,这件事应该怪罪各地的官吏。如何又扯到太子这事上了?”轻挑眉稍,田昕的目光中闪过一道不悦。“这些朝臣,一有空子就想推父皇下台。换作是我,肯定早就被他们气疯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大臣们。毕竟,秋收乃是我国一年一度的大事。”不忍心看田昕勉强自己,伯文漠让人撤了茶几,拉过她的手让她躺到自己腿上。“我国向来天气变化莫测,各地环境又都大不相同。所以每一代的国君,都会格外注重每年的春种、秋收。”
“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我国一年的收成,和来年的民生。倘若处理不好,国内会产生饥荒,各地百姓陷入恐慌。到时,外国一定会伺机侵略。如此一来,内忧外患,局面何其严峻。”
“是以,百官才会想要再提立储之事。”
“八爷在做什么呢?”握着伯文漠的手,田昕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着。
“这几日,小澈一直在暗处与朝中重臣联系,应该是希望大家能支持他当太子吧。”这是伯文幸反馈的信息。
“为何他要特意绕过你呢?难道是对我们起疑了不成?可是,不应该啊。最近我们的行为越来越低调,就差你不去上朝了。”
轻抚着田昕的脸颊,伯文漠目光无限深情。
“大概是因为之前玉公子的事吧。”
“玉哥哥和嫂嫂的婚事吗?”
“本王只能猜到这一点。”无奈地叹息一声,伯文漠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托伯文澈的福,他倒是能全心全意地陪着田昕了。
“但是,这不会对……对我们的大业有影响吗?”
瞧田昕打完哈欠,眼角还噙着泪花,伯文漠随即伸手把她的眼睛闭上。见状,田昕也不反抗,反正闭上眼睛她也能听得见。
“昕儿你忘记了吗?以前,本王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小澈啊。即便没有他,凭本王手中的军力也足以登上帝位。只要我们能在此之前,暂避锋芒,等皇兄打杀完了,坐享渔利即可。”
其实,最开始伯文漠是打算一直装傻。直到田昕的出现,突然打乱了他的计划,这才不得不诏告天下。即便如此,他也有信心可以坐上皇位。
“只是,如今你又怀上了孩子。本王心里想,总是要把你送出京城,藏起来才好。否则的话,我的心里总是不放心。还有爱儿和正儿。正儿现在的功夫越发好了,但是他毕竟年纪还小,要是遇上大战,只怕会吃亏。”
“文漠,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了吗?”突然听到伯文漠这话,田昕顿时瞌睡飞走一半。睁开眼,她定定地盯着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你的心意本王知道,可是我不能拿你和孩子们的性命作赌注。”伯文漠神情坚定,眼中满是决绝。显然,对于之前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的。
“文漠,上次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昕儿,你该歇息了。”
“可是……”
“乖。”
俯下身,伯文漠在田昕的鼻尖亲了亲。见他目中柔情似水,满是缱绻深情,田昕也着实是困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等她睡熟,伯文漠这才轻手轻脚地抱起她,放到榻上。
“赤锦、红袖,你们留在这里伺候王妃。”
“是,王爷。”
转身离开,伯文漠来到外室的小书房里处理完公务,见田昕还在睡着他只是轻轻地抚摸过她的脸便又走出阡阙阁,去后院看小正、小爱了。当他来到福双苑时,小爱正给笼中的黄雀喂食,伶秀在旁边服侍着她。
没有见到小正,伯文漠立马侧身望向内室,果然看到他还在睡着。这孩子从小就一直跟在田昕的身边,各方面的习惯都被教养得很好,连午睡这种小事也一直按田昕的要求认真做。的确让父母省了不少心!
“爹爹,你怎么来了?娘亲呢?”没看到田昕,小爱大概也能猜到她还在午睡。因为小正现在也还在睡着啊。
“娘亲在歇息。这鸟儿的伤势似乎好得差不多了。”
“是啊。刚才伶秀还跟我说,等过几天我们就该把它带到外面的林子里去放生了。”等伶秀给伯文漠倒好茶,小爱随即将鸟笼推到他的面前。
之前黄雀的腿上有伤,没办法飞,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将它关进笼子。如今它好得差不多了,偶尔会想要扑腾几下,小爱和小正担心她会摔到地上二次受伤,这才让卞忘川买来一只鸟笼,将它放了进去。
“小爱,你可午睡了吗?”
“睡了啊。”不料伯文漠会突然这样问,小爱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信不过她,伯文漠只是侧眸去看伶秀。接触到他的目光,伶秀立马上前答道。“王爷,小爱小、姐在阡阙阁吃完午膳后回到房间和小正玩了一会儿便午睡了,您来之前她才刚刚起来一刻。”
“这就好。”
“爹爹!”
嘟起小嘴,小爱满脸不爽。看到她这个样子,伯文漠立马伸出手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听见黄雀稚嫩的叫声,他一时兴起,便也摸了摸它颈间柔软的细毛。殊不料,鸟儿被他摸得十分舒服,竟微眯起眼睛低低地清啼起来。
“爹爹,你好棒啊!之前我和哥哥无论怎么讨好它,云儿都不肯搭理我们一下。即便是喂食,它也要等我们走开以后才肯吃。”
“云儿!?”
“王爷,云儿是小公子和小、姐给这只黄雀起的名字。”
“原来如此。”没想到两个孩子还给鸟儿起了名字,伯文漠不禁轻笑一声。不过,田昕说养小动物能陶冶孩子们的情操,还可以培育他们自小就养成保护弱小的好心性。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让两个孩子来照顾一只受伤的鸟?
而且,每次伯文漠只要一想到田昕在药房里的那些动物,他就觉得对于孩子们来说,还是养些小鸟儿什么的比较好。轻抚着云儿的小脑袋,这还是伯文漠头一次养鸟。另外,自从救下这只鸟后,伯文漠的心中总有一种臆想。
“如今朝中局势越来越混乱,本王却好巧不巧地救下这只黄雀。黄雀是什么?黄雀就是那句古话中所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难道这是老天爷也站在本王这边,愿意助我成为新帝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