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建城,一阵沸腾。
知年嫁给只六半个月的时间不到,就办起丧事。
这个丧事不是别人的丧事,是只六本人的丧事。
死因——
暴毙。
对于只六的暴毙,建城的子民很有默契地想到一起。
一连多日不见人,又娶了一位美娇娘,这种事情,用肚皮想想都能知道。
男人,还是节制点好。
操办只六的丧事,知年是从早忙到晚。
一整日忙活下来,知年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歇息歇息。
小白跳到知年身旁:“年年,这么快就告诉外人只六死了,这样真的好吗?”
知年有气无力反问:“有什么不好的。”
“怕是对你的名声不好。”
知年嗤笑:“小白,你居然在意我的名声。”
她的名声,自打被贬出天庭,什么时候是好的?
她对自己身上的各种坏名声,早已习以为常。
“我是怕你在建城的名声坏了,日后难以混下去。”
只六死于沉迷美色,可想而知知年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小白,我总觉得你在小瞧我。”
“我是在担心你。”
“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
“······”
“小白。”
“什么?”
“你要知道,有时候坏的名声,也可以给我们制造机会。”
“比如?”
“比如过后的日子里,店里的客人,一定会比往时多得多,不信,你明天可以到铺子里瞧瞧。”
小白有种不详的预感。
每次知年把话说得神神秘秘,说一半又不说一半的时候,她一定是在谋划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他都会感到心痒难耐。
“年年,你这又是在吹什么风?”
知年打个哈欠,翻身迷糊道:“自然是吹枕/边风。”
有什么风,还能比枕/边风厉害?
“枕边风?”
小白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知年。
这又是何意?
小白愣是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直第二天——
只六丧事一办完,建城里但凡是个男人,都有事没事地到知年的店中做客,带着礼物,带着猥琐的笑容,嘴巴像摸了蜜似的,那个花言巧语,寻常女子听了,早就笑得花枝乱颤。
可知年是谁,她出生的时候,凡间还没有王朝存在。
面对这些男人,知年自然是收了礼物,顺带寻个开心。
除此之外,只要是稍微年轻帅气的公子,除了打情骂俏,知年还会邀他们夜里来府上相会。
小白难免生出担忧。
眼下,知年约的男子,个个高大威猛,仪表堂堂……
若是传出去,岂不是······
傍晚时分,晚霞绚烂,。
小白丝毫没有胃口吃饭,他看着大快朵颐的知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终于开口问:“那个年年······”
“嗯?”
知年啃一口手上的肉骨头。
嫁给只六的为数不多的好处,除了有点钱,还能吃好喝好睡好。
“那个······虽然咱们从不看重名声这种东西,但也不至于去刻意破坏。”
“比如说?”
“比如说,你夜里私会外男这样真的好吗?你现在是寡妇,才守寡第一天,若是传出去,得个荡妇名称,那得多难听。”
“小白,这种事情,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年年,三界最看重女子的便是清誉,虽然你已经没有了,但还是不要在糟糕的情况下继续糟蹋为好。”
知年放下手中的肉骨头:“小白,你说谁没有了清誉?”
不在意不代表可以随便舍弃。
小白身体一颤,灵机一动:“咱······咱们还有清誉这种东西?”
知年想了一会儿:“你,我就不知道了,我呢,自然是有的。小白,你要知道,我私会外男,是有理由的。咱们若想完成行岚的祈愿,就必须这样做。”
“怎么个必须法?”
“你忘了,我昨晚说的?我要吹枕/边风。他们不来,我怎么吹枕/边风。”
“······”
太阳下山,夜幕降临。
屋外漆黑一片。
熄灯睡下后,知年的房间,有人蹑手蹑脚地偷闯进来。
来者是位男人。
男人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朝知年的床上走去。
“嘻嘻,娘子,我来了。”
“陈公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等得妾身可着急了。”
床上的知年,香肩半露,举手投足间,带着隐隐的花香,魅惑人心。那声音,甜美得足以勾掉一个人的魂。
即便房间漆黑,陈公子依旧能想象床上躺着的人儿,是何等尤/物。
一想到这,他浑身/上/下,燥/热/难/耐,两腿/间/更是/难/受/得/紧。
陈公子脚步不由加快,跳到床上,拉扯/衣服,埋头就/亲。
急不可待的/喘/息/声。
银铃般的笑声。
“陈公子,您慢点,今晚,妾身/都是/你的。”
“今晚?那日后呢?日后娘子/就不是我的了?”
“嘻嘻,那就要看陈公子的表现了。”
“嘿嘿,这有何难。”
……
知年抱着小白坐在墙边,淡然地看着这一切。
在黑夜中,床上的知年,下半张脸,长出一张灰毛毛的尖嘴。
小白知道,床上躺着的知年,是真正的知年拿老鼠变成的。
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觉得膈应得很。
不管是人是妖,是真是假,只要和知年长得一样,他们受辱,在他眼中无疑等于知年受辱。
知年见事情一切顺利,抱着小白隐身走到屋外的院子。
知年挥手,设下一道结界。
小白略带不安:“年年,这样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我还能出错?”
“我不是担心出错,我是担心能不能把枕/边风吹进去。”
“绝对可以,就拿······我知年的美貌做担保。”
“······”
当真是无时无刻的自恋。
“我想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
“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吹什么枕/边风?”
在结界的隔绝中,夜晚的庭院,安静得只能听到虫鸣声。
知年抬头望天。
今夜无星,夜晚的黑云厚重。
“小白,我问你,你觉得世间的欲望,会消失殆尽吗?”
小白歪头思考:“除非世界毁灭,不然欲望仍会存在。”
三界里,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无法绝对地肯定他们能将心中的欲望丢弃。
欲望,好比一把双刃剑。
有欲望并不可耻。
度中有欲,欲中有度。
“小白。”
“嗯?”
“这个回答,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