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早就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变卦。不行。你跟方子耀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怎么也不能悔改的。”老渔夫一口就回绝，一点都不顾及女儿通红的脸。

老渔夫扯下额头上的湿布，盖住脸，什么都不说了。

莫心一直觉得身后冷冷的，果不其然，薄湛辰一脸的幽怨夹着一些恨意。

这不是买卖没达成吗，你跟我较个什么劲啊。莫心也是一脸的无奈，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的死心眼呢。

莫心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没什么事情我就睡了。你们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商量吧。”

“站住，”

“干嘛。”莫心回过头，看着几乎是半身不遂的薄湛辰像个小哈巴狗一样的看着自己。

“把我也带走。我也要去睡觉。”

“我又不是你妈，你的新娘在这里呢。”莫心眼神示意了一下灯芯。

“等等，今天晚上有件事情要找你确认一下。你说这个珠子是你在鱼池里找大的？”渔夫原本烦躁的脸变得一脸的阴沉，周围的气场瞬间就黯淡下来，这是一个常年沾染血型的人才能有的能力，绝对不是杀了几条鱼就能有如此的气场。

就连灯芯和灯芯娘都闭嘴了。老老实实的憋着嘴唇坐在一边等着审讯结果的犯人一般，眼里含着泪珠，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嗯，对。我落水的那日，在水里挣扎，发现手里就有了这个东西。”莫心看着那个珠子，眼巴巴的。

“这个珠子看着有些不对劲。”老渔夫将手里的珠子对着桌子上发黄的烛光。

“难道是假的吗。”

“不是，这个是海水珠。不是淡水珠。”老渔夫锐利的眼光照射过来。

“这个，我也不懂呢，难道这湖水是跟海水贯通的？”

“这是一个鱼池，不可能与别的水贯通，不然早就都跑了。”灯芯瞟了莫心一眼，这点小事情都不懂。

“只楚镇上的牢里丢了一个窃贼。”老渔夫意有所指。这个珠子是不是你偷来的。

“啂。你看看。”莫心乖乖的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这是一双常年做家务并不是很是细腻的手。一眼就能看得出。

能做贼的人必定是手指轻巧，莫心的手一看就不是。

“哗啦哗啦。”门外的水池扑腾了两声。

“灯芯，你跟你娘出去看看。”老渔夫示意一眼。

“哦。”灯芯虽然是不情愿，也不敢太过于蛮横，扭捏了一下还是跟灯芯娘乖乖的出去了。

屋子里此时只剩下了三个人。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所以。你们留在这里也可以，要拿出能让我心服你们的东西。”老渔夫如同鱼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心和薄湛辰的一举一动，仿佛是能把人戳穿一个窟窿。心口疼。

“有什么可证明的。”薄湛辰冷哼一声。

“噌。”虚弱的烛光之下竟然是一道寒光，老渔夫手边就多了一把鱼叉。寒光凛凛，其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你说吧，怎么证明。”莫心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

“你也看到了，我要出嫁女儿，也得有嫁妆，你给我找一对这样的珠子，我就放过你们。”

“你也说了这珠子是海水珠，这里都是平地和大山，我们怎么去找。”莫心觉得这个要求和搞笑也很是难为人。

“你不是说，你是在水里找的，既然是水里的，这个珠子至少长了十年，一定还会有其它的，难道再找到一个就这么难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在骗我。”老渔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精光，莫心心里哇凉哇凉的、

“今晚你们俩睡一间。”

“为什么。我们俩男女授受不亲诶。怎么能跟他睡一间。”莫心立刻就炸毛了。

“吱。”门口响了一声。莫心向着门口的地方一看，灯芯又把门拉了回去。趴在门口悄悄地一脸怨恨的听着。

“这是我家，要住在这里自然是要听我的，明日黎明，你们俩就上山去找来一颗珍珠。不然。”老渔夫晃了晃手里的鱼叉。

“红颜祸水。”莫心吧薄湛辰扔在地上，自己自顾自的爬上了占据了半个屋子的大床，就是自己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展开都不能完全的占据。

