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坐在小隔间，四面都是狭窄的墙壁。

黑气袅娜，密布整个屋子，他张大了嘴，黑气腾腾腾的从嘴里、鼻孔和耳朵冒出，像是他肚子里着了大火。

汹涌翻滚的黑气，似乎有了灵性，渐渐聚拢，形成了一个灵体。

鹿身、牛尾、马蹄、羊角，浑身黑亮鳞片的黑麒麟腾挪咆哮，吼的一声，一道惊雷在张门村炸响。

无数鬼怪妖魔被惊醒，在黑暗中或是瑟瑟发抖，或是楚楚欲动。

王石睁开眼睛，黑气迅速归拢，黑麒麟比他大了两倍，要不是灵体，就把这阁楼挤爆了。

它低下头，满脸喜悦的看着王石。

王石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儿啊，作为你爸爸，看你吃的这么胖心里很愧疚。”

老柳这时候正爬上来看发生了啥，晴空霹雳一声响，吓得差点把锅打翻。

黑麒麟跪着给王石摸，王石一边吐槽：

“儿子，虽然爸爸有钱，但那钱是用来养妖魔鬼怪的，不能拿来养你。你平时要保重身体多减肥啊儿子。”

黑麒麟有板有眼的点头。

老柳差点把舌头咬掉，那是灵兽麒麟啊，每个鬼使都有护身神兽，只是通常是猫啊狗啊，有只狮子就顶天了。

王石大人竟然有只麒麟，他记得十阎罗里的泰山王护身神兽也是黑麒麟，王石不会是太子爷吧？

黑麒麟噗一闪，转瞬消失在隔间里。

王石一脸慈爱的看着老柳。

他感觉实力上涨了一倍有余。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位老柳所赐啊。

“叮，老柳感受到真挚的爱，骄傲+0.5。”

王石摇头叹道，

“看来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系统似乎对老柳饱和了，还是要广撒网。”

王石一愣，他感觉一股冷气呼啸。

这不是突然降温的那种冷，而是直接进入了速冻冰箱，零下好几度的冰寒。

“有东西来了。”王石皱眉对老柳说。

老柳一脸懵逼，“啥东西？”

王石扶额，抓起棉被的一角，指着棉被道：

“冷了，天气变冷了。”

老柳才反应过来，他对温度似乎失去了知觉。

“老板，茶叶蛋有卖否？”

阁楼下传来一声沙哑的问候。

王石爬下楼梯的时候，看见店里多了三位青面獠牙的僵尸。

他们杵在原地，高个的僵尸在问：

“那有没有十公斤的大闸蟹？”

王石看他们獠牙探出嘴唇大半截，面色酱紫，眼睛猩红。

大冷天的，穿着一件薄薄的青色道袍。

头上留着的寸头，整个打扮不伦不类的。

王石看到鬼，先赞誉道：

“三位朋友长得面若冠玉，十分俊俏啊。”

瓮植三人，借着流明妖灯的功能，扮成了僵尸。

荣曼心想：

“难道是失效了？”他转头看了看师兄两人，一副僵尸的样子丑不拉几的，哪里冠玉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怕是在消遣我们。

“很抱歉啊，客官。这里没有大闸蟹。”

老柳站在柜台后，客气的回答。

他倒是不惊讶，毕竟鬼怪来他店的多了，这三只僵尸就算走在外面，顶多引人注目，以为是个演员或者非主流。

“那有没有野生猴脑啊？”高个的僵尸又问，他嘴巴开合间，嘴唇在獠牙上磨来磨去，王石都替他感到疼。

“没有那些东西。”王石都听烦了，他认定这群僵尸小子就是欠削，削得服了再夸几句效果才好。

“这里只有猴屎、鸡粪、牛大便。你要哪一个？”王石挤在老柳和三个僵尸之间。

老柳以最快的速度表明立场，“没错，我们这里只有猴屎、鸡粪、牛大便。你要哪一个？”

瓮植三个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三只黑袍僵尸站在厅中间，面无表情的看来看起，场面很诡异。

“你们难道不知道僵尸是喜欢吃屎的吗？其他东西你们消化系统也消化不了，只有屎这种消化过的，你们吃下去才不会反胃。”

王石说的有板有眼，瓮植他们都快崩溃了。他们也不懂僵尸喜欢吃什么啊？难道真的喜欢吃屎？

“我看就来三份牛大便吧，怎么样？”王石大大咧咧道。

……

过了好久，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僵尸问：

“多少钱？”

王石瞪大了眼睛，他懵逼了。他只是找茬惹这群鬼怪生气，然后削他们。他问多少钱是什么意思？

“僵尸真的喜欢吃屎？”王石不敢确定的悄声问老柳。

老柳表情也很复杂，他悄声道：

“僵尸大多数都很强，我接触少，也不知道。”

王石被这三个家伙刷新了世界观了。英叔那电影都是骗人的好吧，什么吃脑子，吃人肉。僵尸明明喜欢吃屎。

“五千。”王石报价道。

这回又轮到三个僵尸面面相觑，酱紫色的面孔露出痛苦的神色。

“五千？你牛屎卖五千？那你牛鞭不是要卖五亿？”

“太贵了。我只是要牛大便，不是一整头牛。”高个僵尸道，声音里含着怒火。

“不贵，我们这里的不是一般的牛屎，是进口的牛屎。”王石大言不惭，说的三位僵尸兄弟一愣一愣的。

“你哪里进口的牛屎也不要五千啊。”老一点的僵尸道，他也是气呼呼的，虽然脸皮僵住了，一动不动，但声音气得似乎要动手了。

“地府进口，鬼使大人带上来的。专门为僵尸兄调制的，口感一级棒，你说不卖五千，这生意没法做了。”王石心如止水，娓娓道来。

僵尸互相对视，他们现在进退两难，鬼使大人八成就在楼上的小阁楼，不吃屎又不像僵尸，吃吧又怀疑人生。

“怎么样？一人来一份吧？”王石问。

高个僵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睁大了些，

“你是说一份五千，还是我们三人一共五千？”

“当然是一份五千，这可是地府托运上来的。”

高个僵尸心里苦啊，像喝了半桶苦瓜汁一样。

“我们点一份吧。”老一点的僵尸道，说着挥着僵硬的手，摸出手机。

“我扫你还是你扫我？”他问。

“二维码在这边。”老柳指着桌子下面，他心里佩服啊，一坨屎都能卖的这么贵，不愧是鬼使大人。

“微信到账5000元。”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

“叮，血尸妖因为跟着鬼使大人卖屎赚钱而骄傲，属性+5。”

王石面露微笑，出声道：

“你好，我们这里是点单入座，一座一份的。”

高个僵尸蒙圈了，他怒容满面的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要买三份？”

“是的。”王石道，他把玩着桌上的小菜单。

高个僵尸深呼一口气。

“不点三份可以吗，你看我们都点了那么贵的了。”

“那我们两个不入座。”

“实在不行，我们打包带走。”

王石看着它们身上的煞气，面不改色地摇头道：

“不行。我们这里进来几个人，就要点几份。没有破坏规矩的，也禁止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