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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
几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朝着城门驶来。
城门守将得到消息,登上城墙一望,那旗帜,那高头大马……联想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有关三皇子殿下的消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城门守将当机立断,下令净街,将行人驱赶至道路两旁,以免冲撞了贵人。待到车队通过,再做通行。
他这番做派,果然得到宫中内侍的赞许。就连张五郎也给予了相应的关注。
城门守将激动得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刘珩乘坐的马车位于车队靠中间的位置。京城在望,要说不激动是假的。
只是……
即将面临一场硬战,又叫他心绪难宁。
“殿下,进城门了。”
邓少通小声提醒,
嗯!
刘珩不置可否,挑起车窗帘子朝外面看了眼,还是记忆中的京城模样,奢靡繁华,人间富贵。
路途过半,张五郎下马同刘珩告别。
“殿下,我先去衙门交差。”
“去吧!”
“殿下回宫,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别着急,咱们一起想办法。”
刘珩笑了起来,“放心吧,本殿下没事。就算真遇到事,自有应对的办法。”
“那……改明儿我进宫给殿下请安。”
两人道了别,张五郎领着绣衣卫前往衙门交差,刘珩则在宫廷侍卫的簇拥下进了皇宫。
他以为自己回宫的事情,没谁在意。
没想到,皇长子刘璞带着几个跟班,堵在甬道,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三弟,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哥哥了。你这身体是大好了吗?”
刘璞堵截刘珩的原因,就是想第一时间确认对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好了。
瞧着对方一路车马赶路,气色还好,除了略显疲惫外,看不出病恹恹。难不成传言是真的?真好了?
他心头一咯噔,那个天煞孤星叫叶慈的,当真有克邪祟的本事?
他怎么就不信了。
刘珩露齿一笑,“多谢大哥,二哥,四弟挂心。托你们的福,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当真大好了?”刘璞半点不客气,围着他转了两圈,啧啧称奇。
“太医院耗费数年之功,都没能治好三弟你的病。去了云霞山几个月,就治好了?”
蹊跷!
古怪!
刘璞心里不是滋味啊,老天不开眼,怎么就让刘珩的身体好了。
明明说好了短命鬼,结果却不兑现,摆明了消遣他。
不爽!
非常不爽。
“钦天监老道有本事,改明儿我得提着重礼上门道谢。”刘珩一副得意非凡的样子,“我还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改日我们兄弟再约。”
“别着急啊!你难得回来,咱们兄弟多说说话。”
刘璞摆明了态度,他就是找茬。
二皇子和四皇子掠阵,跟着起哄。
“父皇正在朝会,三哥这会过去也是等着。不如我们兄弟好生耍耍。”
呵呵!
刘珩翻了个白眼,谁想和这几个败类刷刷。
换做以往,他直接一通咳嗽,装似往地上一倒这帮人就散了。
今儿……
来者不善,怕是不能善了。
他突然想起叶慈那些话,危及弱冠,正是少年气盛的年纪,何不恣意妄为。
于是,他第一次任性。
“谁要和你耍,滚!”
他怒目瞪视,将三兄弟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四皇子,本是庶出,母妃又不得宠,靠依附薛贵妃方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他就是大皇子刘璞的狗腿子,指哪打哪。
刘璞看刘珩不顺眼,他自然要出头露面,争个表现。
以往,刘珩病重极少出门,偶尔遇上也是病恹恹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无需刻意挑拨,看着对方要死的样子就足够心满意足。
从不知,病秧子三哥竟然也有獠牙。
他似乎狐假虎威太久,忘了三皇子是嫡出,是张皇后的儿子,岂是柔弱之人。
“你你你……”四皇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刘珩眼神轻蔑,“再敢啰嗦,找打!滚开!”
“三弟这是作甚?都是兄弟,你太过分了吧。”见四皇子不顶用,皇长子刘璞站出来,站在道德高点指责。
“比起你们,我算是客气的。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
“身体好了,气势都不一样。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你凭什么呵斥我等。”
“邓少通,给我打!狠狠打!天塌下来有本殿下顶着。”刘珩一声令下。
啊?
真打啊?邓少通都懵了。
刘珩见他不动,格外生气,那眼神……
邓少通一哆嗦,挥起拳头就朝皇长子刘璞旁边的内侍太监打过去。
“好你个邓少通,你竟然敢对咱家动手。今儿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转眼间,两帮内侍就厮打在一起。
各种闻所未闻骂人的话,从这群内侍太监嘴里吐出来,真是开眼界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打起来了?
全体懵逼,这和预判中的情况不同啊。
刘珩直接往廊椅上一坐,就看着他们打架,神情极为悠闲自在。若是有杯茶,再来点瓜子花生,怕不是能坐上半天。
“你不管?”皇长子刘璞怒气冲冲。
刘珩撩了下眼皮,“管什么,管打架吗?我喊了你们三次,让你们让开。你们不听,挨打活该。”
“事情若是传到父皇耳中,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刘璞气急败坏。
刘珩神色淡定,“如果父皇问起此事,我就实话实说,你们拦住我的去路,故意拖延时间,言语刁难欺辱。我身边的内侍看不过眼,于是代我出面教训不懂规矩的狗东西。”
“老三,你莫要嚣张。”
刘珩哈哈大笑,宿“我就是嚣张,你要如何。今日这件事,无论谁来,都是我占理。就算你巧言令色,最多也就是各大五十大板。同大哥一起受罚,我甘之若饴。我是不怕的,就我这处境挨顿罚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正常。你呢,同我一起挨罚,你脸皮受得了吗?你怕不是要被气死。”
刘璞现在就快要被气死了。
“都别打了,给本殿下住手。”他一声怒吼,还嫌不够,直接动手分开两拨人。
“我们走!”
“大殿下?”
“走!”
刘璞一脸凶狠,其他人都不敢和他对着干。
他深深看了眼刘珩,刘珩是破罐子破摔不在乎,但是他在乎。他在乎自己父皇心目中的印象,他在乎自己的言行。
他对刘珩说道:“今儿就此作罢,下一次我们再论长短。”
呼啦啦,一群人转眼离去。
邓少通带着三个小黄门打对方七八个人,竟然没落下风。就是脸上挨了一拳,肿了,看起来凄惨无比。
他一脸苦兮兮,“殿下!”
看着他苦相,刘珩哈哈一笑,“给你三天假,等脸上消肿再来当差。”
“殿下叫我打东,我绝不打西。老奴就是担心大皇子殿下告状,薛贵妃吹枕头风,陛下会责罚殿下。”
“怕什么!若是怕责罚,本殿下就不会让你动手打人。”
看着肆意飞扬的自家殿下,邓少通感慨了一句,“殿下和过去真的不一样了。”
刘珩大笑起来,“那是当然!身体好了,气顺了,和过去当然不一样。”
“老奴说的不是这个。今日这个情况,换做过去,殿下肯定不会这么处理。”
“你说得对,换做是过去本殿下肯定会换个方式对付过去。但是……过去的未必就真的好,现在的未必就不好。”
邓少通忧心忡忡,啰嗦道:“殿下好歹收敛些,陛下究竟是什么态度,这会还说不清。”
“本殿下自有分寸。”
得知父皇正在朝会,刘珩决定先前往未央宫请安。
不过,他还是吩咐内侍,先将礼物给父皇送过去。礼物无需多贵重,关键在于心意。他一个没有封爵没有封地的皇子,本身也没多少钱,与其花钱贵重不如另辟蹊跷。
都没换洗,直接前往未央宫。
离京大半年,甚是想念母妃和新平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