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抱着衣裳往木桶里走去,“唐大人,你在这里吗?”
就在南宫雪靠近木桶的时候,唐慕白突然从水里窜了出来,还伸手挽住了她的腰肢,吓得南宫雪张嘴就要惊叫,可他湿漉漉的嘴巴已凑了过来,堵住了她喉咙里的声音。
南宫雪手里的衣裳掉落在地,她使劲拍打着他的身体,却发现滑溜溜的,她立刻停住了手,不敢触碰他的肌肤,只能任由他亲吻着自己。
“雪儿,你不是怀疑我是断袖,还怀疑我身体不行吗?现在你该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了吧?”
唐慕白搂紧了她,咬着她的耳垂呢喃轻语,他目光下滑,眼神迷离盯着她洁白的脖子,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体内似乎有一只猛兽要冲出牢笼。
“雪儿,我想要你,好想……”他说过,这辈子无论用什么法子,他都要得到南宫雪,哪怕用些卑鄙的手段,他也不在乎。
南宫雪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杵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反抗,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想反抗,前世新帝对她向来都是规规矩矩,哪怕是行夫妻之礼也是小心翼翼。
哪似唐慕白这般粗鲁,他就像是一支火折子,总能在不经意间点燃她内心本就该熄灭掉的火焰。
南宫雪脸颊绯红,不敢看他,只能将目光移至那根快要燃完的红烛,“唐大人,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了。”这话她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唐慕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丫头你喊吧,我正好当着你哥哥的面就说我们生米已煮成熟饭,让他做主给你我操办婚事。”
“唐慕白,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夜深人静,南宫雪只能低声斥责,生怕吵醒了府里的人,到时只怕她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这唐慕白还真是个无赖。
唐慕白终于松开抱着她的双手,他跨出木桶,从地拿起一件里衣,可他并没有马穿,反而飞快拉住已经打开半边门,正要逃走的南宫雪。
“丫头,你还没试试,怎就要走?”他将南宫雪抵于门背,一手还拿着里衣。
两个人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南宫雪心慌意乱,她不敢直视他那一丝不挂的身体,只好闭了双眼。
而唐慕白一双明亮的眼眸望着面前这个爱了两世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吻了去。
这一次,出乎意外的是南宫雪没有挣扎,反而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了起来。
良久,唐慕白才松开口,他轻轻托着南宫雪滚烫的脸,声音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雪儿,其实辈子我就爱着你,只是我将这份爱埋藏于心底,从来不敢对你表露半点。
我原以为你心里只有新帝一个人,原以为新帝会疼爱你一辈子,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的幸福轻易地交给别人,更不该把你让给他,我悔不当初。
幸好,老天待我不错,又让我重新回到这一世,让我在你心有所属之前,让你先喜欢我,雪儿,你刚刚的回应是不是表明你也爱着我?”
此话一出,犹如一个惊雷,南宫雪险些站不住,她靠着门背,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唐慕白,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完全忘记了他还没有穿衣。
她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唐慕白将里衣穿,看着南宫雪难以置信的模样,他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怎么?就许你重活一回,不许我重活?”
