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小师傅,”拦路的人有些年纪,胡子花白,向他几人拜了拜,“还请留步,在下有事相求。”
“你求她去。这位女师傅可是杀人放火无所不能。”南他年已经阴阳怪气九星好几日。
九星和风沾衣走在后面,她无奈白了南他年一眼,“什么事?”
“我家中有邪祟,还请四位相助!”
老头所在是一户姓白的人家,也算修仙一氏,只是并无名声,府邸也不甚繁盛,在城外一个庄子,大白天大门紧闭。
“庆叔,我已传信肖家哥哥,不日即可来助,你何必又找些外人来。”低沉清脆的声音传来。
白氏家主出乎意料的年幼,与九星应该一般大,白净的脸庞尽显稚嫩,些微上挑的眼睛,高挑瘦削的身材,竟与长愿有些相似,只是长愿总面带春风,他却薄唇紧闭,眉头紧锁。一身黑衣更添冷酷,仿佛浑身上下写着“不想理你”。
“多大了还叫人哥哥呢,啧啧。”
风沾衣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白杰脸一下红了,低吼道:“庆叔,你哪里找来的黄毛丫头,不知礼数,赶紧请出去。”
敢说我黄毛丫头,“你才是黑脸小子你!”
走就走,要不是这老头苦苦相求,才不干吃力不讨好这事!
“哎哎哎,四位小师傅别走!家主年幼,多有得罪,还请留步啊!”
这老头在黑脸小子耳边嘀嘀咕咕半天,白杰似乎吃了一惊,又佯作镇定,不情不愿地拜了一拜:“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们白氏。”
入夜,白杰领着几人往屋后院子里去。这院子高墙密封,大门上了几道锁,修得比前面的正宅更结实用心。只是一层层锁打开,里面却是个墓园,林林总总立了十来个坟,看碑文都是白氏族人。
黄土荒凉,院墙内里贴满了不同的符咒,鸦雀在枝头一阵乱叫。突然一个黑影从外头掠了进来,九星剑出鞘迎了上去,两人简单几招,居然不相上下。
只听白杰在下面慌张呼喊:“别打了别打了,自己人,自己人!”
两人闻声落地,白杰冲上前去,“肖哥哥,没事吧!”
“无碍!”肖氏一笑,“这位姑娘好功夫。诸位同修好,在下北河肖氏,肖影。”
怪不得白杰这小子一口一声肖家哥哥,九星心想着,尽管这月下黑,这肖家哥哥一身青衣翩翩,俊美容颜,比风沾衣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前者一双桃花眼含情,俊朗中夹一丝妖媚,而后者眉眼如剑,更像个不为世俗而动的和尚。
“肖家哥哥,长得真好看。”九星月牙眼一眯,换来肖影温柔一笑。
“夜姑娘,你有绝代风华的风公子还不够,休想染指肖哥哥!”白杰将肖影遮住。
九星故意逗他,左右晃头,越过他肩膀冲肖影笑。
“好了,干正事吧。”低沉的声音传来,风沾衣转身朝中间那墓走去。
“风公子没找错,这便是先父所在。”
这坟在最中间,占地也大过其他坟,却没有立碑。
白杰领着众人走到一侧,拿起特意带来的铲子,冲着那坟就是一阵翻动。
铲了几下,便露出了白骨,再往下铲,白骨越来越多,粗略看下来得有十余人的骨头。
白杰叹了一口气,“家祖蒙羞,这些,都是过路人的尸骨。”
白氏老家主名齐,五万年前,在他的一手经营下,白家也大有起色,曾名噪一时。只是没多久,他便魂归西去。白杰年幼丧母,后又丧父,尚是稚子便接手白家,不论是修为还是手段,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白家每况愈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家门没落,父亲泉下难以瞑目,所以近来他坟头突然有怨灵出没,害死了不少过路人,我也曾试图降服,但能力不足,家丑又不能外扬,只能建了这院子,设了障,勉强能抵挡一时。”白杰又羞愧又无奈。
肖影拍了拍他的肩,“杰弟,你早该告诉我。”
九星和风沾衣对视一眼,小小年纪,实属不易。
“哎,九姐姐,大家,快看!”闻人忘忧和南他年不知何时已挖到了白老家主的棺材。
“开棺看看。”这话刚出,棺材一阵异动。猛地棺材盖被掀起,陈年的黄土扬起飞烟,烟中现出一只厉鬼,头发披散着看不清样子,嘴角挂着一丝血。他一抬手,一道白光从白杰手中飞出,原是召唤了他的佩剑。
“这定是父亲!这把散孽剑,是父亲的佩剑。”
九星才不管白杰说了什么,厉鬼无情,红光一闪,与散孽交起手来。
自从上次在赤湖幽人吸了父亲的血灵力猛进。后又在荆门与血祭之邪交手,更上一层。她渐渐感到幽人最喜欢与人打斗,尤其是喜欢血腥的场面,这或许与它的前主人嗜血战场不无关系。精进之后的幽人更加凌厉,配上九星的功法,白老家主渐渐也不是对手。
只是其他人也并未闲着,白老家主受困,这周边躺着的族人又岂会无动于衷。要说这白氏墓园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埋在这里的都能动弹起来。白杰这小子看着脸黑,心里却软唧唧,本就没了剑,功力减半,又看见谁都不忍心打,手都抬不起来,恨不得抱住每一个鬼的大腿一阵回忆。四人叹一口气,漂亮的肖家哥哥为白杰设了个保护法罩,心无旁骛地给满眼泪光的他擦眼泪,奋力拼搏的仅他们四个路人甲。
不过压制这种邪祟对他们来说已是轻而易举,没一会儿便拍拍手搞定了。鬼魅消散,四周了无痕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肖家哥哥拉着白杰往棺材去看看他爹,
“怎么会这样!”
万年的尸体本该是白骨,却是紫黑。
“令尊是中毒而亡?”南他年掏出手帕,一番查看。
“当时年幼,我只记得父亲当时去复玉关拜访老友,庆叔与他同行。后来庆叔回来时却带着父亲的尸首,说是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不是疾病,就是被毒死的。”南他年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中的是无色无味的毒,因此当时没有看出来。但此毒已深入骨髓,如今只剩白骨,才露出真面目。”
“这里好像有个东西。”闻人忘忧指了指白骨一处,拿出一个玉牌。
这玉牌子边缘模糊,所幸还能看清上面刻了“慕盼”二字。
“这是什么意思?”
南他年拿过仔细端详,“风兄,这玉……”
“这玉就是复玉关特产的独玉,”风沾衣再仔细端详,“成色属上上,应该非一般人能有。”
一行人回到前院,却见一丫环急匆匆过来,“家主,不好了,庆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