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今日怎么想起来来集市上逛逛了。”宫彻一身的便服,跟在薄影夜的身边。薄影夜虽然是刻意的已经极尽的精简了穿着,偏偏还是引得四周的姑娘一个个扭腰崴脚,就差投怀送抱了,这种人就是只披一件床单都比要饭的披着龙袍要养眼得多。
薄影夜停在了一处宅子之前。这里正是艾府。“没事。”摇着头轻轻地几乎不能察觉的叹了一口气,走开了。不知为什么,心口仿佛空了一块。
“回府。”
“是。”
刚一走近王府,门口就有刑部的人刚刚离开。马车掀起了一阵的灰尘。
这些人一来准没有好事情。竟把一些没头没脑的案子推脱给二皇子。公车看了一眼那车尾巴恨不得它着火,把里面的人烧一个屁股冒烟。一脸的愤恨。
“二皇子,这刑部的人也太欺负人了。就是看你一片孝心不愿意给皇上添麻烦,不过是帮着他们办了一桩案子,就觉得我们好说话,以后但凡是有些没有头绪的案子都往这里送,把整个王府当成了刑部的跑腿得了。”宫彻自己嘟着个嘴。颇是有些粉面小生的意味,这个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偏偏不是一掌凶神恶煞的脸。鹅蛋脸粉扑扑的,换上女装光是不动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家碧玉。
脱下衣服就是一身的腱子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一嘟嘴,就差给脸上涂一些的胭脂水粉了。
薄影夜脚步都没有听,只是淡淡的说“过几日是不是你的妹妹的生辰,是不是应该给你放一天假,好好陪陪你的宝贝妹妹。”这才真的是话里藏刀的典范。宫彻你个小兔崽子别撩蹄子。你妹妹敢退我婚的事情我还没有给你算账呢。
宫彻立马收起了怨气冲天的脸色。“二皇子,这国家大事本就应该有能力者分忧,二皇子一片孝心心系国家,宫彻一定个鞠躬尽瘁,家事都放在这国事之后,只要全家安全康健就是宫彻留在这里的理由,不敢有别的想法。”紧咬着嘴唇说出这违心的话来。肚子气的像是一个大癞蛤蟆。
“听闻你对妹妹疼得没有原则,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薄影夜嘴角一扯,大步流星踏进了府中。
“哼。”宫彻有苦说不出,谁让人家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谁让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也怪自己,太娇惯妹妹了,竟敢当众退二皇子的婚,皇家颜面可是比什么的金贵,就是将宫家满门抄斩都不敢有丝毫的怨言,更何况只是对于妹妹如此轻的惩罚。
“还不快点,还要一个腿脚快的去案发现场看一下。”薄影夜人已经到了书房发现身后的某个人没有跟上来。
“是,臣这就来。”宫彻不敢耽搁,领了命就往案发现场敢去。
宫彻来到泺帝城的郊区,是一个小村庄,小的几乎就连一个军营都容不下。这里竟然能够发生如此惨绝人寰地命案?宫彻不敢掉以轻心,越是表面上一片宁静的地方地下越是存在着暗涛汹涌,一旦爆发绝对是势不可挡。
,钦差大人到此,朝廷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去。”官府的人一看是宫彻一身上等的官服,立马收起了懒散的神情,将四周的看热闹的人呼散而去。
“咔嚓。”宫彻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身边的人,刚一抬脚,地上厚厚的东西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传出来了一身清脆的香气。低头一看,传来香味的正是一层厚厚的瓜子皮。
“这里有葵花吗。”宫彻不动声色,甚至天生的娃娃脸上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天生的书生气。表面上看一看就是软柿子,还是最好拿捏得那种。