“可,可我是死了才能活,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说到这,唐慕白的眼角反而滑下两滴清泪,他揽着南宫雪入怀,生怕再次失去她,“当我得知新帝给你赐下毒酒后,便赶去救你,可还是迟了一步,就在当天晚,我把新帝杀了,也算为你报了仇。
第二天,我抱着你来到你家的梅园,并乞求守园的人在我自刎后将你我的尸体同葬一墓。”许是不愿回忆前世的事,他的话语很慢很沉。
南宫雪彻底相信了,只是她没想到,唐慕白对自己竟然有这么深的爱,当初她为什么会没有发觉,不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自己脑子缺根弦。
南宫雪抬眸看着他眼角的泪花,突然心有不忍,“你既知道了前世的事,那你也该明白,这一世我活着就是要报仇雪恨,对你,我说不爱或不爱,因为最开始我只是打算利用你而已。”
“为了你,我连命都能舍去,我还会在乎你利用我吗?雪儿,你要报仇我会帮你,你要让太子继位,我也会助你,等你的心愿了了,我带你去一处世外桃园,到时我们生两个娃,养一山头的鸡,我天天给你炖鸡汤。”
南宫雪沉默不语,这种约定她不敢应承,因为她不知道到时她还有没有命在,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还活着,她也不可能抛下父亲和哥哥。
想起往事种种,南宫雪咬咬银牙,斩钉截铁道:“我不用你帮,以前的约定也不作数,你别再管我的事,咱们以后就当不认识。”
她要做的事非同小可,将来是福是祸谁都不知道,前世,他为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今生,她实在不忍心因为她的原因而连累他,连累他的家人。
唐慕白原以为自己与她推心置腹,她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哪知道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他脸色微沉,“你觉得有可能吗?我爱了你两世,又怎会让你孤身犯险,雪儿,我今晚对你坦诚相见,推心置腹,就是希望你能彻底相信我。”听声音已知他是生气了。
南宫雪推开他,脸的潮红早已退去,“这一世,我不会再爱任何一个男人,你若执意如此,你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既然不爱,那你就好好的利用我,我不在乎。”
唐慕白抱紧她,再一次吻了去。
……
东宫,长乐殿内,刘锦绣斜躺在床塌,她微闭着双眼,手指轻抚脑门,有些烦心。
刚刚南宫靖领着几个捕快进来,询问柳如丝的案子,她本不想搭理他,偏偏唐慕白也跟着来了,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不好将他得罪了。
刘锦绣的贴身丫鬟白草侧立在一旁,她自幼就跟着刘锦绣,对自家主子的心思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是为何事烦心。
“娘娘,柳如丝的尸体出现在荒园里,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娘娘,娘娘可曾想过到底是谁要置娘娘于死地?”
刘锦绣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白草立马给她端来了一盏茶。
她接过茶盏浅浅喝了一小口,“本宫有仔细想过,除了南宫雪之外,倒也想不出还有谁,可惜本宫早早地把吴嬷嬷给处置了,这反倒引旁人的怀疑。”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刘锦绣此刻甚是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从楚子丹的话,如此大费周张地将南宫玉杀害,搞得现在重重疑点都指向自己,反倒他楚世子却一点事都没有。
白草把茶盏放下,她站到刘锦绣身后,轻轻按摸着她的双肩,又道:“娘娘,那这么说来,南宫雪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陷害娘娘,万一她告到太子殿下那里去,那娘娘岂不是危险?”
“本宫猜想,南宫雪定是从小菊口里得知柳如丝与杨庆,还有吴嬷嬷的事,就算她知道是我让人给南宫玉下的毒,她对我也无可奈何。
因为这案子早已被父皇压了下来,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来说的,至于柳如丝并非是我杀的,任刑部的人查个底朝天,本宫也是不怕。”
刘锦绣唯一担忧的是无影阁,她怕魏帝暗地里将南宫玉的案子交给了汪公公,而汪公公一向与太子不合,万一他为了打击太子故意拿她开刀……
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娘娘,你说这事有没有可能是怀王殿下干的,毕竟他喜欢南宫玉已久,若他知道了是你杀了她,只怕也想为她报仇。”
白草是刘锦绣唯一的心腹,所以她说的话,刘锦绣并不感到生气,反而嗤笑一声,“怀王这人自负又自私,眼瞧着南宫玉嫁给太子,他恨都来不及,又怎会想为她报仇。”
刘锦绣垂眸暗叹,也不知这南宫玉到底哪里好,竟让太子与怀王对她如此着迷。
想到自己对太子的痴情,对他所付出的一切,偏偏太子熟视无睹,几年都没捂热他那冰冷的心。
她又想到世子,现在她与楚子丹已在一条船,他俩如一条绳的蚂蚱,谁都不能置身世外。
“白草,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尽快把世子约出来,本宫的事他必须帮忙解决。”
当初这馊主意可是他出的,人也是他找来杀的,如今自己被南宫雪给盯,他又怎能做个旁观人。
白草应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尽快办妥此事。”
很快,这天晚,白草将楚子丹约在了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里。
茶楼里的人不多,而刘锦绣这次出来只穿着普通的衣裳,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包厢里,楚子丹落坐到她的对面,脸有些不喜,“不知娘娘此次约我前来,是有何要事?”