“拉我上去，你知道把我扔在地上的后果吗。”薄湛辰除了瞪莫心，此时似乎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知道这对我不公平，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拒绝，这才是让人最痛苦的。”

“你说什么。”薄湛辰听着莫心嘻嘻哈哈的语气突然就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头上一阵黑影盖过来。身后脖颈处的额衣服被拎了起来。

“艾莫心。”薄湛辰像是一个蝉蜕被缩在角落里，浑身不受控制的感觉太难过了，这简直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屈辱。

“你想干什么，你竟敢。”莫心手里拿着簪子向着角落里的薄湛辰逼近。

“啪。”一巴掌趴在了薄湛辰惊恐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窗户处一阵响动。

“你胆敢吧那两个说出来，暴露的身份，就不只是逼你娶亲的事情了，我们俩能不能离开都是问题。”莫心扶附在薄湛辰的耳边说着。两个人在床边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别人看不到。

“我帮你排毒，不过会有一点点的疼，你忍忍。”

“你会这么好心。”

“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不是驴肝肺。”抓起薄湛辰的手腕，柔软的小手在薄湛辰的手上摸索着穴位。

即便是薄湛辰行动不便，手上传来的肌肤相亲的触感也是真真切切。眼神毫不避讳的瞟了一眼，应该在黑夜中也并不明显。

“这是不是不合规矩，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莫心刚找好了穴位，要扎下去，就住了手。“我刚刚看到你瞟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太轻浮了。”生性敏感的人，你一个呼吸想要表达的感情她都能捕捉的清清楚楚。

薄湛辰堂堂一个常胜将军，竟然会被一个女子堵在墙角威胁，让人难堪的不是这一件事，而是，薄湛辰竟然心中会有一丝丝的恐惧。

“丝丝。”窗户缝里一阵阵的寒气袭来。莫心身后一阵阵的凉意。

“哗啦。咕咚。”有重物落水的声音。水面扑腾了两下就没有了。

“啊”莫心趁其不注意一针就扎了下去。薄湛辰尖叫出声。后来似乎是又意识到了不能出声，进而喊叫声变得婉转绵延，似乎，似乎是别有一番意味。

“你还不如不憋着。”

“要你管。”薄湛辰也像是被人看到了丑事的小孩子，红着脸别过头。

“对了，怎么会这么疼，我应该没有扎错啊，姜大夫就是这么给我治的。”莫心趁着黑夜里的一点点的月色。细细的摸索了一遍。

“那个是刀疤，不是穴位。”簪子不如银针锋利，这一簪子下去，还真的是有点让人吃不消。

“嗯？哦。”莫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黏糊糊的出血的位置转着圈揉了揉，伤口处先是一阵阵的麻胀之感，之后就是一股血液回流的温热。像是两个人的体温混到了一起。

“扎对了。”耳边响起了莫心略微的带有兴奋的语气。“不过，接下来为了让毒气散发的快一点，伤口可能会疼。”

“嗯。”还不等薄湛辰反应过来。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东西。接着手腕上就是一阵被人活生生的撕裂开的疼痛。

“呃。”薄湛辰反手抓住了莫心的脚踝。“嘶。”男人手上的力道，好痛。两个人都极力的隐忍着，莫心想着以后再给别人疗伤，一定要先把他绑起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