“哼。”知府一身的肥油,就连呼吸一次身上都止不住的颤抖一番。一看宫彻看到这场景不但没有生气还有讨好之嫌,顿时嚣张的气焰上涨。“钦差大人有所不知,这里盛产葵花籽,虽然地方小,但是炒出来是真的香。”还吧唧吧唧嘴巴,似乎是在回味那唇齿之间的香味,本就被肥肉挤在一处的眼睛此时更是小的如同一个缝隙。
“我已经给大人准备好了,保准大人满意。”冲着宫彻挤眉弄眼,让人顿时生出一阵恶心之感。
“行,我看着纬楚村也是应该换知府了。”说罢不等知府的脸上的肥肉颤抖一个回合一低头钻进了案发现场。
知府眯眯的眼睛顿时张开骤然间竟有了一丝豹子一般的气魄,只是那都是错觉,也可能有,但是短暂的让人抓不住丝毫的痕迹。瞬间就化作了狡诈之气,在身边的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尖酸刻薄之像,倒像是几辈子都没有吃饱过饭的人低声耳语几句,那人眼睛在干瘪的脸上显得尤其的大,在脸上转了几圈,点点头,猫着腰像是一只大耗子跑了。
此处位于村落之外的一个山洞之处,周围都是刚刚种下的禾苗,还不及小腿高,那瘦子在中间穿梭,更像是一只偷了粮食的大耗子在逃跑。
洞口门口极其的狭窄,只能一人通过。宫彻进入了洞口侧着身直行了十几步之后洞口才开始渐渐的宽阔起来,渐渐地可以直面前进。但是一股股的热浪夹杂着浓浓的腐臭气味也一并传了过来。
宫彻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拿着一个湿了的手帕依旧一阵恶臭之气直逼脑门。
进入里面之后发现里面像是一个葫芦一样前面狭窄,通过之后里面就豁然开朗。地上还铺着一些干草,只是那女子的身上也被一些干草困住了手脚,零零散散的沾上了一些血迹。
“怎么样。”仵作已经开始在尸体身边检查。宫彻走进了一看,地上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一半的骨头露在外面。顿时面露不解和疑惑。这刑部的案卷记录的时间来看,发现的时间也不过是两天,加上办案的半天也不过两天半的时间,一个人怎么会腐烂到了这种程度。
仵作看出了宫彻的疑虑,只是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交谈。灯火照着给宫彻看了伤口上的几处细细的伤痕,和几处不深不浅不足以致命的伤口,这才招手让宫彻出去。
“大人。”仵作一脸的凝重之色。
宫彻来不及跟他细细的猜测,先是在洞口的一片空地上呼吸了一通新鲜的空气。平日里还真没感觉这稀松平常的空气多么的舒服,原来从里面一出来,感觉哪里都是天堂啊。
“仵作有什么发现,跟刑部提供的案宗可有出入?”宫彻都有些咬牙切齿,自从二皇子接受了这些棘手的案子,那些刑部的人办事情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没有。”
“哼,我就知道,啊,你说什么,没有?”宫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对呀,没有。大人是对小人的判断有疑问吗。”仵作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是子承父业的一个半新手。这个时候正是对于别人的质疑极其的敏感的时候,眼神之中都忽的升起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斗争的颜色。
“没有没有,卫仵作的父亲手上就从没有出过差错,卫仵作又是跟着父亲身边五年才单独的出来,绝对是不会有差错的,只是,我刚才看着那已经分不清容貌的人,就是现在天气炎热也不至于两天的时间里就腐烂了这么多,骨头都几乎都露了出来。”跟聪明的人说话绝对不能拐弯抹角,宫彻额头都在冒汗,虽然自己手上沾了不少的血,但是还真没有给不喘气超过两天的人打交道过。
“大人有所不知。”卫仵作拿下了脸上的面巾。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眼神总是蒙着一层雾一般带着一种深深地忧郁感。要不是长得身单力薄的,还真的是挺有市场的一个小帅哥。看上去年纪就更小了,再加上是一个仵作,天天的都给尸体打交道,毕竟也是官职。
