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一哆嗦，靠在墙上滑倒了。

能看破他秘术的，只有比他实力高出一大截的妖怪。

厨房的地板很油腻，都是黑色的脚印渍。他躺倒在地上，姿势很诡异，像是半跪着。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一直勤勤恳恳在鬼街外做点小生意，从来没害过人啊大人，您不要抓我回去，您千万不要抓我回去啊。”

王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嘴都快裂到耳根了，他弯下腰，抚摸着老柳的脸，

“怎么会呢，大人疼你还来不及呢，不会抓你回去的。你在外面勤勤恳恳，我们都看在眼里，做的很不错呢。”

“叮，血尸妖感激涕零的骄傲，属性+5。”

王石心花怒放，他有点摸清楚了，鬼的情绪波动越大，他获得的属性点越多。

老柳的脸摸起来冰冷滑腻，仿佛在摸一条死鱼的尸体。摸到他脖子处有一处皱巴巴的手感，

王石夸道；“你这人皮面具手艺很不错啊。”

“多谢大人抬举。”老柳露出谄媚的笑。

王石手一用力，撕拉一声，像是手撕丝袜一样，一把扯坏没准备再穿了。

人皮面具一下子成了两半。

一个血淋淋的无皮人，头发也没有半根，头皮处都是不规则的红色沟壑。

王石心里一句MMP，早知道就是给他十万他也不扯破了。

他差点没吐出来。

老柳在流泪啊，苍天啊爸爸啊，你知道这面具做起来有多麻烦吗？

王石本来想撕破他的面具，引起他的情绪波动，然后真挚的注视着他，告诉他其实你本来也很帅。

帅个几！

两个鼻孔缺表皮覆盖，鼻子的骨架上好几个豁口，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

王石转念夸道：“你那人皮面具手艺真的是惟妙惟肖，高，实在是高。”

老柳泪水跟水龙头开闸了一样，流个不停，他心里苦啊，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石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半块面具递给他，安慰道：“这玩意用502沾一下，兴许还能用。”

能用？老柳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脸上还不敢表露出来，感谢道：“大人，谢谢您，您对我真好。”

王石感慨的点点头，这年头做鬼也不容易啊。

他问：“你刚刚说的鬼街在哪里？是不是有很多鬼？”

老柳露出震惊的神色，他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一百母鸡从头上飞过。

“鬼使大人，你不知道张门村的鬼街？那是这片地区最大的联络口啊。”

王石的脸在昏暗中有些发红，他咳咳两声，沉声道：

“大人我走南闯北，云游各地，居所没有一个定性。也是刚来这里不久，我原本只是知道这里有个鬼街，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老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但是鬼街的地址是不能说的，你只能自己去跟修罗鬼请示的大人。”

“哦，那这里的修罗鬼住哪里？”

“住鬼街啊大人。”

王石差点一脚把他踹飞到墙壁上，你说来说去我不知道鬼街地址我怎么去找住在鬼街的修罗鬼要地址？

“你是在玩我？”王石脸色冷若冰霜。

“您冤枉小的了大人。”老柳甩着半张脸皮，埋下头磕着地板。

“我说的都是常识啊，鬼使大人你可以写信回去，找其他大人们要地址的嘛。只有得到修罗鬼许可的人才能告知地址啊。”

王石沉思片刻，抓起老柳的脖子，把他提起按到墙壁上，他的脖子抓起来硬板板的，压着根木桩似的，十分诡异。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立马杀了你。”

汹涌澎湃的黑暗能量侵入老柳的体内。

王石可以明显感受到，老柳的境界跟他差太远，抵抗的能量像溃败的蚁群一样，疯狂逃窜。

老柳脑门上全是汗，这个鬼使大人怎么那么难沟通啊，跟个白痴一样啥都不知道。但是功力又是纯正无比的鬼使功法。

“大人，我真的是不能说啊，这是下了诅咒的。我一旦说了，三天之内就有修罗鬼上门取我性命。”

“那你是要三天后死，还是现在死。”王石压紧手臂，毫不留情。这个老柳看似无辜，但那死去的女儿，还有真正的老柳百分百死于他手。

“大人，”老柳声音都发不出了，他使劲拍打示意他还有话说。

王石松了一点。

他咳咳两大声，忙道：“我修炼那么多年也不容易啊大人，我怎么也不能死在修罗鬼手里。他们会把我抽魂炼制灯油的啊大人。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小……”

王石锁紧手臂，目光冰冷，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老柳的脖子咔嚓弄断了。

老柳剧烈挣扎起来，血气翻滚，粘稠的血雾填充了整个厨房。厨房里的一个瓦罐钻出一只黑色的小鬼，小鬼如同人类婴儿，只是皮肤焦黑，眼睛猩红，拿着把剔骨小刀，从瓦罐跳出，直往王石脸上扑来。

王石一巴掌拍过去，黑色气流在他手臂上汹涌，他一把擒住黑色小鬼，捏在手里把玩，皮肤还柔软，只是碰上后，手掌感觉奇烫无比。

小鬼一口往王石手掌咬去，牙齿都是尖牙，疼得王石啊一声，往地上狠狠一掼。

小鬼跟皮球似的在厨房狭窄的地步弹动。

王石放开老柳，一脚踩在小鬼上，任由它咿呀咿呀怪叫。

“可以啊，老柳，还说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这小子怎么死的。”

老柳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刚刚是死到临头狗急跳墙，等到王石放手后顿时没了和鬼使反抗的勇气。

“是我杀的啊，但我杀他的时候他是活人，我没害过鬼啊，鬼使大人。”老柳忙解释道，说着还爬过去抱住了王石的腿。

王石表情很复杂，感情害死鬼叫罪该万死，害死人就不算了。这鬼界的逻辑是很玄妙啊。

“你很棒。”他从牙缝挤出三个字。

老柳正低头抱着王石的腿磕头呢，闻言心花怒放，“鬼使大人万岁，鬼使大人对小的实在太好了。”

“叮，血尸妖获得死里逃生的骄傲，属性点+10。”

王石叹了口气，他在心里问：

“我说系统，你肯定是鬼界哪个大神造的吧。如果你是人神造的，胳膊肘不能总这样外拐啊。”

他扶起老柳，道：“我做为鬼使大人，只是想测试下你对我们的忠心。我测试过了，你的忠心毫无问题。你会得到鬼神大人的奖励的。”

老柳半张人脸皮挂着垂在一边，眼泪里流出感动的泪水：“我谢谢您啊，鬼使大人。”他从来没怀疑过王石的身份，那么纯正的黑能量，只有鬼使身上才可能有。

“叮，血尸妖听到鬼神大人的名字骄傲疯了，属性+10。”

王石也兴奋得快要疯了啊。

他发现了一种站着赚属性点的方法，把鬼揍得跟傻吊一样，然后搬出鬼神大人，收割属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