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神凤怔怔地看着发怒地沈碧，半天才开口说话：“我只能说这是天意。”

天意？

什么是天意？

把六界搅得七零八落，乱象丛生，就是天地本意？

沈碧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与其说是天意，不如说是他们的自私造成而成。

这完全就是借口。

沈碧质问道：“你嘴里地天意，是不是就是你希望的？天地之间，除了天，你就是主宰一切的主神，你可知有那么多亡魂枉死在里面，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们一个个向你来讨伐？”

“我怕！但我若因此惩罚了天君，其他各界也会蠢蠢欲动，去争抢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确切的说，他们自相残杀的一幕就会发生。”

“你的意思，不止是那些尊主，还有普通的各界之人，也会生出野心勃勃的欲望。乱，不代表权力相争，还有更多的东西？”

“对，我担心六界不用夷为平地，就会自动毁灭，只有选一个更为不堪的神事事压迫着，他们心中的那个日渐膨胀的欲望才不会爆发。”

说了半天，最终还是两个字‘欲望’。

如同人界的皇，为了平衡权势，让善恶两方互相压制，互相掣肘，皇的宝座才能做的更安稳些。

这个九尾神凤竟然也是如出一辙的行径。

沈碧总算彻底明白了，九尾神凤不是制服不了天君，而是纵容。

无论沈碧自己，还是天君与六界的所有人，都只是九尾神凤运维一切的棋子：“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天君即便如何肆无忌惮，为何总是想杀掉我？”

九尾神凤：“……”

“你口口声声说是让天君故意以恶压恶，但你又完全不放心，就故意放言说是你的另一个重生，让天君激励我的法力成长，也好彻底压制天君。

如果有一天，我与天君无论是谁膨胀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就是你露面的真正，彻底毁灭的时候。”

“沈碧，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我还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不堪……”

对于九尾神凤真诚歉意，沈碧懒得去听，在她此刻的心里，什么都是虚伪的。

沈碧慢慢站起身，突然感到十分轻松，向洞门走去。

就在刚走出去的时候，沈碧又想起了什么，原路返回，走向九尾神凤，从头拔下被她撞飞，又自动插在头的双铃簪。

紧接着，她又扯下身的蚕丝甲，全部都归还与九尾神凤的手里：“双铃簪里的秦叶与风宝，一直不能恢复人形，只有你可以帮助他们。蚕丝甲认主，我只不过是你的影子，永远不能真正代替你。”

九尾神凤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沉思了一会：“他们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真的不想要了吗？”

沈碧苦笑一声：“不要了，不属于我的东西，留着心里也是不舒服。”

“这些本来我就想送给你，既然不想要，我也不勉强。不过，红奕的元魂希望你也一并留下吧，你带走他，只会让他的元魂消损，只有我才能为他尽快修复人形。”九尾神凤伸手一抓，沈碧怀中斋奴的元魂马就到了她的手中。

九尾神凤把斋奴的元魂捧在手心里，慢慢用脸颊贴了去。

沈碧的心底一惊，九尾神凤的眼里流露出的竟然是男女之间的情愫。

沈碧不禁冷然一笑，自我解嘲，自己原以为的爱情，竟然到最后，还是霸占了别人的。

即便自己有多么喜欢斋奴，斋奴如何对自己情意浓郁，到斋奴恢复人形的那一天，也会把自己从所有记忆中清除，眼前的九尾神凤，才是他以后余生的最爱。

一切归零，来到这个世界，本就一无所有，除了失落，没有任何资格来奢望什么。

沈碧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好，以后斋奴的元魂就拜托你了。另外，也请求你把我送到我生活的人界，那里好歹有我曾经的记忆。”

九尾神凤再没用说什么，伸手一挥，沈碧的身形马站立于人界熙攘云城的大街。

周围的建筑变化许多，店铺比之前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再一次来到这里，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年长的，已经故去。

年少的，也已成为白发苍颜即将入土的老者。

剩下的只能是沈碧脑中曾经的记忆。

不过，人界好歹还能捕捉到许多简单朴实的人心。

……

原来的沈家大院，已经没有后人继承，早就被官府征用，变卖了地皮。

沈碧沈家是回不去了，就在一旁隐蔽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院，又买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红橙，伺候左右。

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想玩便随心所欲，小日子过的也倒是轻松。

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

傍晚时分，按照常理，沈碧与红橙吃完饭，就出去溜达夜市。

夜间的闹市人来人往，好吃的东西更是多种多样，香味扑鼻的美味，是沈碧的最爱。

一会时间就罗列了许多的吃食，红橙的脸笑容灿烂，小女孩都喜欢馋嘴，跟着馋嘴的主子多吃点好东西，比让她当神仙还要高兴。

她身拖着一包一包的点心盒子，并不觉着是什么累赘，跟在沈碧的身后，走起路来，好多时候都是一蹦一跳。

“姑娘，姑娘，你看那里人多，像是杂耍，我想去看。”红橙指着前面围成一圈的人群，大声叫嚷着。

“好！”沈碧一向把红橙当成小孩子待，什么事情都会依着她。在外人看来，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主仆，说是姐妹更确切些。

她们两个到了那里，随着一声声喝彩声，甚至夸张式的恐惧，人群激情澎湃。

这让沈碧顿时来了兴趣。

“让开，让开……”红橙倒是不客气，更是把拥挤的人群，挤出一条缝隙，拉着沈碧强行挤了进去。

沈碧就喜欢她的霸道，显得别样的可爱、活泼，为了增加更震慑人的气氛，也跟着叫嚷起来：“让开，让开，碰疼你们可不赖我……”

终于挤过了人群，来到最前面，定睛看向里面，一个用布搭建起来的棚子，里面有灯光，人在里面表演，外面的人只能通过布看到里面的影子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