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5章 言传身教(1 / 1)纵马昆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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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凶手并不是莳萝。因为这罪名将再落到云虚子头上时,莳萝排开人群走了过来,道:“此事与云观主无关。”

苏夫人言语一出吵吵嚷嚷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众人不敢得罪苏沐,更不敢得罪莳萝。

“小十是受我指使前来探听。若道长是主谋要嫁祸剑冢,那么我便是从犯。”

有人问:“牧小十探听为何没被白非白察觉?”

莳萝给出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众人:“”

有人再道:“苏夫人不能给出明确解释那么牧小十的话自然信不过。”

莳萝又淡定地给出四个字:“爱信不信。”

众人:“”

有人憋屈一口气道:“如果牧小十的话为真那么苏夫人的意思是这件事苏庄主所为要谋害云观主?”

莳萝道:“好像是。”

苏沐气得跳脚:“阿萝你”

莳萝转向宫千行:“六师兄,你如何看?”

宫千行沉吟许久叹了一口气,只得道:“苏庄主的确有嫌疑。”

苏沐很有嫌疑只是众人碍于他的身份地位,不敢过多怀疑他。眼下他们夫妇内乱,再加上宫千行松口风,各门派纷纷提出质疑:“对了本届比试由武林盟和剑冢一同操办,以往剑冢极少参与江湖之事这一次为何如此积极?”

“9州社稷图价值几何新斩剑价值几何,剑冢能一次拿出两件,为何突然如此慷慨?”

“李恶来死前曾冲撞苏夫人,苏沐杀他泄愤情理之中。”

“是了,凌沫雪和苏夫人是同门,宁酒酒跟苏夫人师侄,所以这两人才能提前退场保住性命。”

“苏庄主和云观主一向不合,有个人恩怨,这就能解释为何屡屡是陷害云观主了。”

“苏庄主是不是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剑冢欺人太甚!”

指责一声高过一声,苏沐有怒意:“就凭你们一群乌合之众也配本庄主解释?就算我操纵比试又能怎样,就算我诬陷云虚子又能怎样,就算我杀了十大门派弟子又能怎样?剑冢行事,用得着你们说三道四”

“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掴在他脸上,打得白皙俊颜浮出手指印。

苏沐怔住,半晌,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人儿眼中溢出痛意:“阿萝,你打我?”

莳萝板着脸不说话rs;。

苏沐冷笑了:“你是我的夫人,剑冢倒下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明白了,嫁给我你一直不甘心的吧。他回来了,所以用不到我了,对吧。”

牧小十后来才知道莳萝、苏沐和宫千行三人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莳萝和宫千行出身上阳谷,本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感情甚笃,谷中众人私下里都将两人看做一对儿。然而莳萝却嫁给了苏沐,宫千行之后便离开武林,两年后方才回来。这中间便有许多不可说说不得的爱恨纠葛。

苏沐冷冷地笑:“你们师兄师妹情投意合,我横刀夺爱,我断人姻缘,我活该当众被羞辱。我早该料到的,你平时连剑冢大门都不愿出,为何这次却要来武林盟,真的是为了见他。祝贺两位旧情复燃,祝福你们百年好合!”他转身,带着一众属下离开,“你们怀疑剑冢,怀疑清虚观,为什么不怀疑武林盟?武林盟举办此次比试,武林盟定的规则,武林盟布置的玄武塔,你们怀疑云虚子,怀疑我,怎么不怀疑宫千行?”

待那身影不见,莳萝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宫千行慌忙要接,手伸在半空却顿了一下。这一顿,云虚子便抢在他前面:“丫头,你怎么样?”