话说，当时姜大夫给自己排毒气的时候，没有这么疼啊。这个男人隐忍的额喊叫声似乎并不是假的。

果然，身上的力气随着血液的渐渐地流出开始慢慢的恢复。

“吱嘎。”轻微的响声。

“有人。”薄湛辰一把护住莫心的后颈。

一个人影慢慢的闪进来，床上一边躺着一个熟睡的呼吸平稳的人。那人举起了手里的鱼叉，对准了其中一个就狠狠的扎下去。

“大牛。”灯芯一鱼叉刚刚插下去，刚接触到了那人的额衣服，就被人一把夺走。吓得手里的鱼叉扔下，自己差点把自己的情郎给插死了。

“你们俩这是打算殉情吗，别再自己家啊，搞不好被抓进去了，还不如死了呢。”莫心一把扯过了缠在了薄湛辰的身上的自己的外衫，还真的是自己的这件落下的衣服救了自己一命呢。

薄湛辰恢复了五成的力气，看起来躲那把鱼叉都有些费力气呢，农家的姑娘就是力气大呀。莫心心里暗暗的惊叹。

衣服上有些温热感。一抹。竟是有三个圆乎乎的血点，狐疑的看了一眼薄湛辰盖住的肚子。

“你们竟敢在我的家里做苟且之事。不守妇道的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呃，省的你们脏了我的地方，我就是把你们杀死了，也不会被人责怪的。”灯芯黑夜中都能看得到她狰狞的脸。

“苟且之事？哦，我明白了，刚刚在窗口偷看的人是不是你。”

“那又怎样。”灯芯一脸的理所应当，做贼拿赃，捉奸在床，这两父女倒还真是一对不错的搭档。“你们这对狗男女。”灯芯瞅了一眼黑夜之中的薄湛辰，

薄湛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你们还想要威胁我，我叫一声这整个水边的人就都来看了，你们的刚才那羞耻的叫声我都听到了，还敢狡辩。”

“什么叫声。”

“只要找人来验证你是不是处子之身，这件事情就一清二楚了。一定会把你浸猪笼啊。”灯芯信誓旦旦，势必要把莫心就地正法。

“灯芯姑娘。”莫心冷冷的抬头。“动用私行可是触犯刑法的，你就不怕被抓起来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吗。”

“你一个外来人，怎么会有人去查你怎么死的，你又不是水性，要不是我的爹爹，你那天就死了。还能在今天勾搭男人。”灯芯越多越是气愤，就像是莫心抢了她的男人一样。

“你爹救了我？”不可能啊，当时确实是有人在水底拉了她的脚踝，害的莫心呛了好几口水，不过，又有东西托了她的脚，把她举出水面，那水草，确切的说并不是莫心抓住的，而是，有人放到她的手里的。

可是，不对，渔夫当时一直立在水面上，他是识水性之人，与莫心隔着的距离绝对是手够不到的地方。

“至于你。大牛，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你会要吗，成亲之前就如此的不知羞耻，成亲之后也会是水性杨花。”灯芯等着薄湛辰的一个确切的回答，确实，对于占了便宜的男人，这确实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我就不一样了，我们水边的姑娘都是柔情似水，温婉动人。”

“噗。”莫心没忍住笑了出来。“还温婉动人，你那一叉子差点把你的心上人给捅死了，还温婉动人，真敢说大话你，我起码还是朵花，你就是案板上的鱼鳞，就连偷腥的猫都懒得看你一眼，还不如地上的死鱼泡子值钱。真是倒胃口。吃又没法吃，看又不能看。只能是垃圾废物，闪闪惹人厌一等一。”莫心一下子把肚子里的话都转了一个圈吐了出来。

灯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怒从心起。“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张手就要上去打莫心。

“住手。”薄湛辰手里一甩床单。把灯芯裹了起来，再一甩，整个人就飞出去了。坐在地上。看得出来，薄湛辰是留了情的，至少是没有弄伤她。

“哼，还懂得怜香惜玉。”莫心冷哼一声。

“我不会放过你的。”灯芯一个粗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薄湛辰对她留有余地，反而是觉得薄湛辰在袒护莫心，薄湛辰这下真的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半夜吵什么吵。灯芯，你怎么在这里。”一进门看到了灯芯，老渔夫就脸上的在黑夜之中发光的褶子更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