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主仆撂开帘子刚要上马车,珍珠吃惊的发现,表公子正坐在马车上。
“你们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就要硬闯进去了。”
“表兄来接我?”
“嗯。玥儿,怎么这样久?”
秦玥摆摆手,示意马车离开再说。
半路,珍珠、翡翠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倒出,祁隐紧握的拳头松了又开,直到听到最后秦蔷**,再忍不住蹭的站起……马车太低,撞着脑袋了……
他顾不上疼,破口大骂,“堂堂公主府,竟然如此藏污纳垢!什么公主贵女,都是一些不知廉耻、心肠歹毒的恶妇!”
如果不是秦蔷代过,那么今天有此遭遇的肯定是……祁隐狠狠瞪向秦玥,这家伙到现在还笑嘻嘻的,丝毫不知后怕。
“哎呀,表兄,你先坐下。”秦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撞疼没有?”
“玥儿!不管这个,我跟你说,你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行事,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等待的这段时间有多煎熬……你看看你,还笑……”
“秦玥顾不上珍珠、翡翠在旁,俯身在祁隐耳边嘀咕两句,男子立刻红了脸,且不再言语。
一路沉默。
当珍珠、翡翠把秦玥服侍躺下回到隔壁屋,珍珠悄声道:“你觉得咱们家大小姐会和表公子说什么?怎么一眨眼功夫表公子火气全消,且不说话了呢?”
翡翠扑哧笑了,“说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俩人很快好事将成我算看出来了。之前大小姐见到表公子只想着躲避,现在,巴不得时时刻刻见呢。你没瞅见咱表公子和小姐说话时的眼神,柔的能掐出水来……就算俩人将来结亲,咱大小姐在表公子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
“你说这话一点不假……”
正说着,玛瑙凑上来逼问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珍珠、翡翠便又悄声把事情说一遍,玛瑙非常庆幸今晚不是她值夜,三个婢女嘀嘀咕咕,小声议论到半夜才躺下。
……
尽管和畅公主一再警告众女,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她本没资格说这些,说了也不管用,最终还是开口表了态,众女也都答应的好好的,可是一转身便把这话抛到脑后。
如此重大新闻,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曲折迷离的经过,她们不说真的会憋死。
其实也没说给谁,无非是长辈和亲密的家人,就这样,亲人再告诉亲戚……三天功夫不到,秦蔷在公主府做出那等下流之事,以及最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净夫人听到这些传言,再思及那晚女儿的狼狈,以及后来的变化,一下子晕厥过去。
醒来便把秦薇、秦芙叫到面前,逼迫她们讲实话。她们早就想讲了,可是回来的路上秦蔷像个恶鬼,狠狠的揪住她们的衣领,警告她们不许多嘴,甚至还要帮着打掩护。
秦薇、秦芙并未多说,只承认外面流言蜚语是真,净夫人忍不住眼皮子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这一次,秦薇、秦芙守了许久,净夫人才又醒来。
“造孽啊!当初她一生下来我就该把她溺死……”
“娘,您别这样,您还怀着小弟弟,小心气坏了身子。”秦薇哭哭啼啼,秦芙也是声泪俱下,并为秦蔷开脱道:“二娘,三妹是遭了算计,那么多人给她设套儿,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儿,她又没有七窍玲珑之心,怎么躲得过?”
“套儿?你俩怎么没去钻?人家秦玥怎么能在旁看笑话?事情因她而起,人家却摘的干干净净……说到底,还是自己下贱上赶着被人作践。”净夫人狠狠闭了闭眼,泪从眼角滑落,又道一声“我可怜的女儿”,随后示意秦薇、秦芙退去。
当晚半夜,秦蔷便去了。
定国公府对外称,秦蔷为了自证清白,投缳自缢。
尽管死者为大,可是她的死并未帮她拉回多少名声,人们提起这件事依旧津津乐道。并且在很多人看来,秦蔷的死是必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家族能容忍她存活才怪呢。再说,她名声臭顶,又是这般身份,是没有人家愿意和她结亲的,日后肯定是入家庙的下场。
与其苟且偷生的活着受人指点,还不如干净利索的去了。
净夫人做完这一切,挺着大肚子找秦镜认罪。
净夫人声泪俱下,又挺着大肚子,好不可怜,她哭哭啼啼许久,秦镜方才开口道:“舅父当年说的对,府中的确少一个管事的主母。”一句话,判了净夫人死刑。
她这辈子,再无翻身为正的可能,哪怕这一胎得男。
就在净夫人身子微颤时,秦镜又道:“人,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不能强求的。母亲当家几十年,也没能使她的眼界变的宽广一些,长远一些。”
净夫人连哭也不敢哭了,人家连自己亲娘都埋怨上了,她又算个什么呢?
“而今,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三月里回家那次,没有好好地陪陪玥儿,没有和她说说话,否则,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今年阳春三月,秦镜回京述职,升官了嘛,肯定要归来谢恩一番,完了在家小住几日,接着再去新的任上。净夫人也是在那个时间怀上孩子的。
然而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后悔也没什么用。
“你整理一下夫人的嫁妆单子,整理好派人一并交到玥儿手上,记住,要一分一毫不差。”
“这个老爷放心,夫人的嫁妆我早就整理好,本想一早就转交给大小姐,可是她一直住在祁府,我就……”
“无论她在哪儿,东西总归是她的。”
“是。”
从书房出来后,净夫人浑身一软,栽了下去。
孩子是保住了,但必须卧床静养。理家的事儿只好交给两个姨娘打理,姨娘比侧夫人更上不得台面,许多需要迎来送往的事儿她们都不能做,而老夫人又倒下了,府里连个正经的主子都没。
鉴于此,秦镜也不再做多顾虑,自己为自己张罗起媳妇儿来。
出身什么的已不做多考虑,考虑多也没用,真正的世家大族,是没有人愿意把女孩儿往这里送的,哪怕是庶出。秦镜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女方门槛儿一再降低。
秦玥和祁隐的亲事未定之前,定国公府因定国公续弦而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