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芸还在缠着苍梧要真相的时候,楼下突然想起一阵嘈乱,没过多久,苍梧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苍梧唇角一勾,似乎早有所料,她起身去开门,顶着鹿角的星芸自觉地躲了起来。
门一打开,门外站着楼下跑堂的小厮,他身后还跟着三位黑衣捕快。
“三位爷……这、这位便是苍苍姑娘。”小厮让开位置,瑟瑟发抖地指认苍梧给他们。
“有什么事吗?”苍梧问。
“你就是花魁苍苍?”苍梧露脸的一刻,三位捕快眼底皆有惊艳之色,不过为首的那人倒好一些,很快便调整过来严肃地向苍梧问话。
“我便是。”苍梧回他。
“抓起来,一并带走!”捕快头子一声令下,另外两个捕快便上前一左一右押着苍梧走了。
苍梧到了楼下才发现百花楼的老板柳妈妈也被两个捕快押着呢。
柳妈妈看见苍梧被压着下来,哭喊着说:“各位爷,我是冤枉的,那玉佩真的是苍苍姑娘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情啊!”
苍梧一听“玉佩”这两个字,便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了。
她托柳妈妈卖的玉佩是皇家之物,买卖是犯法的,而且是死罪。
官府查到了源头,便来捉拿她们了。
“少废话,有什么话到了衙门再说!”压着柳妈妈的一个捕快厉声说道。
接着,苍梧身后的那个捕快头子挥一挥手,一伙人便押着苍梧和柳妈妈浩浩荡荡地去往衙门了。
衙门审堂,苍梧和柳妈妈被按着跪倒在府尹面前。
百花楼的老鸨和新任花魁一并被抓到了衙门,这可引的老百姓们可关注了,一个个地皆往院子里挤,都想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是衙子们却挥挥手,将他们都驱赶出去了。
“走走走,别在这儿围观了。”有靠的太前来不及退后的都被衙子们用长长的木棍抵着胸口往后杵。
费了老大劲把人撵出去后,衙子们又赶紧关上二道门。
瞧这架势,看来此案很特别,不能叫外人瞧见,百姓们摇摇头,识趣地离开了。
“大人,柳月梅和苍苍已带到。”一身正气的捕快头子走上前向府尹禀告。
“好。”府尹大人挥挥手让他退到一旁,随后拿起桌上的案板重重一敲:“你们二人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柳妈妈跪在地上反复磕头求饶道,真假参半地把事情抖落了出来:“大人!大老爷,那玉佩是从草民手流出去的不假,可草民压根儿就不知道那是三皇子之物啊,还望大人开恩啊!”
府尹大人呲目怒瞪着柳月梅,厉声说道:“柳氏,你还敢狡辩!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那玉佩是三皇子之物,可本官从派人抓你到现在从未向你透露过那玉佩的主人是谁,你又如何得知的!”
“私自买卖宫中之物,尤其是宫中贵人的贴身之物,这可是死罪!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又一案子拍下去,吓的柳妈妈和苍苍心里都“咯噔”一下。
“大人明鉴……”这时苍苍弱弱地开口了,她的声音娇滴滴地仿佛要哭了似的,“大人……那玉佩乃是日前一位恩客赠予小女子的,小女子也不知他的来历,只是这两日手头紧,便请妈妈替小女子去换些银两来使使……”
“尔等娼妓休要妄言!”府尹大人不知火气从何而来,突然便生气地指着苍苍骂道,“三皇子这几日恶病缠身从未踏出过宫门,何时成了你的恩客?”
“污蔑当朝三皇子,你该当何罪?”
苍苍哭的泣不成声,歪倒在地上往前爬:“冤枉啊大老爷,小女子真的没有说谎,不信的话,您可以把三皇子请来一问便知。”
柳妈妈一听也瞧见希望似的,连声附和着:“是啊是啊,把三皇子请来一问便知!”
“胡闹!”这次还不等府尹大人发怒,他旁边的师爷便呵斥了她们,“三皇子是何等尊贵身份,岂能纡尊降贵来给你们作证?”
府尹大人嗤鼻一笑:“哼!本官自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此前本官已经设法联系了皇后身边的宫女佐证,那宫女说三皇子三个月前在野外狩猎时曾丢失了贴身玉佩。
我看,这玉佩八成就是你们偷了去的!”
接着,府尹便不等她们二人辩解便让人将她们押了下去。
“来人,证据已然确凿,将这对犯人给我押入大牢!”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柳妈妈哭爹喊娘地喊着冤枉却还是被衙子拉走了。
苍梧不哭也不闹的,只是皱起了眉头。
显然此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衙子押着她们,捕头领着她们前往牢房。
到了牢房,捕头将她们移交给牢头,牢头对着他点头哈腰地说:“李大人,辛苦了!”
李捕头淡淡地点点头,一转头却被花魁吸引了目光。
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与老鸨柳月梅哭喊的样子完全相反。
李捕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直到她被牢头带走了,目光还一直盯在她身上。
牢房里,待牢狱走后,柳妈妈转过身来紧紧地抓住苍梧双臂:“苍苍啊,你快想想办法吧,你不是最聪明了吗?”
苍梧目光寒冷地看向她抓着自己的双手,柳妈妈顿时感到一股压迫,情不自禁地放开了双手,甚至还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地说:“你……想想办法啊……你也不想一直待在这里吧?”
苍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躺倒在草床上:“放心,不会叫你出事的,一切等到晚上再说。”
**
皇宫,坤宁宫。
皇后坐于榻上,她的贴上宫女小桃进来贴在她耳边小声禀告着什么。
末了,皇后挥挥手,满意地笑了。
“母后遇到什么喜事了?”坐在一旁的太子问道。
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觉得此事告诉他也无妨。
“还不是你那不争气的弟弟,三个月前在野外认识了一个娼妓,回来后便魂不守舍的,几日前甚至把自己的贴身玉佩都送给人家了。”
说到这,皇后便来气了,她拿着佛串的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贴身玉佩是能随便送人的吗?万一那妓子拿去胡作非为怎么办?”皇后带着询问的语气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似是想得到肯定的答复。
太子却垂眸发着呆,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皇后也不在乎,自说自话:“不过好在这玉佩几经辗转最后碰巧被你外公遇见,父亲拿着它来找我,我这才知道此事。
如今我已将那妓子关入了大牢,像这样的红颜祸水就不该……”
皇后话还未说完,太子突然站了起来。
“寒儿?”皇后疑惑地问。
太子寒面色不变,沉稳地说道:“母后,儿臣想起府上还有要事要处理……”
皇后听罢,叹了口气:“走吧走吧,叫你们赖陪陪我,一个个的总推托,来了没多久就要走,唉……”
太子眼神动了动,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持说:“母后,儿臣改日再来看您吧。”
皇后挥挥手,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