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行礼都安放好了。”
“那我去请东家!”刚一转过身,沈阳春突然看到田昕已经出来了。见赤锦正在安排人把两个小主子抬上马车,他赶紧叫旁边的伙计一起帮忙。“轻一点啊!稳着些,不要颠着孩子。”
“夫人,您可以上车了。”
“好!”
阳光有些刺眼,田昕立马伸出手挡到眼前。明明刚过团圆节,这才九月里她却穿着薄袄、戴着头巾。一副很冷的样子!
“东家,您还在坐月子。实在不宜吹太久的风,还是赶紧上车吧!”
“嗯。”
搀扶着田昕,沈阳春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进车厢。等赤锦也上去后,他这才坐进自己的马车让随从可以启程了。
京城中,伯文漠慢步走出昊王府准备去上朝。正要上马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伯文澈从府中走了出来。睨见双王府门上挂着的白布,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然后,他迅速翻身上马走掉了。
虽然伯文澈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他总觉得伯文漠最近有些怪怪的。田昕去世他好像很伤心,但是伯文澈始终觉得他太冷漠了。每次遇见自己,他浑身总是散发出一股寒意。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这样的伯文漠,伯文澈从未见过!原本他以为,田昕的离世一定会让伯文漠受到十分沉重的打击。然而,丧事刚办完他就去早朝了。这实在不让人不疑心!
再说仁保堂,自从得知田昕过世的消息袁雨荷每天都以泪洗面。华兰山本想劝她,可是自己一开口眼泪也不禁掉了下来。看到父母亲如此哀痛,华远玉很想安慰安慰他们。但是,一想到自己那尚未出生的外甥他还来不及看看这个世界一眼。华远玉心中有再多的话也终是开不了口!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突然落在了院中的海棠花上。华远玉认得这只信鸽,它是田昕专门用来和他们联系的鸽子。
“玉儿,那只鸽子……”
华兰山刚一张口,华远玉立马朝着花园里的鸽子扑了过去。看到他扑来,那鸽子却毫不畏惧镇定自若地盯着眼前的袁雨荷。
“玉儿,你小心一些。不要弄伤了鸽子!”
“我知道,爹。”小心翼翼地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纸,华远玉看见第一个字就哭了。因为这是田昕的字!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干爹、婶娘、玉哥,我是昕儿。我并没有死!不过,这件事情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文漠……”
看着儿子一脸激动地迅速读完来信,华兰山赶紧放开怀中的妻子走上前去。这时,华远玉突然走上来握住父亲的手。然后,他一脸谨慎地抬起头对旁边的母亲说道。
“爹、娘,我们进屋说话。”
“好!”
看华远玉如此慎重,华兰山便更加笃定。他手中的这封信,的确是田昕写来的。等晴风关好门,华远玉这才对父母说出。自己手里的这封信真的是田昕写回来的!
“昕儿既然无事,为何昊王府会发丧呢?”
“雨荷,你安静地听玉儿说啊!”轻拍拍妻子的手,刚才看到华远玉的神情华兰山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等华远玉将田昕在信中所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完,华兰山和袁雨荷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袁雨荷已经知道。此次田昕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平平安安地产下一双儿女。
“昕儿真是好福气啊!不仅能够逢凶化吉,还一下子添了两个孩子。要是七爷知道这事,肯定要欢喜得疯了……”话说到最后,袁雨荷自己也愣住了。据华兰山说,伯文漠现在失忆了。而且,他把田昕忘了。
这样一来,田昕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呢?更何况,前段时间伯文漠刚对外公布了田昕的死讯!这可如何是好啊?
“兰山,昕儿、七爷……昕儿没有死,但是七爷又……他们他们……”
“雨荷,昕儿不是在信中说了吗?此事她自有计较!”
“可是……”
“母亲!”在母亲的身旁坐下来,华远玉紧紧握住她的手。“昕儿他们此番是遭人陷害的,眼下七爷失忆、两个小外甥又还在襁褓之中。你可千万要沉住气,不能把方才之事说与旁人甚至是七爷知道啊!”
“否则的话,搞砸了昕儿的大事。到时候,不仅她会有生命危险。我的两个小外甥也会有麻烦,而且昕儿想要趁着假死查出幕后主谋。你可不能给她添乱啊!”
“是啊雨荷,你要总是如此莽撞。下一次昕儿再有来信,我就叫玉儿不告诉你知道……”
“兰山!!!”
一听说华兰山不准自己知道田昕的消息,袁雨荷立马就不依了。看到母亲急起来,华远玉不想她再伤了身子所以赶紧安慰道。
“母亲,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昕儿和外甥们无恙你就不要再伤心了。等一下我就去给昕儿回信,看能不能找机会与她见见面?即便她不想见我这个哥哥,也得让你这个外婆见见自己的小外孙吧!”
“对了玉儿,你刚才说昕儿给两个孩子起了名字叫什么来着?”
“男的叫小正,女孩叫小爱。”
“小正,小爱。”握着儿子的手,袁雨荷认真思考着这两个小名。看母亲十分欢喜,完全没有半点刚才的伤心模样。华远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漠,昕儿的丧事已经都办妥了吗?”
“父王放心,都办完了。”再次听到伯邑勋询问田昕的丧事,伯文漠的心里十分惊讶。
“唉!春天的时候,昕儿做的桃蜜酱很好吃。寡人很喜欢!本来还想着,等明年的时候再赏她几个桃子再让她给寡人交一份答卷。看她能再给寡人什么惊喜?可是……”
“父王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当心龙体。”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话虽这样说,伯邑勋却并未从他的脸上看到许多伤痛。
“孩儿明白。”
走出皇宫,伯文漠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原本以为在街上走走能有所缓解,可是他反而觉得更郁闷了。回到王府,看着大门上挂着的白灯笼和白布他的心更加沉重了。
“为什么明明没有记忆,本王却觉得如此难过?田昕,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叫本王即便是失忆,内心也无法忘记对你的感情?”
“王爷,我们进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