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头像就变成灰色，下线了。

秦芳默默关掉电脑，满怀心事地上床睡觉。

夜里模模糊糊听见浴室又水流声，以为在做梦，眼一闭再次睡了过去。

“这么好睡，真不知道我回来了？”

触手是凉中带温的肌肤，湿湿的，滑滑的。“别吵，我困了。”

继枫哪里管她那么多，小夫妻半个多月没在一起了，在外面他不喜欢乱搞，此刻抓着秦芳就一阵腻歪。怀孕初期不能同房，这个道理傻子都明白。秦芳一脚过去踢到他小腹，因睡得迷糊，下脚也没个轻重，只知道继枫啊的一声捂着肚子，把秦芳吓得瞬间清醒。“真是的！”继枫气急败坏地瞪了眼秦芳，捂着肚子气呼呼的出去了。

过了半小时，又气呼呼回来了，手里多了条棉被，小媳妇受委屈似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对着秦芳躺下，离得远远的。秦芳欲哭无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拍了他几下想跟他说说话，对方蚯蚓一样扭了两下，照旧不理她。秦芳打了个哈欠，蒙头睡觉。

睁开眼睛继枫依旧不见人影，这么多天，她也有点习惯了，加上本来对他依恋不强。

几乎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时钟，越急时间过得越慢，秦芳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梁忠诚面前把心里所有的疑问都问一遍。

继枫发消息来：今天有空，过来陪你吃午饭。

秦芳回复：不要，不是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么？

其实她是没心情。刚丢开手机，继枫就推门进来，面上不愠不火的，看不出他心情好坏。

玻璃窗外，依稀可见外面不少同事往这边看来，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继枫把门反锁，哗啦一声放下窗帘，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秦芳露出的锁骨。秦芳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捂住：“这里是办公……”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继枫早已扑上来堵住她的嘴……两人的实力对比，继枫是猛虎，是饿狼，秦芳就是小鸡小兔。

男人发泄完还不忘冷冷瞟着她，大概是看秦芳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模样心疼了，或是愧疚，换了个脸色嘟囔道：“谁让你昨晚踢我的…”

秦芳没说话，整理好妆容开始收拾桌面，继枫补偿式的上来帮忙，一边哄着：“别生气了，我带你吃好的去。”

秦芳自问拿他没办法，这个男人，对谁都一副万年冰山的样子，只对自己，又是撒娇又是闷骚又是扮弱“行了，你先去停车场等我。”

继枫走后，秘书小赵开门进来：“秦总，你没事吧？”

想想一定是刚才搞出动静了，秦芳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强板着脸说：“没事，就是发了点脾气。下班吧，我去吃饭了。”

“我看你这两天气色好点了，再坚持几天，过年的时候你好好休息，把妈接回来，到附近景区逛逛透透气。”继枫头也不抬的边吃边说：“你慢慢吃，我赶时间，下午和老爷子一起巡视工地，晚上尽量早点回来。今晚十点泰成广场有烟花表演，只可惜医生说怕妈感染，不适合到人多拥挤的地方，晚上我们一起去……”

回想两人从结婚到变成真正的夫妻，继枫对她一直这么体贴，这让秦芳心里颇为感动。想到曾小柔，居然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以前你对她也这么好吗？”

正要进嘴的叉子停在半空，继枫整个人像石像一样愣在那里，过了几秒钟，他抬起头来，怔怔地盯着秦芳的眼睛看。秦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说出去的话比泼出去的水还难收回，能怎么办？

“呵”继枫突然笑了起来，摇头道：“你就这么小心眼？”

“没有啦。”秦芳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叉子，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嗯？”秦芳不解的看着继枫，继枫用白布擦干净嘴巴，双手放在桌面上凑近说：“你调查小柔的事这么久，就没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

“我问你，夸小柔好的，都有什么人？”

有映彩，曾小柔的老乡，公司的同事，继成……很多很多，但唯独………

“想到了？”继枫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早上我早点回来。”

真相到底是什么？秦芳懊恼地揉揉脑门，自己应该是世上最敬业的“填房”了吧，为了老公以前的老婆这样呕心沥血，国家是不是要发个奖章什么的鼓励一下？

下午两点半，工作时间已过，咖啡馆里寥寥就坐着三四个人。梁忠诚一身黑色西装，恬静地坐在临窗的位置看报纸。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应该也是刚到吧？

“久等了。”秦芳在他面前坐下。

“哪里，我也是刚到。”梁忠诚抬手招呼服务员过来，自己要了杯蓝山，头也不抬地说：“你现在不适合喝咖啡。给这位小姐来份常温的橙汁吧。”

“谢谢。”

“不客气。”

直到咖啡和橙汁上来，秦芳才开口道：“你昨晚说的那些，是不是代表你知道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梁忠诚耸耸肩说：“你要知道，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哪怕继枫是我的好朋友，继杨也是。但在公理面前，我保持中立，没证据，一个字我也不会乱说。”

“那你今天约我出来？……”

梁忠诚抿了一口咖啡，把报纸折好放回原处，双手交叉着放到桌面上，一字一句地说：“继承人问题，是大家族都会有的吧？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就算当家人早早立了遗嘱分好家产，也很难有安生日子过。所以我提醒你注意安全，理论上来说并没错。”

“就算先怀孕的是我大嫂，你也一样会这样提醒她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梁忠诚没有否认：“我只忠于继叔叔。”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