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0章 凶相毕露(1 / 1)晚亭有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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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怎么办?怎么办?”

疯疯癫癫的福顺头歪戴着帽子,拿着一只秃毛的拂尘,把宫女的挽纱扎在腰带。

他一会儿是娘娘,一会儿是宫女,一会儿是太监,一个人就演尽了皇宫百态。

“你可怎么办呵?”

他围着同禄打圈,脚的鞋子跑掉了,就有小太监在身后追着哄着给他穿鞋。

皇宫里面除了冷宫,不养废人。

但福顺不同。

他在虞千山被囚的这许多年里,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的起居饮食,还将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据实禀报。

如果不是因为疯了,那将是合兴下最红的红人。

“樱雪。”虞千山坐在窗前,他的血肉之外见风就会结一层极薄的膜,这让他看去不再血糊糊地瘆人。

安樱雪端去一盏清茶,虞千山现在这个样子总是需要喝许多水,否则就会因为流失了太多水昏厥过去。

但虞千山没有接,他抬手挡住了她送向自己唇边的杯子。

“外面现在如何了?”

这话他这些日子每天都会问很多遍,侍卫、太监、妃子,全都回答过这个问题。

“陛下,永安城里都是拉合叶的活死人。”安樱雪如是说,“幸得宫里有陛下守护,臣妾等人才得以安然无恙。”

虞千山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现在每天都没精打采的。

守护皇宫消耗了太多力气,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把生命一丝丝地从身体里抽离。

这种感觉很可怕。

可怕到在半夜惊醒,可怕到他浑身发冷。

“回禀陛下,浣衣局的茉莉已经杖毙。”

来报事的小太监不过二十岁出头,说出打死了同为皇室效力的宫女这件事的时候,脸一片平静。

就好像说“陛下,御膳准备好了”似的。

这个茉莉是浣衣局的一个洗衣宫女,她在皇宫的日子至少有五六年了。

这次被打死,全因为是给虞千山洗的一件衣服有一个铜钱大小的污渍没有清洗干净。

要知道虞千山是没有皮的,他身时不时会流出粘稠的脓液,有时候还会因为干燥的空气把肌肉外刚形成的薄膜撕裂而出血。

茉莉从天亮就开始洗衣服往往要洗到太阳下山看不见了才停下手里的活计。

一天几十件衣服,手都洗烂了。

好在是在夏天,若是在冬天,不等被打死,也会病死。

而这已经是三天来虞千山打死的地二十八个人了。

他的手段不可谓不烈。

安樱雪就在一旁看着,没有劝阻。

因为她知道,劝是没有用的。

宫人们人人自危,却都敢怒不敢言。

因为如果惹怒了他,下一被打死的就是自己。

况且,活下去还需要他来守护这座皇宫,他若死了那自己也必死无疑。

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为死者鸣冤,把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帮忙掩盖抹去。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虞牧林托着一盏好的雪莲汤走了进来,把汤放在桌他后退了两步,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父亲的教诲。

“阿童……”嘶哑的声音响起,虞千山指了指那碗雪莲汤。

安樱雪看着这位才隔了三天就如同耄耋老人的皇帝,擦了擦眼泪把汤端到了他的近前。

“陛下用膳吧。”她温柔地用勺子盛了汤放在虞千山的唇边,“阿童已经逃出永安了,您忘记了?”

虞千山疲惫地眨了眨眼睛,恍惚地点了点头:“走了好,走了好啊。”

他的嘴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配没有皮的血肉,显得那么的恐怖。

一盏汤饮毕,虞千山阖目而坐。

虞牧林站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人将他理一理。

而他不是宫人,却忍下了这份侮辱。

“父皇。”他轻声开口,“有兵士来报,三皇弟已经在永安城外遇到拉合叶的伏兵。”

“他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已经不幸……”

“哗啦”一声脆响,刚刚装着雪莲汤的玉碗在他脚边落地,摔了个粉粉碎。

“孽子!”虞千山闭目怒斥,“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

“阿童都已经到了宫门外,你为什么赶他走,不让他进门?”

虞牧林面却无一丝惧色:“父皇,三皇弟是太子。”

“太子主管兵部,如今拉合叶都已经进犯王城,他难道不该集合所有力量将这些活死人赶出我合兴?”

他说着说着抬起头来,义正言辞:“我这是在帮他,帮合兴,帮父皇您啊!”

“如果太子因为贪生怕死躲进皇宫,那将被合兴下下的老百姓,甚至之后千世百世的老百姓唾骂。”

“巧言善辩!”虞千山缓缓睁开眼睛,“他是太子,该如何做是他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王爷替他做主了?”

虞牧林霍然抬眼,目光里闪烁着热烈的怒意。

“合兴有朕,有太子来操心,你却拿的什么主意?”虞千山说到此处声音越发冰冷,“果然和你那死鬼的娘一样,不知进退!”

虞牧林隐在袖中的拳头攥得死紧,但面只是垂下了眼帘。

他要忍,他要耐下心来。

等。

“父皇,太子既然已经殉国,那……”虞牧林不紧不慢地说,“储君之位不可空悬。”

“哈哈哈。”

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虞千山大笑道:“你以为他们两个都死了,你就会成为太子?”

“你是不是还以为等朕死了,你就能当皇帝?”

虞牧林没有说话。

不然呢?难道就因为看不这个皇子,让合兴数百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

他即位,那是板钉钉的事!

只不过他心急了一些,自己主动提出来了。

“太子是生是死还尚无定论。”虞千山说,“即便是你想位,也要听一听大臣们的意见。”

虞牧林挑眉,他侧过身躯向着门外一指:“父皇可说的是他们?”

就在他指的方向,寝殿的大门被徐徐打开,门外烈的日头底下站着满满的一院子人。

活着的大臣就都在此处了,想再问别人,那就要问拉合叶的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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