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不论是林中还是小道此刻都布满了雪花,一望无垠。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质人的马车行驶而来。
“人怎么还没有来?这都快晌午了?”
“就是说啊,是不是时间出了差错?”
.........
不少人开始低声抱怨了起来。
何厚水看着远处空旷无人的雪地,随后转身问道:“陈兄弟,这质人为何还不来,如果时间延误的话,我们就先行回去了,毕竟我们都是有任务在身。”
何厚水的话语明显带着几分不满。
自从陈明成为帮众之后,直接就被霍管事委以重任,大有一副接班人的架势,这让不少老帮众看在眼里,不满在心中。
尤其是陈明性格寡淡,惜字如金,从来不笼络人心,就像是霍管事的傀儡一样,任由霍管事摆布,甚至让不少帮众心存嫉恨。
“不急。”陈明吐出一口气道。
“你是不急,兄弟们可是着急的很。”何厚水冷哼了一声。
“霍管事说了,今天质人会来,那么今天质人就一定回来。”
陈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你若是想回去的话,没人会阻拦。”
“你!”
何厚水听闻,眼中浮现一丝怒意。
看似寻常的话语当中,但陈明明显再用霍管事在压他。
在漕帮,或许有人心中不惧怕陈忠全,因为很少能够看到这位香主,或许有人不惧怕兽场朱管事,但是却没有人不惧怕霍管事。
这位手段之毒辣,残忍,简直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厚水哥,来了,马车来了。”
这时,一个帮众喊道。
只见前方一望无际的雪地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井青看了一眼那老马,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
“路上翻了车,来晚了。”车夫跳下来看向陈明抱拳道。
他对于眼前陈明印象很深,上次就是他一直站在霍管事的身后。
“人没受伤吧?”陈明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马车。
“没事,多是一些小伤。”车夫随意的摆了摆手,冷喝道:“快出来!”
随着车夫冷喝,马车当中走出数个少年,其中有几个竟然是少女,虽然脸上布满灰渍,但五官较好,打扮打扮应该不差。
何厚水等一干帮众看到这,顿时眼中一亮,浮现一抹精光。
“九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车夫拿出了花名册道。
“好,我知道了。”
陈明接过花名册点了点头。
车夫抱了抱拳,驾着马车离去了。
“你们和我走。”
看到马车远去,陈明看了一眼少年少女。
“这人是不是要分配一下?”一旁的何厚水有些着急。
“甲七苗圃缺人手?”陈明眉头微微一挑问道。
甲七正是何厚水监管的苗圃药园。
“.......不缺。”何厚水微微一愣。
“不缺就好,这些人,霍管事自有安排。”
陈明说着带着少年少女向着青园内走去。
“这陈明仗着霍管事的架子,真是越来越狂妄了。”一个帮众看到这,朝着陈明背影吐了口吐沫道。
“看来,青园怕是又要多一个陈管事了。”有人叹道。
何厚水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没想到陈明如此不给他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霍管事来压他。
井青始终没有说话,看着陈明离去的方向,心中却是疑窦暗生。
陈明所去的方向正是禁地的方向。
禁地......
这半年来,井青对于禁地内的消息知之甚少,只知道每次霍管事都会亲自护送草药,材料进去,每次出来后都会得到大量的丹药。
这些丹药有一大部分会上缴给帮派,还有一部分会贩卖。
似乎禁地,就是刘道长炼制丹药的地方。
但是井青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批和他们一同前来的少年,那些识字,这半年来他一次都没有见过了,要说这青园井青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只有霍管事,朱管事住所,还有陈忠全的别院,最后就是禁地中了。
两个管事住所,还有陈忠全别院是不可能容得下那么多人,唯有禁地当中可能容下这么多人。
但是那些识字的少年,就像是突然间蒸发了一样,好像就从来没有这么一批人存在。
现在井青看到陈明带着那些新苗向着禁地走去,心中不由得一晃。
“这里面说不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到他们。”
这些少年的消失,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危及到自己的自身安全。
..........
青园禁地,石屋中。
檀香袅袅升起将那药香味盖了下去,桌子上,地上铺满了写满字符的纸片。
刘道长看着面前白纸,眉头紧锁,“怎么可能又失败了........鬼枯草,白舌兰,黑虎血,地归,难道是这地归?”
刘道长手指狠狠陷入纸片当中,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双眼也变得有些通红。
没人会相信,一向云淡风轻,天塌下来不变色的刘道长此刻会如此癫狂。
此刻他的状态就像是被某一个事情逼疯了一样。
似乎就要触碰到了希望,但现实却又给他狠狠一击。
“只有半年的时间........”
“刘道长,陈某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陈忠全的声音。
又来了!
刘道长听到这声音,很快恢复神色,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袍,随后深吸一口气,才道:“进!”
只见陈忠全缓步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下石屋,随后才开口道:“看道长气色上佳,伤势应该好的七七八八了,陈某在这先恭贺道长一声。”
刘道长摆了摆手,道:“陈年顽疾,哪里那般容易好的了,陈香主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不妨直说。”
虽然两人都在青园当中,但陈忠全和他向来很少碰面,每次到来,必定是有事情相商。
陈忠全沉吟了片刻,“既然道长这样说,那我陈某有话就直说了,这一年来,一共送来了二十多个新苗了。”
刘道长微微颔首道:“一年三个月零九天,一共二十七人。”
陈忠全心中讶然看了刘道长一眼,没想到他记得如此准确,这老东西看来真的不简单,难道真的如霍堂所猜,修炼什么邪门功法?
“陈香主有话,但说无妨。”刘道长看陈忠全沉默起来当下道。
“既然道长如此书,那陈某也就不藏掖了。”
陈忠全为难的道:“这些新苗最后去向都是未知,虽然这些人大多都是奴籍,但是一旦多了,总会有官府的人关注。”
“而且就算官府的人可以花些银钱从中斡旋,但我漕帮上面也会有花名册记载,朱世华已经盯着好久了,据说这段时间会来调查青园,一旦发现的话,我不止位子难保,恐怕就是生死都难以预料。”
说到这,陈忠全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