莳萝眉目间尽是疲惫:“道长,我尽力了。”

武林盟的确惹人怀疑,它安排了一切,它有种种作案机会。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才不多怀疑。出了事,无论查不查得出真相,无论真相如何,作为举办方的武林盟要么难逃干系,要么声望大损,有害无益。更何况宫千行德高望重,品行无差,根本让人怀疑不来。

旁人不怀疑,宫千行自己却不能心安理得。环视一周,他温声轻叹:“武林盟邀诸位前来参加此次本届新秀比试,不仅没有保住诸弟子的安危,还迟迟查不出真相。在下身为盟主,当担首责。”顿了顿,他令道,“自即日起,在下入狱待查,武林盟事宜移交副盟主林玉负责,李恶来和玄武塔之事亦全权交于林玉调查。”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主持局面。眼下除了宫千行外,也只有林玉能服众。林玉身为君临城城主,行事稳重周全,所以前些年宫千行离开之际,将诸事交于林玉负责。此次宫千行自外回来,林玉方才退居二线。

“不提差点忘了。”思及昔日朋友,云虚子笑问,“林城主呢?这次怎么没见他出面。”

宫千行沉吟一下,方道:“林城主身体不适,暂回城外9华山庄休养。”

云虚子同宫千行认识多年,这一沉吟便知其中有缘故。莳萝与宫千行认识更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比云虚子更快地觉察到,所以也第一个问了出来:“六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宫千行有为难之色。

云虚子知恐怕有些话不能当众讲,遂周旋道:“大家都累了吧,依我看,不如先回去”

莳萝打断他的话:“剑冢是我夫家,武林盟和清虚观算是我的娘家,我不愿其中任何一个出事,也不愿偏袒哪一个。这件事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务必要查出真相,还其他人一个公道。”她挣开牧小十的搀扶,冷声道,“有什么话六师兄但说无妨,如果是剑冢的错,是苏沐做下的事,我第一个不饶他。但如果是其他人诬陷剑冢,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宫千行皱了眉头:“林城主他”

“他怎样?”

旁边,有位尖瘦面颊的武林盟属下见自家盟主迟迟不说,索性站了出来:“宫盟主此次回来,林城主似有不满,不仅三番两次推脱交接事宜,还私下甚有怨言。本届新秀比试前夕,林城主以身体不适为由,外出休养,至今未归。比试规则和玄武塔中的机关的确是武林盟布置,但是由林城主全权负责。依属下看,林城主很有”

“秦德rs;!”宫千行冷喝一声,“未有真凭实据之前不可妄下断言。你怎知是他推脱,怎知他

私下有怨言?你亲眼见到了吗,亲耳听到了吗?跟我这么多年,别的没长进,倒只会听流言蜚语了!”

秦德低下了头:“属下知错。”

宫千行敛去难得一见的严厉之色,向众人轻轻地叹:“林城主与我是多年朋友,在场诸位也对林城主了解,我信他绝非此等阴谋害人的宵小之辈。”

莳萝道:“人都是会变的,六师兄出外这么多年,与林城主许久不见,怎知此时的林玉还是当年的林玉?因为信而信不免有失公道。”

众门派亦起骚动:“我们也愿意相信林城主。清者自清,如果林城主当真与此事无瓜葛,配合调查又有何妨?”

“对对,藏头露尾不出面,才是惹人怀疑。我建议十大门派和武林盟共同组成调查小组,前往9华山庄查探此事。”

进入决试的十大门派在江湖中也有头有脸,弟子死得莫名其妙,他们心中憋屈已久,有此转机,亦挺身而出:“我等愿与武林盟一同查出真相,以慰在天英灵。”

众人强烈要求,宫千行只得派人前往百里之外的9华山庄。

连绵的亭台楼阁,有致的假山流水,将放未放的稀见花卉草木,还有一尘不染的各种名贵家具摆设,林玉是个有身价有品味也很懂得享受的人。

众人在山庄中搜了一圈,却发现各个房间皆是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有人将桌上的茶壶盖拨开,见袅袅水雾氤氲,“茶水还是热的。快追,人还没走远!”

案件逐渐清晰,君临城城主兼武林盟副盟主林玉因不能独揽武林盟大权而嫉恨,遂趁新秀比试之机暗做手脚,以此损害武林盟的声望,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于到底是不是他嫁祸云虚子,有人说是,因为林玉和云虚子之前曾辅佐宫千行重振武林盟,是宫千行的左膀右臂。如今左膀要叛变,自然要寻机把未叛变的右臂给剁了,免得以一对二落下风。

有人说不是。云虚子是方外之人,一向散漫,当年与宫千行一起振兴武林盟不过是他兴之所至,如今兴尽哪有心情管这些江湖事?何况云虚子同林玉关系也不错,林玉不至于向他下毒手。