刘锦绣抬眸望向楚子丹,将他眼里的不悦尽收眼底,她嘴角轻撇,冷冷道:“世子果然是好兴致,每天不是逛青楼就是去赏花吟诗,完全忘了当初所做之事,你难道就不担心南宫玉的事情败露吗?”
南宫玉的事情发生之前,楚子丹对刘锦绣还有些忌惮,不敢得罪于她,可现在她既已下水,他俩就是同一条船的人。
他掏出折扇把玩起来,“事情又没败露,娘娘又何必惊慌,更何况所有的人都知道南宫玉是得急病死的,于你我又有何干。”
刘锦绣却面露焦虑,“事情没查到你的头,你当然说得轻巧,万一刑部的人因为柳如丝的事而顺藤摸瓜查到本宫身,那么到时楚世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区区一个柳如丝就把刘锦绣吓成这样,自己当初还真是高看她了。
“娘娘不必担心,柳如丝就是青楼女子,她死了便死了,没有什么人会将此事放在心,再说了,她身有将军府的金豆,最大的嫌疑人也该是南宫雪才对。”
刘锦绣轻轻转动着茶盏,完全没有注意到楚子丹阴沉的双眸,“世子有没有觉得,南宫雪好像知道了点什么?本宫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不如将她……”
刘锦绣抬手,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子丹微微皱起眉头,越发的觉得此人会坏了自己的大事,他随即又换了副笑脸,“娘娘若真的不放心,我倒有一计,可让南宫雪消失。”
此时的楚子丹想到回南宫雪带着糕点来探望他的事,周管家说得没错,南宫雪果真是想与自己结盟,好替她除去刘锦绣。
反正这个刘锦绣不讨太子欢心,脑子也不太好使,说白了就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弃了她反而保护了自己,所以楚子丹心里萌生一计。
刘锦绣也知没到最后一刻,切不可动南宫雪,“世子且说说是什么计谋。”
楚子丹起身,打开房门瞧了瞧四周,见没有可疑的人,这才关紧了房门坐回原位。
“圣早已传旨,三品以的官员皆可携带女眷参加除夕晚宴,娘娘可利用这机会来毒害宫里的某位娘娘,以此来陷害南宫雪,现在离除夕夜已剩三天,已足娘娘准备妥当。”
当着圣的面下毒,刘锦绣还真是有些发怵,万一被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楚子丹叹了口气,“娘娘既然不敢,就当我没说过那话,只是还请娘娘以后莫要自己吓唬自己,我瞧着那南宫雪不一定都知道所有的事。”
是不一定知道所有的事,但是肯定知道小菊勾结外人给南宫玉下毒的事,说到底,还不是怀疑到自己身。
楚子丹见她沉默不语,暗自对着白草使了个眼色,白草会意,立刻前给刘锦绣倒了盏热茶。
“娘娘,此事万万不可,依奴婢看还是算了,而且这南宫雪就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值得你大费周章对付她。”
楚子丹接着道:“她虽然是个黄毛丫头,可我听说,她如今与安然公主还有唐大人,交情甚好,万一他们联手对付娘娘,到时只怕……”
刘锦绣冷笑一声,“哼,笑话,本宫会怕他们不成。”
她本想让楚子丹来除掉南宫雪,哪知道楚子丹反过来让她对付南宫雪,还真是只老狐狸。
但她自认为自己不是蠢笨的人,这次她才不想出头冒尖,可她不知,白草早已和楚子丹勾搭在一起,到时就算她不做,白草也会替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