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讲的这相声似乎又有一种魔力,虽然开头很平淡,就像聊家常一样,却能让人听下去。
甚至在听的时候,身心是一种很放松很舒服的感觉。
姜俊的相声渐入佳境,开始进入了搞笑的部分。
“小虎,小虎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不认识咱俩在一起玩行不,我姓逗……”
话说到这的时候,教师席里有很多人都看向窦芳。窦芳咬着嘴唇,心想:好小子,是不是编排我呢?
却听得姜俊说道:“我叫逗你玩。”
听到这,窦芳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俊在这过程中,又将小偷和小虎的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小虎,答应哎,叫我啊,叫我,我姓逗,我叫逗你玩,叫我啊!”
“逗你玩……”
“哎,叫我!”
“逗你玩……”
“哎对对,小虎,哎,叫我!”
“逗你玩……”
“好,太好了!”
紧接着,就是抖包袱的时候了,这时姜俊也有些紧张,这到底能不能逗笑呢?
他说道:“叫了几句,把褂子拿下来了。”
“妈妈,他拿咱褂子了!”
“谁呀?”
“逗你玩!”
原本只有少数人猜出来这个“逗你玩”是小偷偷东西的障眼法,姜俊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懂了,全都哈哈大笑。
场上,像沸腾了一样。
紧接着,姜俊又抖出了第二个包袱。
“妈妈,他拿咱裤子!”
“谁啊?”
“逗你玩!”
全场人因为有上一回的铺垫,整个身心都处在想笑的状态之下,听到这第二个“逗你玩”,笑声比之前又高了几度。
“这孩子!一会我揍你!好好看着,别喊!”
“贼一瞧,把褥单子拿出来了。”
“妈妈他拿咱被卧面子了!”
“谁啊?”
“逗你玩!”
第三个“逗你玩”,和第二个“逗你玩”就差不太多了,笑声还是很大,但没有第二个逗你玩那么大了。
但最厉害的“笑料”还是在后面。
“小虎妈待会出来一瞧,所有衣服被褥都没有了。”
“哟,咱的衣服呢?”
“全被他拿走了!”
“谁拿走了?”
“逗你玩!”
这最后一个“逗你玩”说出之后,场上轰然大笑,很多人都乐得前仰后合了。
姜俊也就在这掌声、笑声和欢呼声当中,鞠了一躬。
然后,姜俊对着柳南枝的方向,说道:“南枝兄,怎样,我这段相声,足以和你的笛曲相提并论吧?”
柳南枝哼了一声,说道:“哦,原来你这相声就是讲笑话啊!那谁不会,我要是有你这段子,也能讲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还没等姜俊回复,林子晴先按捺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这段子是人家编的,你有这本事吗?”
这一下给柳南枝怼的够呛,说道:“你……你……”
姜俊落手示意二人落座,对着众人说道:“刚才南枝兄那番话,相当于质疑我这相声的专业性,认为我这相声只是讲笑话。那接下来我就表演一段更有专业性的,贯口!《报菜名》!”
“接下来,有请我的徒弟,也是我的住手——郭超,来和我一起表演这段《报菜名》!”
在众人的掌声之下,郭超扛着一个课桌走上前台。
看着郭超那胖乎乎的样子,许多人就先笑了出来。
郭超上台之后,从课桌里拿出一块红布,把课桌蒙上了,成为了场面桌。又把扇子、醒木、手帕都放在了场面桌上,尽管这些道具他们这次可能用不上。
姜俊站在桌子外面,郭超站在桌子里面。
姜俊说道:“我请您吃饭。”
这一句说出来之后,许多人就开始乐。
正如《红楼梦》说的,笑话不在多好笑,对景就可乐。而用“我请您吃饭”来对郭超,那就是对景了。
请这么一位胖乎乎的人吃饭,自然戳中了很多人的笑点。
这也让姜俊感慨,郭超在相声方面,的确很有天赋,别的不说,形象方面先就占了几分“笑星”的优势。
“吃什么?”
“您到我家吃去……”
姜俊为了有节目效果,没直接开始报菜名。而是借鉴了郭德纲和于谦的那个《满汉全席》的版本。在请吃饭之前,先通过一些段子,刻意塑造出极端又搞笑的情况。然后在最后捧哏觉得不满的时候,再把报菜名的数百道菜一口气说下来。
“你带两麻袋花生米过来吧。”
“您请客让我带啊?”
……
“咱俩喝酒吧,我那边还有一白酒瓶,里面倒点热水一晃,拧开盖,诶,喷香!”
“就这呀!”郭超说道:“别说是酒瓶子了,就是好酒我也不喝。”
“为啥?”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这话说出,场下都哈哈大笑。姜俊自己也觉得此处的改动很满意。毕竟文无常法,哪怕是同样的剧本,面对不同的人演出的时候还得做一定的修改呢。
姜俊说了多次“搞笑”的请客之后,郭超说道:“您到底要请什么?”
“告诉你,之前那都是跟你开玩笑的,现在才来真格的!”
“都请什么?”
“蒸羊羔。”
“好!”
“蒸熊掌。”
“好!”
“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如果说之前的《逗你玩》还会被人说成是笑话,现在这《报菜名》展现出的贯口,在这个世界是无可替代的。
随着姜俊说出越来越多的菜名,场下的听众也不自觉露出惊讶的神情。
“太厉害了……”
“嘴太快了……”
……
作者注:或许有人会觉得,《逗你玩》这相声有这么好笑吗?对此,我只能说,因为咱们听到这个段子的时间太早了。这段子已经融入到咱们的心中,所以再听到就像再见到老朋友一样,当然不好笑了。
我曾经给我一个广东的朋友讲过这段,他对于北方曲艺完全不熟悉。听我讲这段,那笑得真是前仰后合。
这也可见老一辈相声艺术家的魅力,人家不是拿近几年的流行词放到相声里,而是说一段相声能让人记几十年,成为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欢笑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