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二吃足喝饱,拍拍屁股就走了。
林烽三人相对无语。
“我都说了不要炫富,我们这些农村里什么牛马蛇神都有,这不缠上了嘛?”陈旭叨叨不停的埋怨道。
林烽看向一家之主林文朝同志,怎么办?
“这个狗二,你说他坏,他也坏的没那么彻底,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去偷去抢。”
“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嗜赌,死皮赖脸最讨人烦,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他年轻的时候家里还种着几亩地,后来他爹死了后,没几年就全部荒废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正经工作,这条村晃一晃,那条村逛一逛,这么多年也没饿死他。”
“村里人基本上都被他借过钱,刚开始还有借有还,后来名声败坏了,干脆就光明正大的当起了老赖。”
“他欠你六叔的债听说都有一万多块了。”
“他老娘确实身体不太好,这么多年来靠着国家的低保,也活的好好的。”
林文朝和陈旭两人一言一语,林烽脑海里狗二的形象逐渐丰富了起来。
在林烽的印象里,在他小的时候,狗二经常带着他们一群小屁孩玩,教他们玩扑克牌,带他们去掏鸟蛋,去窑红薯。人是不太正经,可是对小孩子还不错。
“要不先不管他,无论他怎么样死皮赖脸都不借钱给他,说不定过几天他就知难而退了。”
果然,下午还没到饭点,狗二又来到了林烽家里。
“四叔,我刚好路过,就进来歇歇脚。”这回他干脆啥也没带,空着手就来了。
狗二见没人理他,竟自己打开了电视,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看到陈旭做好了饭,竟然非常自觉帮忙摆好碗筷,提前坐着等吃。
“哎呀,四叔你看,这走动一多,感情就深厚了,我就进来歇歇脚,你们还招待晚饭。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也是真没客气,夹的净是肉菜。
第二天,天刚微亮,狗二便又来了。
林烽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心情顿时不好了。于是直接把大门关上了。
狗二敲了好一会门,见没人理他,就直接躺在门口那张太师椅上睡了起来。
这癞皮狗也是真的狗,就那么躺着不吃不喝,一直到了下午三四点,林烽心中的怒气都快爆表了。
“要不我下去把他暴揍一顿吧!真的是看着就来气。”
陈旭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你可别胡来,你要是把他给打伤了,他就更加赖着你了。”
“那能怎么办?说有说不通,赶又赶不走。他不是什么入室抢劫,就算是报警也没用啊!”林烽人生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老赖。
“要不就给他一千几百块打发打发他吧?”陈旭也被折磨得有点崩溃了。
“不行,这种人知道你有钱,给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永无止境的。”林文朝不同意。“要不阿烽你去找下你大伯,他好歹也是一村之长,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好吧!”
林烽把门一打开,狗二便立刻醒了过来。
“我看你们家半天都不开门,还以为你们没人在家,所以就帮你们看大门呢!”这狗二的脑筋转的确实够快,你说有这本事好好找份工作不挺好的吗?
林烽都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狗二也不在意,径自走了进来,找了凉白开咕咚咕咚干了两大碗,又洗了根青瓜,咔咔就啃。
林烽找到大伯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大伯准备出门。
林烽赶紧拉住大伯,三言两语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狗二?”大伯惊呼道:“你们怎么被这条癞皮狗给惹上了?”
“我也没什么办法,他那脸皮简直是刀枪不入,不说我这村长,就是镇长来了,也照样拿他没办法啊!”
“唉!”林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难道就没有人能治一治他吗?”
大伯林文贤脚步顿了顿,“你非要说谁说的话他会听,可能只有他母亲了。狗二这人虽然说混不吝,但是起码有一点还说得过去,那就是对他母亲还算孝顺。”
林烽大喜,“那大伯你替我去和他母亲说一说,让她劝一下他儿子!”
林文贤打了个冷战,连忙摆了摆手:“阿烽,这事我也帮不上你,他那母亲比狗二本人还要难搞,不信你自己去试一试。”
“我这还有急事,就先不聊了。你看着办吧!”林文贤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林烽看着大伯匆匆远去的身影,心想狗二他娘有那么可怕吗?
狗二的家在村头往南,和林烽的家刚好是村子的两极。所以除了小时候满村子乱跑偶尔经过之外,林烽已经好多年没有去过那边了。
狗二的房子就建在小溪水边上,附近都是稻田,土坯瓦顶,看上去十分老旧,应该是以前公社时期建的。
走进一看,木头做的围栏院子里养着几只鸡鸭,围栏有一半深入到溪水里面,几只鸭子正在溪水里戏水。而同样是木头做的老旧大门此刻紧闭着。
“二婶?你在家吗?”
林烽隔着围栏喊几句,也没见人回应,正打算打道回府,田埂小道上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着背的年老妇人蹒跚而来,手里提着一只白色肥料袋,因为驼背,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双手背着,神似院子里的鸭子。
来人正是狗二的亲生母亲。
林烽迎了上去,面露笑容:“二婶早上好!”
二婶神色冷峻,凌乱的头发已是斑白,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烽,回了一句:“你是谁啊?”
“我是阿烽啊!村尾林文朝的大儿子。”
“老四的儿子?哦...”
二婶应了一声,没有理会林烽,继续拖着缓慢的脚步走过来。
林烽赶紧让开小道,跟在身后,“二婶,我今天过来有点事找你。”
“啊?什么事?”二婶并没有停下脚步。
“那个...”林烽看到二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眼见二婶就要走进屋里,林烽赶紧说道:“狗二哥这两天一直在我家里,你知道吧?”
“他在哪,关我什么事。”二婶回头瞟了一眼。
“是这样的,他跟我说二婶你身体不好,想要问我们借点钱帮你看病。但是狗二哥花钱大手大脚的,我们怕他拿去胡乱花了,所以过来问问你情况。”
林烽作为一个社会人,加上都是同一条村的,说话还是比较委婉。
二婶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浑浊的眼珠散发出摄人的冷光。
“那又关我什么事?”
“那你是他妈...”
“那又关我什么事?”林烽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管不了他。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你要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就不借,不要在这假惺惺作态。”
说完进了屋子里,把门关上了。
林烽无语,难道对付无赖只能用三十六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