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章 女大当嫁(1 / 1)纵马昆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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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山上,二师父说,牧云凉人缘极差脾气又臭又硬比茅坑的石头还石头,几乎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现在,牧小十只想内流满面地承认二师父说得对啊!

此刻器宇轩昂高高在上的天子正侧身而来低声下气道:“老二啊群臣都在,给朕留点儿面子行不?”

牧云凉一本冷漠:“要脸是吗?脸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皇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皇上一拂衣袖拿出9五之尊的气势:“牧云凉,你当众戏侮皇家尊严,信不信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牧云凉看着挡在前面的天子,默了一秒钟尔后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一让路。”

皇上:“”好想哭啊忍住眼泪。

天子屡屡被打脸一口气憋着无处发泄,气愤愤地冲着牧府大门踹了几脚,一连声喊着“朕不忍了,朕定要治牧云凉的罪,朕要日他妹!”

旁边新来的侍卫擅自揣摩君意:“皇上,您今晚可是要宿在云和殿?”牧云婉是牧云凉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宫里最得宠的贵妃,寝宫便是云和殿。

皇上:“”完全忍不住,不忍了,哇

天子脚底抹油溜了,将这尊难伺候的神留给了一众大臣们。群臣知天子虽然口口声声骂着牧云凉说着治罪,但依照往日经验,不用等到第二天皇上就会把这些话全都忘了,就要跟牧云凉称兄道弟奉他为座上宾。

所以,群臣堆起满脸的笑,拱手迎上去:“国师大人好久不见,国师大人身体安泰,国师大人能重回朝堂,乃是朝廷之福,是万民之福,是我等之福啊。”

牧云凉护着她缓步向前,将一众人视若无物。

群臣见恭维国师本人根本没效果,转而迂回出招,赞向旁边的牧小十:“听闻是国师大人高徒,啧啧,国师大人果然有眼光,这姑娘全不像外面的,倒像是宫里出来的人儿rs;。”

白胡子的宋太傅自恃年高望重,说的话就比较直白:“丫头长得不错啊,叫什么名字,可许了人家?看着与我家不长进的孙子倒挺像是一对儿的。”

国师大人面无表情:“她长进着呢。”

宋太傅:“”我就是这么一谦虚。

御史大夫高进是个直率的性子,笑道:“国师大人,我家关外的兄弟正当婚娶之龄,才貌您也是见过的,定然不输京中少年,不知可有幸与国师大人门下结此良缘?”

牧云凉轻蔑地看他一眼,说了一句话:“你们家,也配?”

高进当场炸了。高家祖上是宦官,颇受先帝宠幸,封二等鄱阳侯,虽然也是豪门大族,但在众人眼中毕竟不甚光采。往日大家也只私下里说说,谁知今日牧云凉竟然当众挑了出来,不给对方留丁点儿脸面。

一众同僚忙将暴走的高大人拥向外,好说歹说地劝走:“高大人冷静,冷静啊,好汉不吃眼前亏。”

当然,群臣中也有个把骨头硬不惧牧云凉熏天权势的人。礼部尚书兼当朝驸马爷范建范大人挺身站了出来:“国师大人,我们同朝为官,共为朝廷效力,当勠力同心团结和睦。圣人曰:处事当以柔为贵,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

牧云凉懒得听下去:“圣人说的让圣人去做。”

范建:“”

“哐当”一声,牧府大门关上,将一众目瞪口呆的同僚挡在了门外。牧小十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大师父此种言行的确有失妥当。他待她明明很温柔很体贴的,平时连句重话都不说的,为什么到了别人面前就变得傲慢刻薄了呢?

心底极不愿违拗他,但师父有过,弟子不能一味逢迎。何况师父之前明明教过的,做人要“闻过则喜,与人为善”。牧小十鼓起勇气:“师父,你与他们为同僚,以后将多有来往,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人呢?再说对方都迎到家门口了,都说的是好话,你却怼人家,不合道理。”

牧云凉松开她的手,笑了一下:“丫头,你还小。”

她昂首挺胸,秉言直谏:“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我懂很多事情了,你那样做是不对的。”

牧云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跟着你二师父果真是长进,为师的话都能不听了。”

她不由低下了头。数年来,这是第一次顶撞他。心中又难受又愧疚,她眼圈红了:“对不起。”

牧云凉又轻轻抚她的发,叹道:“丫头,人间不比山上清净,人心不似草木鸟兽一眼就能看穿,人世间的事也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是真相。”

她虽然仍不明白,但只沉默着,低着头,已不再出言反驳。

默了许久,牧云凉将她轻轻抱住,抑着情绪道:“我岂能不知处事当以柔为贵,当与同僚和睦为官?然而我若宾客盈门胜友如云,高位上的那人怎能睡得着?自古功高盖主之人,有几个能得善终?丫头,朝堂如江湖,多是身不由己。”

牧小十又要哭:“也不能全把人赶走呀,你一个人怎么活得开心?”

