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牧叔叔以前还接送你放学呢，是该去看看他。”景妈妈转过脸看了看景爸爸，其实他们有意思撮合景凡和牧野，两家人是邻居，比较熟。

牧野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把女儿交给他，放心。

景凡不知道父母的用意，只是想关心长辈。

牧野直直地盯着景凡的侧脸，她还是那么暖心热情。

下午，景凡和爸妈去牧家看望牧叔叔。

牧叔叔的状态还不错，许久没见过景凡，聊多了一会儿。

牧妈妈拉着景妈妈，悄咪咪地说：“你家小凡，谈恋爱了吗？”

景凡张了张嘴，一想到景凡说她今晚让他们见见她那位医生男朋友，于是就说：“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说实话，我跟小凡她爸问过了，小凡承认谈恋爱了。”

牧妈妈眼中的希望慢慢暗淡下去。

“谈恋爱了啊，也是，景凡这丫头优秀，怎么会缺男孩子喜欢呢。”牧妈妈惋惜地看过去，知道儿子对景凡的心思。

景妈妈说：“这事我再跟你说吧。小凡说今晚让我们跟那个男孩视频，也不知道怎么样。”

下午四点多，牧野送景家一家人回去。

景凡说这么近不用送。

牧野停下脚步，认真地盯着景凡，忽然开了口：“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景妈妈对景凡说：“阿野有话跟你讲，我跟你爸先走了。”

景凡：“？”

景爸爸咳了咳，对女儿说：“别耽误太晚啊！”

父母离开后，景凡抬头望向牧野，蹙起秀眉问他：“什么话啊？”

他们站在河边的树下，柳树枝随风吹拂，牧野眼中的景凡脸色红润，神情困惑。

牧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肃，“有一个困扰了我很多年的问题。”

景凡若有所思，很配合地问他是什么。

牧野一颗心跳动起来，他想起之前去心理诊所，心理医生柏建议他试着表达，不管成功与否，都可以解开他的心结。

前几天，心理医生柏还给他发消息，询问他事情进展。

牧野思考了很久，决定要把心里话讲出来。

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恰好景凡暑假回家，他终于再次见到她，想把那些深藏多年的话告诉她。

景凡用那双澄澈的眼睛凝视紧张的牧野，好心说：“你想说什么？如果当面没法说，微信上也可以说。”

牧野抿了下唇，攥着拳头说：“高中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成绩好，人善良……我喜欢她。”

空气中安静了好几秒。

景凡诧异道：“没了吗？”

牧野从未觉得上刀山下火海是难事，受了伤也不怕疼，但怎么就说不出口。

他面露难色，浑身绷得很紧。

景凡温和说：“你这么喜欢她，那她知道你的喜欢吗？”

牧野沉默。

“从高中到现在过去好久了，你都没告诉她啊？”景凡说：“你确定你还喜欢她吗？”

“怎么说？”牧野蹙眉。

景凡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他，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能确定不是习惯？”

习惯？

“对啊，也许你只是习惯了默默喜欢她。就是说你对她不再有心动的感觉，怀念的是过去的她，因为男生喜欢一个人，他会迫不及待想联系她，粘人得很。”景凡说着说着，就想起了顾中川。

她觉得顾中川给自己的喜欢很明确，喜欢就是喜欢，不藏着掖着，都写在眼里。

景凡能感觉得到。

牧野凝着她含笑的脸，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他的喜欢不算是喜欢。

他侧过脸，露出凌厉的侧脸，薄唇吐出一句：“可能是。”

不用再说了，牧野已经从她的眼睛里看见另一个人。

同样，牧野也做不到她对喜欢的定义，频繁联系，粘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性格。

景凡嗯了一声，说：“你这么优秀，会找到很好的另一半的。”

牧野感觉伤口上贴了一块创可贴。

他点了下头，声音沙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景凡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牧野滚了滚喉结，点头，“……好。”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受。

景凡像很多年前那样跟他挥手，说她回家了。

六点了，高中那会儿也是这个点到的家。

抬头，这轮圆月跟他喜欢她的那个夜晚一样圆满。

牧野没有再护送她的回到家门口，而是转过了身，与她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景家。

用过晚餐后，景妈妈走进厨房问景凡，“阿野跟你说什么了？”

景凡觉得不能暴露牧野的心事，不肯说。

景妈妈不高兴说：“连妈妈都瞒着？是不是阿野跟你告白了！”

“？”

景凡瞪圆了眼睛看妈妈，嘘了一声，说：“妈你别乱说。”

“小凡啊，妈妈知道你有男朋友，但是妈妈本来是希望你和阿野交往的，早就把他的微信推给你，你没加他对吧。”

景凡蓦然想起好几个月前，妈妈的确给自己推过牧野的名片。

当时她为什么不加他呢？

因为她只记得牧野喜欢欺负自己，不觉得会和他有交集。

那一天，景凡记得也是跟顾中川重逢的日子，她也觉得不会跟顾中川有交集呢，可是谁知道顾中川会变成她的男朋友呢？

景妈妈叹了一口气，拧开水龙头冲洗碗筷。

“青梅竹马多好，两家人知根知底的。妈妈很担心你交往到不好的男人，被骗了。”

景凡瘪瘪嘴说：“你们见过我男朋友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牧野他会找到适合他的女孩，别再说这种话。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景妈妈：“……”

趁着景凡回到楼上洗澡，景妈妈走进屋里对景爸爸，唉声叹气说：“我头晕，等会儿我就不去视频了。”

景爸爸担心，把往身上比配的西服放下，走过去问：“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不舒服了？”

景妈妈揉了揉自己太阳穴，有气无力说：“就是不太舒服。”

既然如此，景爸爸也没再勉强。

“行吧那就歇着吧。不过女儿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景凡跟顾中川约了时间，洗完澡刚拿起手机，就看见他发来的消息【我准备好了，见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