媒婆一开始给介绍的姑娘,他就看着姑娘说你死了之后哪里开始腐烂,肚子会不断地膨胀,奉劝人家死了以后火葬,人家都骂他脑子有病,以后娶个死人媳妇好了,给他说媒的媒婆挨个跟人家姑娘家道歉,差点把职业生涯都给毁了,到现在单身汉一个拖着一个老爹,也没人敢给他说媒了。倒是乐得清闲,就是眼中的额一抹浓浓的忧郁怎么也是化不开。
仵作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这尸体不是腐烂的。”
宫彻脑子里咯噔一下,细想一下,刚才那尸体的皮肉的边上似乎还有鲜红的血迹和红白相间的肉色,看不出有腐烂的灰败之感。难道是有人剔的?可是案卷之上也没有说是用刀做的。
“什么,蚂蚁啃得。”宫彻更是在炎热的正午浑身一凉,尤其是在仵作说是那蚂蚁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在人的身上啃得更是浑身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之中。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的狠毒的惩治人的办法。这还是一个姑娘呢。
“仵作大人,这人的画像已经复原好了。”一个拓画师的身边的小太监送了上来。
“嗯。”宫彻一抬头,看到了一辆全部都是黑色的马车正从原野之上远去,那正是刑部的拓画师,就是给他一根骨头,他都能将那人的样貌原原本本的复原。
“是她。”宫彻一看那画像,活灵活现。就连头上的头饰都与那天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人认识这女子。”仵作语气依旧不带有一丝的情绪,冰冷的让人觉得他似乎从出生就没有笑过。
“嗯,只是见过一次。”宫彻只是从一次给自己的正在受罚的妹妹在大街上买胭脂水粉的时候碰到了这个姑娘。
宫黎儿被丢在深山之中被罚扫完了山上的枫叶。这山上的枫叶积压的几年,倒是红彤彤黄灿灿的加上头顶上的一片绿油油的风华正茂的枫叶颜色煞是好看。
宫黎儿天生的不受管束,二皇子下令命她一人收集落叶,直到将天井铺满。那山上的一处天井扔下去一个大石头都没有回音,人人都担心宫黎儿是被丢在山上不让她回来了。
偏偏是宫黎儿刚去的那几日一天十几封的家书往回寄。吃不好,睡不好,山风大,得了风寒,甚至都说自己命不久矣了。
宫家世代为武将,又怎么会委屈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暗地里派了几个暗卫护在宫黎儿的身边。宫黎儿的动向丝毫都不会离开宫家的眼线。
没有人理她,渐渐地,宫黎儿的书信少了,最后抱怨也没有了,开始转战方向。
宫彻那一天收到自己家妹妹的书信害怕的不敢打开,像是捧着圣旨一样大半夜的敲开了爹娘的门。
一家三口如临大敌,还是宫彻在家里两位长辈的威逼之下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宫黎儿这次只有两个要求。胭脂水粉,绫罗衣裙,还有就是一个拓画师。
这姑娘又是刷什么花招。荒山野岭的画给谁看。
这么一想就又是心惊胆战,三个人同时抬起头面面相觑。又同时表示出不可能的神情,宫黎儿虽然平日里办事情不守规则,但是暗卫都是不会被她发现的,不会真的牵扯上儿女私情吧。
宫彻差点提着刀把那几个暗卫都给劈了。竟敢勾搭我妹妹。
宫黎儿就连大名鼎鼎的二皇子都看不上,是脑子进水了么,看上一个没有身份的暗卫。这都哪跟哪啊。
宫彻站在水粉的店里不知道该怎么挑选,挑兵器甚至于挑药草他还懂些,但是,挑水粉,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呀。早知道就早点娶妻了。偏偏宫黎儿还点名让他去置办这一点。
“哈欠,”宫家二老看到了这底下的一行字,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哈欠。“宫彻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吧,我们要睡了。哈欠。”
“娘。这水粉我。。”宫彻面露难色。好不知道某两个人已经过河拆桥在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