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驴技穷!
这下完了,即使不被他们踩死,也会被累死。
“咯咯咯……”风宝的笑声还是那么天真,两手不停地拍着,他看着此情此景,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征兆,反而更让他感到好玩、兴奋。
沈碧也是服了,不能不说风宝真的是没心没肺。
“想什么呢,还不加快脚步。”
斋奴的一声怒斥,让沈碧禁不住转身看了一眼。
近在咫尺,有一个鬼正拿着他自己的头颅,随手贴在肚子上,紧接着抬起一只脚踢在了沈碧的小腿上。
沈碧踉踉跄跄,身子严重失去重心,一头栽下了吊桥,如同离弦的箭矢,一直往下坠落。
深邃而黑暗的桥底,如同怪物的大嘴。
坠落的沈碧,整个心脏被拧成了麻花,心胆俱裂,此刻竟然想起在栖剑山被九尾狐欺骗,跳下了悬崖的场景如出一辙。
禁不住冷笑一声,早知如此,就应该提前做个降落伞。
现在可好,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寻求到一丝生机。
“别乱动!”紧随而来地斋奴,一把揽住了沈碧的腰,调整姿势。
这及时雨来的好是时候。
伏在斋奴的怀里,虽然被他单薄衣服里的骨头硌得慌,但还是感激不尽。
坐在斋奴脖子上,稳如泰山的风宝,来不及向沈碧叫嚷。
两只眼眸瞪得溜圆,咬紧上下牙齿,紧紧抱着斋奴的下颌,表情紧张到十分夸张的程度。
这时,随着坠落,似乎已经到了底端,地面上闪闪银光反射了过来。
斋奴伸手拿起头颅上的斗笠扔了下去。
随后,他抱着沈碧把脚尖落在了斗笠之上。
等到沈碧的眼神扫视到那反射过来的银光时,惊吓得长吁了一口气。
地上倒插着一片片又长又细的银针,没有多远的距离,就钉着一个鬼魂,男女老少,无一不缺。
他们的魂体被撕裂的痛不堪言,简直触目惊心。
沈碧内心不禁庆幸幸亏有斋奴,不然,她能想象得到自己如他们一样,撕心裂肺到什么程度。
一片片,望不见头,也望不见尾,沈碧开始打怯:“斋奴,这个地煞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地方,步步惊心,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简直细思极恐。”
“地煞本就是为了惩罚那些曾经为人时,作恶多端的鬼魂,每一处,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即便这样,有的恶魂依旧屡教不改,比前一世为人时还要变本加厉,即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沈碧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心中庆幸:还好不是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另一个看不清楚的角落传出来:“沈碧,沈碧……”
这声音好熟悉……是秦叶!
沈碧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正愁找不道秦叶待的确切位置。
秦叶的声音再次响起:“沈碧,我就在你们不远处地一处虚空位置,我现在给你们扔过去一个红绳,顺着红绳,或许就能找到我。”
斋奴一条胳膊紧紧揽住沈碧地腰,另一只手缠住飞过来的红绳,轻轻一跃,飞了出去。
风宝这一会倒是懂事不少,他好像也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又开始重复之前地表情,咬紧牙关,两只小手抱着斋奴的下颌,神色紧张的看着红绳一点点缩短。
眨眼之间,三个人已经到了一个大殿里,大殿四周的角落,都有一个熊熊燃起的骨灯。
在一个处处充满危机的地煞,能够看到牲畜无害的地方,可真是难得。
沈碧低头看着自己细长的身躯,长吁了一口气,好歹此刻的自己不再是一个低矮的小人。
“沈碧,沈碧。”
秦叶的声音刚至,就从一个大柱子的后面走了出来。
沈碧又惊又喜:“秦叶,真的是你,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秦叶看着头戴斗笠,一抹黑纱蒙脸的斋奴,感到无比的陌生,即便是对风宝的可爱,也没有感到半分亲切。
她的脸颊绯红,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怯怯地靠近沈碧,小声问道:“沈碧,你、你怎么也会来到这里了?”
沈碧耸了耸肩:“可能和你一样,莫名其妙就来了。对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的这里吗?”
秦叶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午时吃完饭,帮爹收拾完手里的活计,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也不知怎么了,忽然迷迷糊糊被冻醒,睁开眼睛,周围到处都是冰凌。
后来,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如同一根粗大的绳索,一下子就把我拉到了这间大殿里。”
“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控制了你?”
“不知道,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想尽办法出去,就是无济于事。”秦叶指着大殿一侧的墙壁上,有一个两尺长两尺宽的空洞,“刚刚在无意间听到了嘈杂声,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面能够透视外面的墙壁。”
秦叶稳定的语气,平和的表情,对于外面的一切,似乎已经知道此刻的她只是一具鬼魂。
“你有没有被人骚扰?”
“骚扰?什么是骚扰?”秦叶呆楞住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老是不知不觉的以现代语言交流,搞的许多人都懵逼。
一年多了,好不容易改过来,也不知怎么的,此刻嘴里又要不把门了,还得让自己多解释一番:“就是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秦叶摇了摇头:“除了看见外面的那些可怕的鬼魂,再就是你们,别的就没有看到谁了。”
完了,问了半天,根本就没有任何有利的价值。
沈碧凑近斋奴,附耳低语:“这件事也无需再查了,定是地煞的主令干的,我们现在就冲到你说的墨什么什么殿,去找他算账。
这天有天规,鬼有鬼规,我就不信,他作为地煞的主令,滥杀无辜就该有理了。”
“找不到证据,就不要去诋毁任何人。”斋奴并没有像沈碧那样激动,语气里反而带有许多责备:“陷害无辜,当属于罪大恶极,这是六界之中铁定的法规。
他身为地煞的主令,理应以身作则,定不敢知法犯法。话又说回来,即便是他,以我们现在地能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你此刻还是不要异想天开,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带着秦叶回到阳间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