牧云凉眼中蕴起笑:“为师不是还有小十吗?”

她鼻中一酸,眼泪便要落下来。

牧云凉笑着,点上她小巧的鼻头:“不对,长成大美人,是小9了。”

她顿时红了脸,羞涩涩地轻瞟他一眼:“师父你又取笑我rs;。”

她的确不叫“小十”了,她现在的名字是“牧小9”。一夜之间长大了三四岁,长成了风姿绰约的大美人,此等事情岂是人力可为?何况宋安之等皇城卫军见过她之前的模样,她定然不能再用小十的身份。于是,牧云凉大笔一勾,将小十变成了小9,是之前小十的同胞姐姐,也是他的徒儿。

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是权势赫赫的国师大人牧云凉的徒儿,听说国师大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宠是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佳人,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牧家小9,一时成为京城内外所有人谈话的中心,是一众大好青年们朝思暮想的“窈窕佳人,君子好逑”。

牧小十尚不知外面的风声雨声喧嚣声,一日到晚黏着牧云凉,陪他读书、下棋、赏花、静坐总之半步也不肯离,若不是自从长大以后,她能完全维持人形,晚上还要缠着在他床头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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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着脑袋一阵惆怅,为什么要长大呀,以致师父再也不让久呆他的房间。

“长大了才能嫁给喜欢的人啊。”一道爽朗的笑声之后,黄袍之人分花拂柳而来,“小9有没有心仪的男子,跟皇伯伯说,皇伯伯为你做主。”

她站起来,文文静静地福了福身子:“小9见过皇上。”

“我和你师父不是手足胜似手足,叫皇上就见外了。”来人抬手按上她的脑袋,“来,叫一声皇伯父听听。”

她尚未开口,牧云凉放下钓竿,转过头,冷冷地说了三个字:“拿下来。”

皇上尴尬了,将手从她脑袋上拿开:“朕就摸一下头而已,老二你护得也太过了吧。”

牧云凉冷漠脸:“不让摸。”

皇上气得没了脾气:“好好,你是大哥你说了算。”他蹭蹭挪过去,蹲在牧云凉旁边,“不过老二,不让摸总得让嫁吧。你是不上朝不知道啊,满朝文武求赐婚的折子都能把朕给埋了。”

牧云凉理也不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以来不易之理也。你家小9花一样的年岁,正是女子最好的光阴。花开当送直须送,你这个做师父的,别因着自己的执拗脾气耽误她的良缘。”

牧小十烹着茶水,在院外听得一清二楚,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原来皇上是为她说亲。她跟着大师父读过许多书,知道人世间的女子长到一定年龄便要出嫁,要相夫教子。若嫁得好,嫁到喜欢的人嫁到良人,琴瑟和鸣夫妻恩爱,便成良缘。若嫁给了不喜欢的人,或许相看两相厌,将成孽缘。

师父说,女子择婿要选德才兼备之人,其中德是第一位。

师父说,如果可能,还要自己心底里喜欢,愿意一生一世陪在他身边,这样纵使世事坎坷,也能携手白头。

师父说,小十,你若看中了哪家的儿郎,记得告诉为师,为师替你做主。

眼眶一热,她又想哭了:师父,我喜欢你呀,我想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你究竟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装作没看出来?

院中的谈话仍在继续,不过一直是皇上絮絮叨叨地自己说,牧云凉不慌不忙地钓鱼,一个字也不应他。

末了,皇上怒了:“你牧大才子目高于顶,全京城的男儿都入不了你的眼,你家小9配出去白白吃亏。这个不肯,那个不许,请问你是要给自己留着吗?朕已经被烦死了,今天把话撂这里,一月之内,小9姑娘要么让别人娶,要么就你娶!”

“哐当”一声,她把已沸了三沸的茶水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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