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奎这么一说。
雷震子觉得有道理。
他同样没看明白,姓马的何时盗走了天运图?
“不对,张先生说的不对。”
雷震子捋了一下思路。
发现里面有很大的破绽。
“马明远真无辜,为何逃离清水村?”
张奎似笑非笑。
“为何逃离?他主动逃离还是被人掳走?你如何就认定他是逃走的?假设他是逃离的,有两个问题要搞清,第一,朝歌城距清水村何止千里。他在朝歌城被妖风卷走,怎么回到的清水村?谁使的妖风?第二,一个凡人能在妖风下逃生,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雷震子喝了一大杯酒。
“张先生说的有理,我脑子都乱了。我脑子笨,想不出这么复杂的问题。只管找到马明远,其中乱七八糟,盘根错节的关系交给丞相处理。”
张奎冷冷地。
“我老了,恐怕帮不了忙。清水村到这儿,十几处土地神驻守。他们已经向我报告,没有看到马明远。”
雷震子对张奎的冷淡态度不以为意。
“张先生,我知道你对封神的结果不满。嫌神位低了。”
张奎意味深长的笑了。
“神位高低都是奴才,谁也不比谁高贵。”
雷震子大怒。
啪地拍碎了桌子。
“你说谁是奴才?是谁的奴才?”
张奎脸如寒霜。
“呵呵,你慢慢喝,慢慢想。我不陪你了。”
雷震子气急败坏。
张奎丝毫不惧。
他抄起散落地上的肉食。
向墙壁走去。
“哪去?”
雷震子大喝,黄金大棍端在手中。
一双风云翅若隐若现。
张奎立定,缓缓转过头。
随和的神情不见了。
双目圆睁,眼神凶狠。
神光灼灼,似乎要刺穿对方的魂魄。
雷震子有所忌惮。
急忙后退一步。
收起黄金棍,陪着笑脸。
“张先生,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真打起来,他不是对手。
后悔没带封神索。
这些魂魄成神的家伙,本性难改,难以驯服。
封神索是封神榜束缚之力凝成的。
对所有封神榜上的诸神都有极强的约束力。
若是不听话。
亮出封神索,他们的修为尽失,仙力封印。
乖乖任凭处置。
拥有封神索和打神鞭的人只有姜丞相和他们几个亲信。
自己这次出京。
根本没把马明远放在眼里。
做为丞相身边的宠臣,肉身成圣的几人之一。
他也瞧不起封神榜上的诸神。
认为那些失了肉身,魂魄成神的家伙低了一等。
所以他对张英表面客气。
实则以属下的态度对待,蔑视、侮辱。
趾高气扬、吆三喝四。
没想到张英根本不吃这一套。
封神索不在身边。
雷震子不敢惹翻对方。
慌忙换上笑脸,以开玩笑为由平息张奎的怒火。
“雷震子,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给丞相当差,我却是给天界神族效力。丞相是人族的高官,管不了我神族的事儿。你在这儿住,我不说什么?抓人关在这里,我也能忍,但至少得让人家吃饭吧。两天不给人吃饭。这就是神族号称的仁义慈悲?”
