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诸多演绎里。

没有人知道。

东皇太一杀伐果断，为何独独只有后土能幸存。

有人说，后土有鸿蒙紫气，一旦成圣就不是东皇太一所能比拟。

有人说，东皇太一能以一敌十一，还灭杀了十大祖巫，最后身死道消，即使只剩下一个后土都足以证明其实力。

可他们从未去问过。

东皇太一分明拥有鸿蒙紫气，为何不成圣人。

……

传说。

在很古老的时代，那时还是巨兽称霸洪荒的时代。

龙，凤，麒麟将海洋，天空，大地盘踞。

即便是后来的诸多声名显赫的大族，巨头，在那时都只能算得上是二流。

东皇太一很喜欢那个时代。

他有大哥，有责任，有心中所想，还有一个巫族的姑娘。

说姑娘似乎有点不合适。

先天生灵事实上不该以单纯的阴阳之别来判断。

后土很特殊，她总是难以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

每当难为情，身前的两只手就会紧张的掐手指，身后的七只手则会惊慌失措。

那时她也喜欢着一身幽冥黑色长衣，在东皇太一眼中却是难得的颜色。

洪荒有很多故事都在不为人知中都消逝。

西王母，东王公的转生各忘。

大羿，嫦娥的各自天涯。

羲和，帝俊的相知相遇。

……

对了。

东皇太一砸出混沌钟，祖巫的精血如火焰般灼烧，溅在他脸上的面罩。

虽说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模样，大哥见过，她也见过。

【哦，你面罩底下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还好吧。”

【嗯……我那几位哥哥大多有点魔神之相，倒是你们万族好像都能化形聚灵出父神之相】

“嗯～”

记忆里，她总有颜色，即使以土为道，可一见到便觉得洪荒天地有颜色。

龙汉初劫前，天道未全，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灰色的线，没有细致入微的束缚。

他觉得那时的一切都有可能，万族，巫族都会有一个美好未来。

【前阵子三族大战，麒麟族看来是损失眼中，帝江大哥经过商议，想要将麒麟族执掌的大地夺来，你们万族联盟装备动手吗？】

“会。”

【你大哥帝俊和我大哥帝江一向不和，到时候你可挡着点，我得在后边对付其他人】

“好～”

那次之后没多久，龙族与凤族也爆发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

魔道之争给没有缓过来的万族，巫族一个迎头痛击，他们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必须争，必须抢，不然罗睺之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罗睺。

紫霄宫三番讲道。

她躲在十位凶神恶煞的哥哥，姐姐身后，紧张的七个小手在背后不断敲打指尖。

东皇站在万族一边，被推上了蒲团。

她小声耳语说。

【我们坐的好近啊，太一，老祖刚才说这蒲团与赠予的鸿蒙紫气能成圣人……我们会不会一起成圣呢？】

那次啊。

确实挨得很近，第一次光明正大，在洪荒所有生灵面前挨得那么近啊。

东皇太一心想，原来这就是缘。

他轰击出混沌钟，帝江行空间大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这位大哥直接给了他一击狠的。

浊九阴在悄无声息中改变时间流向，好在混沌钟击破了时空，将他们二位也一并轰了出去。

风，雨，雷，冰各种大道之力也纷至沓来。

东皇太一耳边嗡嗡作响，他总觉得自己最近状态不好。

总能想起一点过去的琐事。

难道是大哥的离开，让他多愁善感了吗？

【太一，你们万族为什么要独占天庭，还改名为妖族，我和哥哥们讲过，或许还能再谈一谈的，再试一次不好吗？】

“没得谈，非生即死。”

【杀劫将起，你我都陷入大劫之中，今后也不必再见】

“如你所愿。”

【你自从紫霄宫后就变得越来越麻木，看什么都想是蒙了一层灰似的！】

“不是我看什么都觉得灰蒙蒙，是这洪荒本就灰气沉沉。”

【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了天，我看见了线，我看见了无处可逃的灰雾。”

