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殿是离魂宫专司审判和问心的场所。

其中豢养着一头可以洞察心迹的上古神兽：问心兽。

一般而言，没人能逃过问心兽的眼睛。

但离魂宫遭此一战，灵气外泄，禁制和阵法十不存一。

问心兽的能力也就减弱了。

以至于有人潜伏上山，问心兽竟然置若罔闻。

此刻，身长三丈，体表覆盖着鳞片，猪头豹尾的问心兽正委屈地趴在大殿的一侧，鼻息之间隐隐有风雷之声传来。

两只橙黄色的大眼睛半闭着，时不时偷眼看向主位上负手而立的陆羽，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在看到妙衡和妙莲两位的时候，问心兽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两位绝色美人。

陆羽瞪了它一眼，视线落在三丈开外的两位绝美道姑身上。

问心兽吓得底下头颅，嘴里咕噜咕噜地安慰着自己。

天魔望气术下，不过一个时辰，两位妙字辈道姑身后的魔气已然转化成蓝色。

这是气运凝聚的实体，蓝色代表气运强度，魔气则是代表心境。

九天十地天魔印的浸染之下，就连郑孞会这等实力的强者都会被消磨道心。

更何况两个化神三品？

“尊上，现已查清，这两人都来自罗摩圣地，是罗摩道宫青竹峰七子之一。”

“青竹峰善于刺探和暗杀，各个都是顶尖杀手，其峰主法名道幽，化神一品修为，这两人都是她的下属。”

妙衡和妙莲还在昏迷之中。

庆来办事效率极高，已经从仅限的线索里查清了两人底细。

洛水、刘能和左秋生分立两旁，一起看向陆羽。

陆羽面色平静，淡然道：“看来也不能完全怪问心兽眼瞎。”

“呜呜呜……”问心兽心里五味杂陈。

“罗摩道宫，本座不去寻他们的晦气，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陆羽淡淡说道，接着右手抬起，天魔印记微微闪耀。

紫色魔气氤氲之中，妙衡和妙莲同时醒来。

嗷呜！

问心兽忽然对两人做了个鬼脸，饶是训练有素，两人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独孤魔头，既已被你捉住，生死由你，不如给个痛快的！”妙衡心性坚韧，很快镇定下来，美目之中涌满了仇恨之色。

妙莲也冷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竟是两个正义人士……

“聒噪！”

啪啪！

眼前身影闪过，洛水和庆来一左一右，各自一巴掌掴在两人脸上，发出清脆声响。

被天魔印控制，妙衡和妙莲无法运转法力，瞬时被打得半张脸高高肿起，一丝鲜血从口角溢出。

凄美而绝艳。

“信不信我用涂满了蜂蜜的刀子割烂了你这五层脂粉的脸蛋儿，然后撒上噬魂蚁，让它们快乐享用？”

“或者将你们毒软了，然后送给离魂宫下五门的那些乞丐，让你们夜夜做新娘？”

“又或者砍去你们的四肢，放在瓮里做成人彘，供众位兄弟们消遣？”

洛水撕扯着妙衡几乎透明的衣领，一手拿着一柄闪烁着蓝芒的匕首，冷笑着道。

平日里俏生生、娇羞模样的小姑娘，这会儿倒成了凶神恶煞。

“洛水，你也太狠毒了。”庆来在一旁一唱一和道，“这么美的皮子，不如投入水牢，头顶灌入水银，取下画皮，做成皮影，那才叫青春永驻呢。”

“好手段，我喜欢，不过我却喜欢把人做成标本。”左秋生在一旁眉开眼笑。

刘能也笑道：“我倒是觉得他们的眼珠子可爱，可以做成噬魂珠，当然她们骗了问心兽，也可以直接喂了问心算了。”

问心兽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表示赞同。

我……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反社会？

会被封的好吗？

陆羽脸上虽然淡漠如常，心里也不由微微有些震撼。

都说离魂宫是魔道，平日里倒还罢了，这一旦对上敌人，还果真是魔心昭彰。

不过想起正道十门和神武王朝攻破飞琼山时，黄岛领和阴阳子等人的所作所为，陆羽倒也觉得这种做法并不过分。

为魔为道，其实不过是一念而已。

果然，妙衡和妙莲脸色大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对于离魂宫的恐怖，她们就算远在数万里之外的罗摩圣地，也早就脑补过无数次。

所以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

但现在看来，就连死亡都是奢侈的。

“说吧，除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其他人？”洛水以匕首抵在妙衡脖颈，冷笑道。

庆来跟着笑道：“她不会说的，正道人士嘛，肯定会姐妹情深，牺牲自己也不会出卖同门的。”

说着，右臂一挥，法力宣泄，生生撕下了妙莲的一只藕臂，而后随手一抛。

问心兽一跃而起，张口吞下。

“啊……”妙莲惨叫一声，险些再次昏死过去，“求求你杀了我！”

“不！你们不要伤害她！”妙衡嘶声大叫。

陆羽淡淡看着眼前一幕，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没想到这几个对自己五体投地的属下，竟是这样的狠角色。

“我偏不听你的。”刘能走了过来，撕扯起妙莲的一只耳朵，露出了雪白的獠牙，“你们知道吗？人耳比猪耳美味……”

嗡！

就在此时，陆羽微微运转法力，九天十地天魔印施展出印照之力。

魔心印照。

妙衡那一丝残存的道心终于崩塌，大叫道：“不！请停手！我说我说！”

“还有妙石、妙至以及妙语三位师兄妹在贵门潜伏，我……我可以帮你们指认出来……”

“求求你，不要再动手了……”

“除此之外，还有道幽峰主、妙言、妙风两位师姐在山外等候消息……”

“我们……我们只想……知道独孤宫主的真实修为，以及我罗摩道宫郑圣子为何会被魔气浸染……”

“并没有想行刺独孤宫主，求求你们了……”

一连串，妙衡直接将己方的情报透露了个底朝天。

“妙衡……你……你……”妙莲在一旁痛苦万分，心里虽然不愿，但也是语无伦次。

刷刷！

庆来和洛水将妙衡、妙莲扔在地上，各自回到陆羽身旁，恭顺道：“请尊上定夺。”

有探子潜入，本就是他们失职。

如果不能将奸细尽数拔出，那长老之位也不用做了。

最后的决断，还是得宫主来下。

陆羽淡淡一笑：“众位长老方才的法子都不错，揪出剩下的三名探子后，一人一套，不要重复。”

说着，陆羽摆了摆手，眼神望向殿外虚空，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