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曹随,此时唐裕越发冷静。
现在嘉沅郡主已经丢了,皇上万不可以在出任何事情了,不然这禁军几十条人命都要搭进去了。
唐裕跪在曹随面前阻止说,“皇上万金之躯现在万不能做犯险的事情,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还请皇上先行回宫,在派遣禁卫军前来寻找嘉沅郡主。”
“可是……”曹随焦急神情难以言表,在听到唐裕话后,不免开始犹豫。
小夏子紧跟在一旁劝说,“皇上唐侍卫说的是,即便是搜山我们带的人手不够,倒不如皇上先回宫在派人前来,说不定嘉沅郡主只是一时贪玩走错了路。”
唐裕继续说道,“皇上属下带一小队人马先行寻找嘉沅郡主下落。”
西山不小,单靠这些人手怕是不够,天色很快便黑下来了,若是不赶紧回去搬救兵搜山,小姑娘一个人待在山里会害怕。
“爱卿,寻找表妹的事情交给你了,现在朕便回宫去调遣人手,若是表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也不用再回来了。”曹随恩威并施威胁唐裕。
好端端的小表妹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怕不是出了别的事情。
曹随不敢有所耽搁,上马车着急往宫内赶去。
一路上由唐裕安排的梁文斌护送。
马车内,曹随左眼皮不停的跳动,想到现在小表妹还下落不明便不觉有些心烦意乱,原本是想出宫和小表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现在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将小表妹弄丢了。
“小夏子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绑架了表妹。”曹随不确定询问道。
嘉沅郡主不过是个小姑娘,谁能做出这种事情,况且南平侯在官场上一直都保持中立,私下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绑架郡主。
“皇上现在不用多想,林子那么多,郡主说不定只是一时贪玩,等皇上回宫调遣禁卫军前去便能找到嘉沅郡主了。”小夏子宽慰皇上一句。
向来没什么主见的曹随这一刻反倒是反应迅速一回,“小夏子我们现在不能回宫。”
小夏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皇上话中意思了。
莫非皇上是不准备救嘉沅郡主了。
那样一来,被丹阳长公主知道就凉了,丹阳长公主是什么人物呀,连太后都不敢和她硬碰硬。
太后不想让曹随掌权,自然是不希望曹随与顾莞莞有所接触。
“若是母后知道嘉沅表妹在朕的手中丢了,必然不会派禁卫军前往营救。”反而是会选择拖延时间,让长公主和南平侯与他算账,如此以来他和嘉沅表妹的婚事再无任何可能了。
“我们现在去南平侯府。”曹随眸子泛着坚定神色。
少年皇帝终于在自己母亲压迫下有所成长。
小夏子立马反应过来,让驾马车梁文斌调转马车去顾长舜府邸。
顾家住在东巷府,马车入了京城后,又走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到了南平侯府外。
如今以是夕阳西下,黄昏的天光在一点一点褪去,漫长的黑夜即将来临,不知道唐裕现在有没有找到表妹。
在梁文斌搀扶下,曹随下了马车。
先帝最疼爱的孩子便是丹阳长公主,在曹芙蓉年满十五岁的时候便赐下了盛京最豪华的宅子为长公主府邸,自曹芙蓉嫁人后,这长公主府邸改成了南平侯府。
曹随自幼在宫内长大,与姑母算不上过于亲厚,今日还是第一次来着南平侯府。
从前只是听宫内奴才说,今日一见,这南平侯府倒真的是气派,门前一对威武石狮子便是身份的象征,透过打开的红木漆门可以简单看到院子内水榭花园,不等曹随往前走几步,便被门前守卫拦了下来。
南平侯府守卫大多数都是曹芙蓉出嫁时,先帝送给曹芙蓉的陪嫁,生怕自己长姐会被顾长舜欺负了。
在自己临死前将手中暗卫拨了一半送给了曹芙蓉,一是为了让长姐护身,而是为了能够借此辅佐小皇帝。
今日曹随一行人穿的都是便衣,守卫难免认不住来,说话的语气便也算不上是客套了,“不知几位找谁,可有名帖。”
即便是换做普通官员府邸也不是随随便便能闯的,何况是公主府。
他们是来搬救兵的,不是来起冲突的,眼见小夏子捏着嗓子就要和公主府守卫吵,梁文斌连忙上前将自己腰牌送了上去,“我们有要事要见长公主。”
“事关嘉沅郡主,还请各位能够去通禀一下。”梁文斌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守卫自己检查一下,确实是禁卫军的令牌。
嘉沅郡主好端端的在宫里能出什么事情。
宫里禁卫军不应该会说谎,犹豫之下守卫还是将这件事情通禀给了长公主身边的菱枝姑娘。
今日宫中无事,顾长舜下了早朝后急匆匆赶回来陪自家妻子下棋,两人都已经许久没有对弈了。
不过即便是下棋,每次结果都一样,顾长舜从来都没有赢过曹芙蓉。
顾长舜棋艺高超,在盛京城内大概只有家父是他的对手,但是却每每都输给了曹芙蓉。
只有曹芙蓉知道,自家丈夫这高超的棋艺便是为了不着痕迹输给自己的。
菱枝入花厅行礼后,回禀道,“侯爷,夫人,皇上过来了。”
菱枝在听了侍卫的回禀后,并没有着急将这件事情通禀,反而是去探查了一番。
即便是曹随穿着便装,菱枝一眼认出来了。
曹随好端端不在皇宫内待着,却偏生跑来了南平侯府,莫非是为了拉拢顾长舜。
即便没有君臣这层关系,还有姑侄关系,不管小皇帝为何而来,他们也不好一直将小皇帝晾在府外。
曹随没打算表明自己身份,顾长舜和曹芙蓉便也没有以君臣之礼出府相迎,反而是以长辈的姿态继续在花厅内下棋等着菱枝将人迎进来。
不过片刻功夫,曹随跟着菱枝进了花厅。
南平侯府不仅外面看上去威严,这府内建造以及摆设堪比皇宫。
这些东西都是先祖和先帝所赐,并未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