【东皇，你骗我！】

……

我骗你？

东皇太一不止一次在心中自问，他真的骗过她吗？

如果她从前不晓得，当成圣人时应该也懂了吗。

怎地还在说我骗她。

东皇太一不知为何觉得心如刀绞，正在此时，玄冥将他冰封，九大祖巫顺势杀来。

砰！

冰之大道，冰封所有，却连他东皇太一的道袍都没有镇住。

他有混沌钟，一出手，三千大道都无一幸免。

不成圣，终为蝼蚁。

成了圣，亦如蝼蚁。

混沌钟不断的响起，震颤诸天。

一颗颗星辰被震裂，有太多生灵死去。

大罗金仙都如雨落。

大妖，战巫，妖王，大巫，妖神……

有白泽逃入深山，有商羊惊慌失措，有九婴视死如归。

巫族没有一个怕死的，妖族也没有！

他们是最血性的一代生灵，他们是曾经最向往自由的魂灵。

洪荒，从不缺主角！

但毫无争议的一点是，在这个时代，最璀璨的天地主角名为东皇太一！

“杀！”

一人独战九大祖巫！

他伤痕累累，他浴血奋战，他见到对方合力，凝聚十二都天魔神大阵，化出盘古父神法相！

他见到一把斧子朝着他劈来，本能的扛起混沌钟挡去。

轰！

鲜血淋漓，他吐着血支撑起自己，肉身在刹那间痊愈，九大祖巫亦如此。

又有哪一次巫妖大战不是持续几百个元会！

斗法没个几千万年，好意思叫做大劫吗！

“杀！”

斗战大道，斗战不息！

人族那个赊盆人皇游历洪荒时曾在天庭坐客，奉劝过他要走太一大道。

太一大道，夺盘古开天功，演万物造化始！

成就他一个，妖族怎么办？

牵线木偶就该无人管？

东皇太一从不信天命！

在陶小盆出现之前，他是唯一的伪圣，在天道洪荒的框架内，除了他，又有谁能力敌圣人！

“不能再拖下去，这一战必须分个胜负。”

东皇太一不再犹豫，他体内有一粒种子绽放，有花粉飘向洪荒天地。

“这是赊盆氏的种花大道，你东皇太一也会屈居人下。”

“不是东皇太一屈居人下，是种花大道为我所用！”

花粉蜕变，极致升华！

他已是伪圣，已有力敌圣人之力，只不过他没有天道最为依仗，不能无所不知，不能无穷无尽，不能寄存于天。

他输在身在天道的范畴！

“赊盆氏，希望你没有骗我。”

存续漫长岁月，舍弃鸿蒙紫气。

东皇太一藏于混沌钟之内。

承受着来自九大祖巫的围攻。

不论多少力量涌入他体内，他都一一接受，花朵在绽放，将他包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在出现。

东皇太一看到路上有很多人，西王母，不死道人，苍穹道人，正当他以为找不到赊盆氏之时，才听到了一句久违的问候。

“道友，别来无恙。”

……

蜕变！

东皇太一本以斗战为本，只要战意不消退，他便能不断重生，他在以自己化作天道来维持自我的大道。

可身在天道之内，斗战不息也只能寄人篱下。

万劫金仙，被誉为拥有圣人之力，不依天道，只凭自身就拥有功德圣人之力，随意演化，推衍不受天道阻挠。

东皇太一距离万劫金仙不过线之隔。

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跨越不上去。

直到方才。

陶小盆一声“道友”将那种花大道的位置让出来给他。

大道也能让？

东皇太一仅仅从那一声问候里就听得出来这家伙早已蜕变不知几何。

能给万劫金仙让路？

那必定在这之上！

赊盆氏有这么强吗？

东皇太一第一次有了疑问，在他心中竟有了比较，那就是将赊盆氏与天道化身鸿钧老祖一同参照。

“万劫金仙之上！”

他不去多想，赊盆氏走了多久对与他无关，只要经过此次蜕变，东皇太一就会从种花大道退出，鸠占鹊巢绝非他之意。

“好多密密麻麻的线，好多花朵，种花大道已有过无数次蜕变，升华。

赊盆氏作为创道者早已无需此物，他是在借我一用，助我成道！”

