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虽然怂的快了一些可他却不是痴傻,黄捕快三番两次的恐吓却不让人直接将他绑上县衙无非就是另有心思。
“沈大郎现如今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第一,跟我去衙门此事直接公事公办。而这种结果嘛你就算有可能消罪也必然要搭上一笔不菲的钱财。
至于第二种,你将这位老丈的借据拿出来我替他还钱。你当街打人之事从今往后一笔勾销。如此,你自选一个吧。”
瞧沈大郎看出了自己的想法黄捕快也直接痛快了当的将要求说了出来。他给出两种结果无非就是想向对方表明自己并不惧怕沈大郎的叔叔沈刚。
至于沈大郎如何选,他相信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趋利避害的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果然,从沈大郎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对黄捕快给出的二条路并不意外。只是,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选择第二条路令他担心会让他的脸面有损。他还有些纠结。
李瑜瞧着二人的交锋,对一个小小捕快有这种进退自如的智慧很是欣赏。事实上相比于其他捕快或畏惧权势,或鲁莽直率的。黄捕快这种站在百姓角度思考问题的想法更显经验老到。
假如真正不顾一切的将沈大郎拉上公堂,以城内县衙这些还未完全替换的原基层官员来审能不能治罪都还两说。而只要这么一做那这老丈的生活只怕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换。
毕竟从古至今有一句话说的好,君子易处,小人难防。
街上场面一时沉默,黄捕快沉稳平静沈大郎面色纠结眼中闪烁不定。只有围观百姓在三三两两的附耳交谈。
“小李哥,要俺说直接把这沈大郎抓起来得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弯弯绕绕。还给他两条选择,呸,选个屁。照俺看这黄捕快想必也是怕了那大刚,也是个怂货。”
李瑜目光正自在黄捕快和沈大郎之间来回扫视,耳旁一阵呵着热气的暖风后就是二胖那压低着音调的不满声。
扭头一看,二胖这个憨憨正满脸气愤的把整张脸都贴到了他的耳边。
“我擦二胖你一个大男人别贴的这么近。想说什么你直接说不好嘛。”
二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后指着身旁的围观百姓,“俺瞧他们都是这样说话的,就稍稍学了一下。”
李瑜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不去管他。目光又重新看向里面的沈黄二人。
就见还是刚刚在沈大郎耳边说过悄悄话那仆从又贴近几步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后沈大郎纠结的脸色就如川剧变脸一般立时一变。
“好,今天就给黄大哥一个面子。喏,将这老头的借据拿出来。”一声吩咐之后已有仆从麻利的将老丈借据递给黄捕快。
接过借据,黄捕快瞄了一眼之后递给老丈。而后就和众捕快凑起钱来。
少顷,在老丈的千恩万谢下几人凑齐了两贯钱交给了沈大郎。
“如此,此事一笔勾销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沈大郎在仆从的簇拥下离开,黄捕快也开始驱散人群。
李瑜二胖两人又偷偷跟在了黄捕快身后,就见他驱散了人群之后将几个同僚劝走自己则是搀扶那老丈向远处走去。
跟在二人身后,李瑜和二胖又走了几刻钟已经快到了城内西北角靠近城墙附近才见二人转弯进入一破旧不堪的胡同之中。
这胡同窄小不宜跟的太近,所以李瑜只等二人又拐弯不见才快速跟上。在破旧的胡同内左拐右拐,竟是跟了好几个弯才见二人入了一门户不大的灰瓦小院。
“小李哥,我举着你趴墙吧。”瞧见两人入院,二胖便要将李瑜举起让他趴在墙上细观。
“不用,咱们在巷口等他出来。”李瑜又不是偷窥狂,再说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值得他爬墙细窥的。
等待的时间过的很是漫长,还好李瑜和二胖两个人都不缺耐心。
日月交替之时,太阳逐渐隐没在晚霞之中。小院木门终于再次打开。
李瑜和二胖在隐秘的角落中见除了黄捕快和那老丈之外还有一二十左右的青年牵着一不大的小女孩跟在他们身后。
四人似乎除了那始终沉稳平静搀扶着老丈的黄捕快之外其余三人都似有心事。
“小李哥天色渐暗他们三个却背着包裹难道是要出远门不成?”二胖虽然憨厚可却从几人的身上看出了一些细节。
李瑜眯着眼,盯着走出胡同的几人若有所思,“想来不是出远门。而是要搬家啊。”
“搬家?”二胖不解,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何什么都不带快入夜了搬家。
李瑜也不解释,起身继续跟着。二胖急匆匆跟上。
从城的西北角一路到了城的正北,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二人才跟着四人到了黄捕快的家。
在外看去这是一个不大的独立小院,屋顶青瓦,门扉干净。周围虽有人家可却隔的不远不近。正是一个安静独处之地。
猜出黄捕快是有意将几人暂时安顿家中,李瑜更觉他为人办事经验老到。
回去的路上,二人匆匆填了一下肚子。
而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家中,而是去了军营。李瑜毕竟是个惜命的人,才被人伏击之后还是觉得军营比家更为安全些。
吩咐军营内留守的一名小队长去县衙之内取来了记录各级官吏信息的小册。
大帐内,李瑜先是从县令到县丞县尉的信息挨个仔细看了一遍。而后又转从一堆小吏中专门找到那姓黄的捕快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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