意见未统一,林玉未抓捕归案,云虚子便未能脱得嫌疑,于是又再次被押下大牢。因着华山派慎独道人的强烈要求,云虚子连续两次越狱,罪加两等,不仅被没收了随身佩剑,还用重重铁索缠了手脚,锁在铁柱之上禁锢住。

黄昏时分,莳萝带着牧小十前去狱中送饭。牧小十见云虚子落魄成这等模样,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二师父,对不起。我没把事情办好,还连累了你。”

云虚子还能笑得出来:“小十,别哭了,多跟莳萝学学。你看人家多淡定,把夫君气跑了,还能吃得下饭。”

牧小十看一眼旁边正细嚼慢咽用饭的莳萝,辩道:“二师父,你怎么还说风凉话?莳萝姐姐还不是为了救你?”

云虚子并不领情:“我用得着她救?本观主有这么不济吗?你看现在把我救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是哔了狗。”他感慨着,“你们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存在,说着帮忙却是越帮越忙,还得哄着,还不能说你们一字不好,不然翻脸如翻书。就说苏沐吧,平时把莳萝含在口里捧在手心里,你瞧瞧换来了什么?本观主只庆幸自己早早出家,不至于为妻儿所累。”

牧小十气得鼓了脸:“我们还不是为你好!”

云虚子:“是吧是吧,我才说一句你们不好,这就要翻脸。”

牧小十:“”

云虚子向莳萝道:“你不满意可以说出来,干嘛当众抽他?打人不打脸懂不?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他怎么下得了台?现在好了,一辈子的金主没有了,以后靠谁养你?”

莳萝淡定吃饭,不理rs;。

云虚子又道:“说实话,本观主真的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张狂?你嫁给他是大大的高攀了,你一个没背景没实力的穷逼,你甚至还没他长得美,不知哪来的底气当众抽他?就仗着他喜欢你罢了。”

牧小十劝:“二师父,苏庄主是要杀你。”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云虚子坦然道:“我和他有宿怨,一向不对付,他想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何况又有9州图,出卖我很正常,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他摇头叹气,“莳萝一巴掌打走了苏沐,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为了我,以后若以此为借口,要我养她怎么办?我养你一个已经很费劲了,若再多一个,还要不要人活了?”

牧小十:“”

云虚子再接再厉:“苏沐只是一时生气,过些日子定会来寻你。你到时千万别端着,有个台阶就下,抱紧金主粗大腿一辈子衣食无忧。”

莳萝终于有了反应,终于向他看过来一眼:“道长,这铁索绑得结不结实?你真的逃不脱?”

云虚子试着挣了挣:“好像是。”

莳萝微微笑了,尔后抄起那碗米饭扣了他一脸。

云虚子:“”

慢了三拍,云虚子方反应过来,不由气炸了:“你丫”

莳萝捡起旁边垫桌子的板砖,微微地笑:“说下去。”

云虚子:“”

于是接下来的谈话变成了这样:

莳萝:“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云虚子:“女人是世上最伟大最不可或缺的存在。她们是贴心的女儿,是贤惠的妻子,是可歌可泣的母亲。本观主只后悔当初出了家,以至于不能享受如此天伦之乐。”

莳萝:“女人要怎么着?”

云虚子:“女人要含在口里哄着,捧在手里宠着,放在心上供着,要半点不能委屈着。”

莳萝:“我为什么要打他?”

云虚子:“因为苏沐该抽,他未能及时体会你的意思,他竟然不懂得替你爹我背锅,他还猖狂得很,当众与武林各门派为敌。他实在是欠抽,抽了才长记性。”

莳萝:“嗯?”

云虚子:“还有还有,你是为了救我。你大义灭亲,你成仁成义,你此番举动伟大得如同天上的太阳永垂不朽。”

莳萝:“感动不?”

云虚子:“十二万分感动!我家女儿这么懂事,这么为我考虑,本观主感动得泪流满脸,本观主不知道说什么好,本观主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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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萝放下提着的板砖,拍了拍手,将早已目瞪口呆的牧小十拉过来,微微笑着教导:“小十,记住了哦。男人都是贱骨头!”

牧小十:“”她好像明白二师父为什么说千万不可得罪莳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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