东皇太一终于明白赊盆氏的话中之意。

洪荒，混沌海，都有种花大道受益者，本该是赊盆氏收到的蜕变，升华此刻被转接于东皇。

混沌钟内，他一转眼已经过数万次蜕变，极致升华。

分明伪圣是最接近万劫金仙的境界，本该是临门一脚，怎么用尽全力还是做不到！

“赊盆道友，再助我一臂之力。”

“有何不可。”

种花大道的极远处，又传来一句赊盆氏的话。

下一刻。

极致升华的反馈不再是来自大道的后来者，而是大道远处，那是追根溯源之上的赊盆氏！

如果说，刚才还是陶小盆借了一下半路上的位子给东皇太一坐坐，现在则是自己给予他造化！

当年有鸿钧老祖，紫霄宫分蒲团，赐予九道鸿蒙紫气，建立自己的最强圣人打手组合。

今天他陶小盆又何尝不能隔空予造化！

东皇太一的“道友”二字就足够了！

陶小盆的给予比起方才还要强上万倍！

沐浴其中的东皇太一在顷刻间不断蜕变。

万劫金仙，自然要经过万劫蜕变！

“东皇太一想要真正成就万劫金仙？”

浊九阴看出异常。

“打啊，将这口破钟都打破！”

“万劫金仙不同于诸天圣人，不受天道约束，他若是成就此果位，吾等必死无疑！”

天吾，玄冥出手最快，帝江在拼命试图突破混沌钟的防御！

盘古幡主杀伐！

太极图主防御。

混沌钟杀伐防御皆备！

“全力杀他，只要中断劫难蜕变，东皇太一就必死无疑！”

九大祖巫凝聚出全力，他们若是单打独够或许会以混沌元灵的形态出现，可凝聚盘古法相，必须燃烧祖巫精血！

噗！

玄冥最先支撑不住，紧接着又有一位祖巫也耗尽了全力。

九大祖巫倾尽全力的一击！

盘古法身手持幻化的巨斧从天而降！

轰！

混沌钟不断的响动，似乎要奋力反抗来自盘古法身的攻击。

可任凭九大祖巫如何攻击，混沌钟都没有移动半分。

这自然也是靠着周天星斗大阵来支撑。

“再加一把劲，周天星斗大阵也不可能支撑住，东皇太一在蜕变，我们还有机会！”

帝江最先在前，他本无相，却最能感知到东皇太一正在发生何种蜕变。

太微妙了！

即便是之前后土成圣都不能与之比较。

如若说，成圣人除却自身增强外，更是成就功德之位，有天助之。

那么万劫金仙便是唯我独尊，任凭你天高海阔，莫要阻我的道！

不会因洪荒衰灭而减少寿元，更不会因大道破灭而有所缺漏，他们强大到唯有斩三尸，执掌道果，功德成圣三者全部满足，才能与之抗衡。

但出了洪荒，万劫金仙依旧屹立不倒。

反观功德圣人只能停留在洪荒之内！

九大祖巫要燃烧尽最后一滴精血，自然是将周天星斗大阵的最后一丝潜力都挖掘干净！

轰！

巨斧终于撼动了混沌钟，在东皇太一不出手的情况下，独立无缘的混沌钟只得全凭周天星斗大阵。

随着无限星辰之力暂且耗尽，混沌钟再难以长时间抵挡九大祖巫的合力一击！

竟被强行劈到一边，露出一丝狐疑空缺。

仅仅是这一点，也足以给东皇太一带来重创，甚至在蜕变状态下直接陨落！

斗战大道并非一种人人皆可修炼的大道，因此只要灭杀了东皇太一，相对而言灭杀斗战大道的修炼者就变得更加容易。

久而久之，此道再无后来者，东皇太一也绝无死而复生的可能！

“杀！”

九大祖巫齐声呐喊，弱小些的存在甚至只是听到声音就被吓破胆，更别提偌大的洪荒，含有诸多行走在十二祖巫所执掌的大道之上。

“杀我？”

千钧一发之际。

东皇太一默然起身，他紫金长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并非想象中的灼热，更没有强烈到刺眼。

反而是普普通通，平凡至极。

却有一种洪荒所不容的强大！

“我历尽万劫而来，不死不灭，可推演的乃是混沌，不寄托天道，只依照自身。

吾为万劫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