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玉屏抖着嗓子，神色惊恐地看向顾湘。本费力直起的身子也“咚”地一下软了下去，撞在了棉被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湘三人的神色也因着玉屏的这句话，变了。

步淮双目一怔，余光瞥向了自家少阁主赫然已经面若万年寒冰的脸，不禁摇了摇头。

这丫头，果然是作死一流。本来自己瞧着她还有些胆小可怜，一日三餐也给她按时准备着。现在看来，倒还是自己同情心泛滥了。不过，见少阁主这副骇人的模样，这丫头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步淮又着眼看了看顾湘，心里倒是对这个姑娘又佩服了几分，处变不惊，果然是将门世家出身的小姐，这沉稳的性子，着实令人钦佩。

顾湘本想着诈她一诈，却没成想她竟是个如此不经事的，直接就承认了。她看着突然瘫软在地的玉屏，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该可怜自己。

顾湘的声音乎意料地平静，她像看着一块木头一般地看着玉屏，浅声道：“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处境。本小姐是怎么查出来的与你并无干系。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那么我自然也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

顾湘说完，默不作声地握住了陆九握着剑柄的手。她转头看向陆九，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她却从陆九紧绷的手骨感觉到了一股骇人的杀意。

顾湘轻叹一声，摇摇头，示意陆九放松。

陆九本想直接拔剑指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这种人，便是死，也不足惜。

玉屏倒在地上，沉寂许久，才“呵呵”地笑出声来，沙哑、阴森。

“小姐还真是，让奴婢惊讶。”玉屏咬着牙，又兀自冷笑了两声，才费力地说道，“药，是施公子给我的。他说，只要每隔七日往小姐的膳食中投放，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小姐中毒，并且不易发现。”

顾湘想到之前自己没有来由的困倦和晕眩。原来，竟是毒。

陆九气得拔了剑，寒光闪闪的剑锋须臾之间便送到了玉屏的眼前：“小姐对你如此，你竟如此回报她？”

玉屏感到脖颈出一丝冰凉微疼，看着剑锋，愣了一下。很快，面上却又泛起了笑容。她哑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初厨房里那个跑腿的丑八怪。”她抬起眼皮子，眼神直勾勾地盯向陆九，“怎么，得了小姐的青眼，就忘了你之前是个什么货色了？我与小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字里行间，仿佛她还是顾府千金身边的大丫鬟，在府中训斥着不懂事的小仆。

“大胆！”步淮哪里听得这种折辱少阁主的话？登时出口呵斥，说道：“你又是什么下作玩意儿？这位岂是你能随意评判的？”

陆九却是冷笑一声，示意步淮噤声。他收剑入鞘，目光森冷地看着玉屏，说道：“玉屏姐姐，说得是。”声音极尽平静，唇角的笑意却是愈发肆意张狂，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背信弃义的小人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