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这齐老大照常一大早起来开店门,慢腾腾地从后院走入正厅,撩帘的那一瞬,不却由得将眼睛睁了又睁。
只见这柜台旁边的酒架上女儿红整整空了一半,店内座椅板凳却分外整齐,就连门铨都是完好的,遭贼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齐老大又往中间又走了走,左看右看,四处翻找,心想这昨日背回来的小伙子不会是又在哪喝醉了,复又往酒架这边走来。
细看之下,这下方的酒架上明晃晃地却放着几锭大块银锭子,抵这些陈酿女儿红绰绰有余。
齐老大触着门栓心下感慨,看来这小伙子这次是真走了,但也有情有义。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看着门外的老伙计们都开始忙得热火朝天,齐老大看了看头上的天空,转身利落地收拾起来。
另一边,一路离开清风镇,春兰看着身旁的寒月神态颇为萧索冷寂,话几次到嘴边又压了下去。
但她终于忍不下去,昨夜那个身影此刻犹如一根刺扎在她心底,令她不得安宁。
“公主”,春兰终于开口。
寒月却并未开口,只略抬起一双清眸望去,虽茫然无神采却很明显示意她说下去。
“公主,春兰自知不该僭越,但昨夜……昨夜……?”春兰担忧出声语气却是又怕又急,情急之下倒是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那人”看寒月眉间闪出一丝凄然之色,她又艰难吐出这两个字。
她似乎还要再说,却被寒月此刻抬手生生打断。
“昨夜”这一刻寒月身上似是结了层层寒霜远远拒人以千里之外,语气十分冷冽威严。
“无人”坚决地否认给事情定性,寒月心口却似有鲜血往外流出不可抑制。明明她的语气很冷漠,但她的尾音却有一丝沉痛难藏。
这样说完,寒月偏过头来靠在车身上,春兰心下更是后悔又提到了小姐的伤心事,当下便如霜打的茄子一样颓在一旁。
正当文成帝等得快没有耐心的时候,小太监一路飞奔带来了好消息。
这小太监重重往前一扑,顾不上头顶帽子要掉,便朗声道,“皇上大喜,益阳将军已于今日平安回到侯府!”
“好”文成帝不由得击了下掌,落座在软榻上的身体不免又轻松了几分。
“有赏,有赏”文成帝看着脚下的小太监开心吩咐道。
要说到这益阳将军如何回到轩云城中,倒是多亏了多年来陪伴他征战沙场的千里良驹。
益阳一路喝得烂醉,马背上的女儿红也是越来越少,等到他爬上马背喝了不多少就沉沉睡了过去,这马儿却是老马识途跑回了城中。
不过,一向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益阳大将军此刻却成了趴在马背上的醉鬼,光天白日下被人大刺喇喇地围观。
而他口中又断断续续嘟囔出声,“喝”“再喝”不仅令围观之人面面相觑。
这是益阳将军?益阳将军怎么了?一群人围着马,人声鼎沸,讨论得好不热闹。
这天,益阳将军成醉鬼的消息在轩云城中迅速发酵,成为爆炸性新闻。
文成帝刚明朗的心情被生生遏制,铁青的脸色控制不住震怒,“他益阳到底成什么体统!!”
市井之中,复又流传许多益阳将军醉酒版本,其中尤以益阳将军为情所伤无奈沉醉最受人欢迎,引得不少春闺少女纷纷感叹益阳将军痴情,芳心暗许。
这一僵持局面,到寒毅闻讯赶来终于得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