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你应该干脆点，自己一口吃下去。”

王石伸手一弹，金丹倏地一闪滑入王文梁的嘴里不见了。

他感到口里一甜，有一个东西滑过喉咙。

“小屁孩，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吃？”

一把筷子砸向王石。

“你好贱啊。你给我吃了什么？”

王石避过，让筷子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我是在帮你驱邪，你这个不懂得感恩的家伙。”

王文梁脸上已经开始发红。丹药的药效已经开始了。他感觉肚子里有一个暖炉在发散热量，浑身都火热起来，他感到很害怕，泪水流下划过脸颊。

“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啊？呜呜。”

“那不是毒药，那是一颗解各种尸毒的独门解药。你的体内都是寒气，确切的说是一些脏东西，它们就像滤网上的黑色脏东西，如果不清理掉的话，你很快就要死了，小朋友。我现在就是在救你的命。你要坚强一些。”

“你这个神经病，我要找妈妈。”

王文梁没听懂似的，仰起头大哭。他的额头流汗，满脸都是晶莹剔透的汗珠。他感觉浑身热的要死，他伸手解开纽扣将睡衣脱掉，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化纤夏衣。

他还是觉得非常热，手臂上渗出一颗颗的汗珠。

王石起身回到厨房取出玻璃杯，倒了一半的热水，再倒了一半的过滤水混在一起。

“快把这杯温开水喝完，不然你会缺水。”

王文梁闭着眼睛，像是已经弄不清王石在说什么了。

王石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他想：这样子烧下去，怕是会傻掉。

他赶紧用霜冻术，蓝色冷光在手中汇聚，冷冰冰贴在他的额头上，寒气刺激了王文梁。他睁开眼睛。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像是在梦中。

“老柳，给我倒杯水，要很多很多冰块。”

“马上来。”

王石身后传来铲冰的声音。

一个量筒装的2000毫升的冰水端上来了，方形冰块还在水上漂着。王石把玻璃杯的温开水倒进小量筒里，然后再把冰水倒入玻璃杯，他拿起杯子，贴近王文梁的嘴唇，小口小口灌他。另一只手上的寒气依旧，使劲给他的脑袋降温。

过了好久，王文梁身上的烫才稍退，他恢复神智。在那里虚弱的喘气。

“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王石见他不回答，抱怨道：

“我真的像你爸爸啊，给你照顾的这么无微不至，你还不懂得感激，小子，多少你要懂一些礼数吧。”

“我好饿。”

王文梁突然喊饿，接着他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

“牛肉面啊。”

老柳端上来一大碗白瓷碗筷的牛肉面，牛肉满满铺了一层。

王石抬手把牛肉推到王文梁面前，香味和热气飘到他鼻子下，咕咕的肚子叫声像是打雷。

“吃吧。我就知道你现在要饿。”

王文梁抢过筷子就夹碗里的面条吃，铺在上面的牛肉显得很碍事，被他扫到一边桌上，木桌上洒了很多大块的牛肉。

王石感觉特别浪费。

“老柳，这里有没有什么鸡排、畜肉这些小孩子爱吃的可以香香嘴的东西，尽量给他多上一点。”

他一边说，一边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盘子和筷子，把放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牛肉夹过来。

“真是败家，这么好的东西不吃。”

他和王文梁对面而坐，王石从桌上拿出一个小碟，倒入酱油和炒辣椒混在一起。沾着牛肉吃的津津有味。

今天下午店里原本没有客人，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几个农民工打扮的叔叔走了进来，他们穿的夹克和工装裤衣服上全是灰，就像刚刚在面粉堆里和人滚过一样，大块大块的白水泥夹在衣服上。随着他们动作抖落。

“老板，还是老样子啊。”

“好嘞。”

他们朝着老柳喊了一嗓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折好的报纸摊开，铺在椅子上。从他们进门到坐下，王石的眼睛都看着面前的大碗牛肉，但他的心灵已经感受到了鬼怪的气息，他抬头去看三个农民工。

却奇异地发现他眼前，一片灰蒙蒙，没有黑暗气息的色彩。

“你们几个这次来的好早啊。”

老柳从厨房里拿出小碟腌胡萝卜干。放在他们桌上问。

“嗯，谢谢。”

王石眼睛看着桌上的的牛肉面，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他们在说的话。

几个人用牙签刺着萝卜干吃着，时不时聊几句。

“你听说了吧，前段时间死了个管事的。”

“是啊，最近街上不太平，小鬼心情很差，有好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死了。”

他们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聊天，难道以为我们两个是空气？

王石扭头看了看老柳，站起身进厨房小声问他。

“那三个是什么东西？”

“他们都是高级僵尸。”

王石恍然大悟，难怪看不到黑暗气息。

很多僵尸都是练体的。他们吸取天地精华，月光练体，直到有一天力大无穷，肉身永恒。便是僵尸常见的修炼方法。不注重内在气息的，没有黑暗能量也很正常。

“怎么每次都来三个僵尸？”

“这三个是真僵尸。而且他们在咱们村挺有名的，叫铁人三躯。”

王石哈的一声。

“铁人三躯？要不要这么奇葩的名字？”

“呃，大人，是真的很强了。原先东村有一个银发鬼王，可以用头发凝结成细剑。夺走了很多鬼的魂魄，威震一方。但是和这三兄弟争夺一颗地脉磷矿，鬼王被活生生捶死。他们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他们经常来吗？”

“也不经常，他们不住在咱们这里。只是偶尔来小店吃份牛排，待会就要上街。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上街？你的意思是……”

“大人。我什么都不能说的。一说就碰到张门村的结界诅咒了。”

“没事，我懂。”

王石走回去，耳边听到。

“待会咱们分头行动。我去买绿纹铜渣。”

“我去买养魂丹。”

“那我就去买卢家秘藏雪银了。”

三个僵尸终于吃完了，他们起身往外走去。也没有结账。

王石也紧随其后，他抱着王文梁的背影一变，已经是个弓背的老爷爷了。

老柳目送他们走出店门，突然替王石感到担心。他摇摇头，笑道：“我竟然担心鬼使大人的实力，罪过罪过。”

他从操作台上抓起一个麻布，去收拾桌面。

僵尸门坐过的三张报纸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三小撮细碎的黄金，留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