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
岁安在喜鹊的呼唤中,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不远处的书案,已经没有了顾朝砚的身影。
殿中数十盏金灯映照之下,亮如白昼。
揉了揉发干的眼睛,以前一年也不见得做几次梦,来了这之后还开始经常做梦了。
“我见殿下睡得不安稳,又一直在哭……”
喜鹊垂眸跪在榻前,似是怕岁安的责怪。
岁安扯了扯盖在身上的龙袍,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想来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
“起来吧,我没怪你。”
“阿砚呢?”
“元兴总管告诉陛下,前些年种的山楂熟了,奴婢想陛下可能去了御花园。”
喜鹊低着头,眼神不敢四处乱看,有些拘谨,也许是身处顾朝砚书房的原因。毕竟顾朝砚的书房除了元兴,没人可以自由出入。
[宿主你是不是做什么十八禁的梦了?]
小九兴奋的声音在岁安的脑袋里回荡。
“屁,小孩不大还知道什么是十八禁。”
系统也是无奈,看自己宿主的进度,这任务完不完成,全看运气啊,自己还不得多学点知识。
“其实阿砚……喜欢的是原主吧……”
岁安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顾朝砚喜欢的是顾岁安,可……自己只是占有了这个公主的一切。
“啊嚏”
还没来得急多想,喜鹊就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
“公主冷了吧,奴婢这就把窗关上。”
岁安摇了摇头,起身将顾朝砚的外袍,妥善安放在书案旁的衣架上。
“不必了,陪我出去走走。”
“殿下天色已晚,夜里又凉……”
“无妨,将披风带上就是了。”
岁安头也不回的走出殿外,喜鹊只得扯下衣架上的披风,赶紧跟上。
旁人都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但岁安望着头顶那轮圆月,还是说不出的喜欢。
一路宫灯映照,踏着月色,偶有几个宫人行色匆匆,也不忘向她行礼问安。
这几个月一直阴雨连绵,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轮圆月就躲到了乌云身后。
“殿下,下雨了去前面亭子躲躲吧,奴婢去拿伞。”
喜鹊小声提醒着,却见岁安将手指放在唇间:
“嘘!”
原来是瞧见元兴在不远处扶着梯子,顾朝砚正站在高处亲手采摘。
站在亭子中岁安远远看去,顾朝砚身着整齐的黑色云锦常服,却被冰雨水淋的透彻。
头上的紫金冠滴着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
“陛下,快下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元兴焦急的呼唤着顾朝砚,见他捧着鲜红的果子下来,马上为他撑起伞。
“朕没事。”
顾朝砚走出伞外,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淋湿的衣袍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包围着他完美的身姿。
水滴顺着他柔顺的发丝留下,沾染了他长密的睫毛。
精致的眉眼,混着雨中的凌乱,带着惹人怜爱的孤寂。
“陛下,你这病好了才没两日……”
“皇叔还有两日就要离开了。”
元兴并不知道二人的约定,自然一头雾水。
顾朝砚却打心底怕岁安会离开,毕竟自幼皇姐就和宁远王格外亲近。
“病了好,病了皇姐就舍不得走了。”
捧着和他身份十分不符合的果子,也不撑伞漫步在雨中。
“皇姐喜欢甜的,这果子多放些糖。”
……
岁安静静的看着他走远,喜鹊站在身后为她撑起伞。
“殿下为什么不过去?”
望着如丝如刃的雨,这深宫雨夜,竟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难熬。
“我……想喝姜汤了,记得多放些蜜糖。”
岁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却还是感受到了这雨中的寒意。这样的天气,使得已经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
“顺便派人去问问皇上,可有空来坐坐。”
“是,殿下我们回去吧,不然着凉了就得喝苦药了。”
喜鹊知道她最怕喝药了,赶忙将她尽量用雨伞遮个严实。
而岁安看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裙摆,说道:
“好,先回偏殿换身干净的衣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