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奴马上明白沈碧已经遭遇不幸,失去了最爱,比死还要难受。
心中那种歇斯底里的绝望,让他发狂,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这一切罪责,理应归咎在渡寅身上。
斋奴的怒意正愁找不到发泄的点,转身劈向渡寅。
渡寅的身上本就鲜血淋淋,这一掌传来,更是痛彻心扉。
他身后的头颅,先是清醒过来,嗷嗷大叫,试图唤醒中间的头颅与斋奴再次出手。
失去理智的斋奴,哪里能让他们得逞,先是控制恶叉随着他的身子来到渡寅身后,再次一掌劈出,那些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头颅,就像地上割去的韭菜一样,齐整的离开了渡寅的后背。
渡寅后背喷出的血液,就像喷泉一样,泼洒在斋奴的身上,整张脸由面红耳赤,变得更为血腥。
此刻,那些密密麻麻的火甲里面,突然一阵翻涌,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水一样,起伏不定。
慢慢的,一个庞大的用火甲堆出的人形,慢慢悬在半空,如同一个巨人一样
片刻之后,火甲开始脱落,马上露出全身火红的沈碧。
只见她紧闭双眼,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就好像顷刻间就成为一具烧焦的尸体。
斋奴惊惧,如离弦的箭矢一样,冲到沈碧面前,管不了火焰是否会伤到自己,伸手紧紧抱住沈碧的身子
他泪眼滂沱,尽力挥去沈碧身上的火焰。
可是,那些火焰早已穿透沈碧的身子,根本无法扑灭。
就在这时,沈碧的身子忽然多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斋奴冲到很远,又重重的撞在结界上。
斋奴的整个身子,就像山崩地裂般,一下多出了细小的裂纹。
与斋奴连体的恶叉也没能幸免,痛的呲牙咧嘴,大声嘶吼:“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而沈碧的身子,就在此刻,重新落到了火甲的群堆里,不见踪影。
斋奴大惊,不假思索,也管不了后背上依旧与恶叉连在一起,倒头钻了进去。
而恶叉一直背对着沈碧,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斋奴疯狂的叫声过后,连带着他一起钻进火甲里面。
他既便是多么恐惧,都来不及叫喊,就已经失去知觉。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传来,火甲群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到很远的地方。
原地中一片空旷,马上出现斋奴与恶叉的倒在地上,尚留一口气息的身体。
斋奴原本以为与沈碧葬身在这里,即便成为火甲的养料,他只要与沈碧不分开,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料,整个身子完好无损,就连身体上的裂纹也已经瞬间修复,诸多的痛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诧异种,斋奴的旁边出现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大哭。
那哭声尖利稚嫩,让人听了不觉心生怜悯。
清醒的斋奴,试图爬起来去抱婴儿,而恶叉也想起身,两人之间有了相冲的力量,结果依旧躺在地上,谁都起不来。…
等到焦急的情绪稳住,两人也终于找到了原来的默契。
这一次,是恶叉非要抢先朝前,面对着婴儿仔细观察:“这是谁家孩子?怎会待在这里?”
斋奴心如明镜,原本这里唯独缺少了沈碧,又突然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婴儿。
他知道这应该是沈碧死后的另一个重生,被火甲摧残的身体也就有了一个新的寄生体:“你所看到的就是沈碧的再生。”
一转眼的时间,就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再次重生,速度有点快的不可思议,斋奴倍感惊诧:“你确定她就是沈碧?”
斋奴不想跟恶叉解释,强行让斋奴的身子转换过来,伸手抱住成为婴儿的沈碧,爱怜的看着她。
雪白的皮肤,黑曜石一样的眼珠,怔怔的盯着斋奴的脸看。
稚嫩的小肉手,放在红润的嘴唇上,时不时伸出舌头轻舔着手指,似乎很甜、很香。
一阵阵清脆的笑声,把斋奴的心几乎酥碎了。
斋奴喜极而泣,只以为如九尾神凤的消失一样,再也看不到沈碧,没想到沈碧顷刻间就成为了一个新生的婴儿。
婴儿虽然年龄尚小,但她总归是沈碧的原体幻化。
当斋奴抱着沈碧,与恶叉一起准备离开时,那个被削去众多头颅的渡寅,即便他已经是奄奄一息,还是强行撑起仅有的力量,拦在了前面:“你们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女人。”
斋奴两手抱着沈碧,不好腾出手打架,示意了一下恶叉,两人赶紧转换了一下身子的方向。
怒势汹汹的恶叉,从不喜欢与人据理力争,伸手就要劈过去,却忽然看不见了渡寅。
转瞬,那些存活的火甲,再次不停地翻滚着,似乎很是痛苦的样 子,最后化成一股红色的液体,向四面八方流去。
悬在半空的斋奴、恶叉,同时感到身体里出现了窒息。
无意间低头看去,下面那块仅有的石头,已经被液体包围,很快化为乌有。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斋奴大叫:“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即便不被腐蚀掉,也会因气体的不足而死掉,还有这个结界的外面,渡寅开始聚集了他的众多臣民,向我们这边涌来,再待会,我们绝对是死路一条。”
恶叉不以为意:“渡寅有那么恐怖吗,刚刚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莫要大意,你可知地下的恐怖,比起地煞,有过之而无不及。”斋奴刚说完,已经屏住气息,开始瞬移。
……
九重天上,宫殿里时不时传出一阵激烈的哭声。
在九尾神凤陨灭的那个山洞里,被青神、紫神做法,经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好不容易与恶叉分开的斋奴,终于换来了自由之身。
斋奴忍住身体里余留下的痛楚,不敢有丝毫耽搁,快速瞬移来到大殿前,静静地站立着,倾听着沈碧的哭声,虚弱的脸上,还是多出了掩饰不住的喜悦。
一路跟来的恶叉,与斋奴站在了一起,侧身看着斋奴,脸上又说不出的不适:“经历了那么多,看的出,你才是最喜欢、最忠于沈碧地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