张奎端着肉食和酒水,对着墙壁踢去。
墙壁向两边缩了进去。
露出暗藏的洞穴。
潮湿污浊的空气扑面而来。
洞穴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道袍,披头散发。
地下铁笼中关着一条蟒蛇,一只黄鼠狼。
张英把一盘肉食和一壶酒塞进笼子。
“可怜的小妖,快吃吧,再不吃点东西,神魂都要散了。”
黄鼠狼捧起肉食,撕成小条,喂到蟒蛇的口中。
又给蟒蛇喝了点酒。
“师姐,你吃吧。我还挺得住。”
操控鼠偶的武平对这个声音格外熟悉。
这就是师父白冰啊。
师父果然被抓了。
黄鼠狼长叹一声。
“师弟,我害了你,养了十多年,竟然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狼。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师弟。师姐没有几天活头了。这些东西都给你。”
武平对这个声音也很熟悉。
她就是扮成自己母亲的黄女。
武平听马明远说了。
她的母亲死于难产,并不是黄女所害。
后来九采镇上那些坏事儿,确实是黄女为了陷害他做的。
而黄女确确实实对他有养育之恩。
从生下来长到十六岁。
如果没有黄女,武平早就死了。
黄女做坏事,陷害自己。
追究根源在武家的祖宗身上。
武家先人害的黄女经脉堵塞,修炼之路断绝。
黄女寿命即将到头。
神秘人出现,以可以继续修炼为诱饵。
黄女禁不住诱惑,这才做出后来的事儿。
武平扪心自问。
换成自己,生死关头,利益当前,他也做不到心如磐石。
自己不是圣人,却用圣人的标准要求黄女。
本就不地道。
何况黄女受伤害在前,对自己有养育恩情。
养恩大于生恩。
见黄女境遇如此悲惨,武平鼻头发酸,心中十分难过。
几乎忍不住上前救人。
“你们两个别推让了,谁吃都一样。管够。”
张奎来到柱子跟前。
那人被穿了琵琶骨。
根本无法施展仙法。
“渴啊,我要喝水。”
那人呻吟着抬头。
乔庄那张满是血汗大脸通过鼠偶的视线传给武平。
应该是经过了一番争斗才被雷震子抓了。
“喝点酒。”
壶嘴对着嘴,咕噜一通猛灌。
喝的太快。
乔庄剧烈的咳着。
“谢谢你。你是什么人?我乔庄有朝一日定会报答。”
“报答就算了,想想怎么活命吧?我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马明远的人?”
“呵呵,你跟那个家伙一样。也要抓马明远?”
张英将一块肉撕开,喂给他。
回头看看外面。
雷震子灌饱了酒,呼呼大睡。
“我跟他一样?你高抬我了。”
乔庄饿坏了。
大口喝酒吃肉。
对张奎的话压根不信。
“我问你,马明远是不是有天运图?”
乔庄一愣。
“马明远有天运图?不可能?”
张奎急忙岔开话题。
“雷震子为什么要抓你?”
提起这个,乔庄破口大骂。
“我哪知道为什么?我在会仙楼吃饭。他非要跟我交个朋友。把我灌醉了。我醒了就到这个鬼地方?这是哪儿?”
“轩辕村土地庙。”
“你是土地神?”
“是。不然怎么能进来给你吃东西?”
“我听说各个地方的土地神都可以互相通信,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小忙可以,大忙不行。”
“对你来说小事儿。麻烦给会仙楼的掌柜送个信儿,告诉他我的下落。”
“嗯,好吧,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认识马明远?”
“我见过他,不熟。”
“他是什么样的人?给我描述一下。”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一点儿仙法,境界不高。”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说了跟他不熟。”
“除了给会仙楼送信,你还有什么交代的?”
“没有,我要喝酒。”
乔庄大吃一顿。
腹内有了食物,伤口也不那么痛了。
“为什么雷震子对马明远那么感兴趣?他可是肉身成圣的少有的天神。不在自己的神位上守着,在人间瞎逛什么?”
乔庄问过雷震子多次。
都没得到答案。
张奎扯下乔庄脖颈上的吊坠。
吊坠上雕刻着一只手。
手心中有一只眼睛。
“你跟杨任是什么关系?”
“他是真仙教的教主。”
“那就是抓你的原因。”
“雷震子跟教主有仇?”
“没有私仇。杨任也是封神榜上的人物。为何逃脱了封神?还成立了什么真仙教。这不是明着跟天界神族做对吗?”
“你们真仙教的总部设在哪儿?有时间我去拜访老友。”
“对不起,我不能说。”
“好吧,你不说我慢慢找。”
张奎收拾好退了出来。
“要不是顾忌封神榜的束缚,我真想将你毙了。”
张奎对着醉睡的雷震子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