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闹铃声突然在床头响起时,北山裕树终于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从卧室的被窝里弹起。
金色的阳光从两张窗帘中间的缝隙闯入,照在眼睛上,晃得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门外传来细碎的声响。
“咔哧~”
“咔哧~”
“哈——嗝~~”
打开门,北山裕树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沙发顶部,冒着一颗熟悉的墨绿色波浪头。
电视里,土狗正在被金闪闪吊打。
声音开的很小,自己即使已经站在这里,不注意也不大能听得清两人的台词。
专注于剧情的波浪头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来看向靠在卧室门上的少年,伸手递出一袋快见底的薯片。
“咔哧~诶,北山你怎么站在那里?要吃薯片吗?”
“不了,你吃吧。”
北山裕树摆手拒绝,忍不住多瞄了几眼萨麦尔嘴角的残渣,强忍住提醒她的欲望,转身走进厨房。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北山裕树还是无法习惯日本人早上吃米饭的行为,倒不是不好吃,主要是太麻烦。
他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
把冰箱里取出来的牛奶倒进小碗里,在微波炉里热个一到两分钟,以免吃了肚子痛。
打两个蛋。
用勺子一次舀一点,抹在土司两面,然后放入平底锅,稍稍煎到金黄色。
于是,一份简单的早餐就这么完成了。
“吃饭了。”
萨麦尔闻着香味告别了电视,跑到餐桌前做好,搓着手看着散发出焦香味的早餐,只等盘子一放好,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放进嘴里。
“嗯~嘶……烫烫烫!”
嘴里的温度让她赶忙喝下一大口牛奶,竖起大拇指,
“不过味道很好!”
北山裕树笑了笑,就看着萨麦尔已经夹起第二片土司,抿了抿嘴,默默加快了自己吃饭的速度。
吃饱喝足,萨麦尔起身把碗筷拿去清洗,北山裕树悠哉地靠在椅子上翻看着那本厚重的‘不知名之术士之书’,权当饭后消食,时不时抬头半眯着眼看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身影。
等到碗筷也清洗好了后,北山裕树收起书,准备带自己的使魔好好了解一下现世的常识。
走出门,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把整个世界都染成淡淡的粉红。
北山裕树打算先从最要紧的交通规则开始讲解,以免哪天在新闻里看到自家使魔把车撞坏的消息。
“这是车。”
“嗯,车。我知道的,在地狱市场里要好几千灵魂呢。”
“呃……这是红绿灯,绿灯时行人同行,红灯时车同行。”
“明白!不过……我呢?”
“绿灯啊,行人绿灯行嘛。”
“可是我不是人类啊,我是恶魔哒。”
“呃……总之,你以后出门也是绿灯行就对了。”
“好吧好吧。”
……
“都明白了吗?”
一路走一路说,北山裕树感觉自己高估了这个目标对嗓子的需求。
幸好,萨麦尔虽然总有一些奇怪的问题,但至少不需要自己把同一件事重复两遍。
“我已经明白了。你放心,我萨麦尔在地狱可是有名的靠谱,号称遵纪守法好恶魔的说。”
萨麦尔点点头,自信满满地拍着她那贫瘠的胸口,表示自己已经将知识融会贯通,修炼到大成境界。
已经不想说话了,也不想这么早回家,北山裕树就带着萨麦尔找了家书店给她买了本普法书。
给小学生看的那种。
顺带到市场买了菜,一人一魔回到家,萨麦尔兴致勃勃地翻着手里的卡通书,北山裕树则继续学习自己的‘不知名之术士之书’。
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书,里面的魔法也不是什么善良的魔法。
至少北山裕树看了一上午,就没看到什么能跟正义序列沾边的魔法。
什么活祭啊、诅咒啊、熬制毒药啊,要多少手法有多少手法。
什么圣婴啊、脊骨啊、心头血啊,材料也是千奇百怪。
打扰了打扰了。
总的来说,北山裕树觉得书里的魔法只能分成三类。
氪命的,氪金的,还有氪金又氪命的。
上面那些多半都是氪命的魔法要用的,氪金魔法看上去就没那么反社会了。
比如书里有这样一个魔法:
用三种不同的宝石作核心承载魔力,用‘海底的火焰’将黄金融化用来构造仪式,最后的效果是能让仪式方圆几公里的天空一直下雨,直到核心里的魔力耗尽。
嗯……北山裕树觉得如果效果是保持天气晴朗说不定还有些用,毕竟就像某新海老贼笔下的那样,东京是一个时常浸没在雨中的城市。如果能控制它放晴的话,自己说不定还能靠这个赚上一笔,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
这么一想,就又有学习的动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