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度数的确很低,但耐不住它好喝,桌上的几位男士都还好,不怎么贪杯,但任恬和简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两个人各自喝了两种口味的两瓶酒。
对于两个女生来说,这场饭局显然是对味又逸趣横生的,但薛承渊却觉得今晚自己的安排相当失败。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随口一句话便让小恬恬晕乎乎地被儿子背回去,而且还一句话也没从小恬恬嘴里问出来,她就醉了,这小丫头酒量太差劲了。
末了,还被亲儿子一记无情冷漠的眼神狠狠警告了一下。
吃饭的地方离之前订的酒店不算远,大概也就打车两分钟,走路十分钟的路程,任恬不肯坐车,宋执也怕她把别人车子吐了要赔钱,索性就背着她往酒店方向走。
林译炀也背着半醉的简芝,心里已经痛骂了薛承渊以及宋执一万遍,两父子果然一脉相承,没一个好东西。
可怜的孤家寡人周榭只能默默跟在身后,手中拎着其他两个男生的羽绒服,脖子上框着两个女生包包以及一个单反相机。
他这趟出来玩,也只有当工具人这唯一的作用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并且心满意足。
任恬其实也没有醉得走不动路,但就是不肯走,可能是仗着自己傲人的瘦削身材吧,谁让她发育比同龄女生晚呢。
宋执咬咬牙托着任恬的大腿将人往上送了送,省得她一会儿掉下来摔了脸又哭天喊地,他怀疑刚刚她喝了至少五斤酒,不然怎么会比之前背她重了不少呢。
任恬察觉出宋执步子变慢了,双手掰着他的脸含糊地问他:“怎么?背不起?嫌我重?”
“你到底多少斤?”宋执虽然还没有到气喘不过来的地步,但额头上明显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任恬掐指算了算,脑袋了一片混乱,最后也没能想明白自己具体多少斤,她咧嘴笑得像个傻子,说:“我只记得初升高的时候是八十六斤,现在也说不准瘦到只剩六十八斤了。”
宋执松开一只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忍不住笑,“简直在胡言乱语,你要是只有六十多斤,我脑袋给你当篮球拍。”
这时稍稍落后几步的简芝忽地大喊道:“我记得,我查过恬恬的体重,她现在有八十八斤,比我重两斤呢,不过我也好像长胖了,嘿嘿……我是故意长胖的,因为我想变成林译炀喜欢的模样……”
最后一句话,随着简芝脑袋无力地垂搭在林译炀的肩膀上,模糊得大概只剩林译炀一个人听得见,“他好像很喜欢恬恬呢。”
林译炀感觉脖子传来一阵热气,他拧紧眉,偏过脑袋看向趴在自己肩头酣睡的女生小巧又微带红润的鼻尖,心里高筑的那堵墙仿佛顷刻间倒塌覆灭。
任恬没有像简芝那样乖乖睡觉,本来她就不算个乖女孩,她趴在宋执肩头,扯着他的耳朵,不停地指责他教训他:“宋执,你对薛叔叔态度不行,你对我的态度也不行,这些都要改知道吗?”
“怎么改?”他已经算尽量收敛过了脾气,还能往哪改。
“你对你妈那才算好,我怕你不会是个妈宝男吧,这么听妈妈的话。”
宋执忍不住摇头,他才不是妈宝男,如果真是,他早飞出国了,怎么可能还背着喝醉的她闲聊乱扯。
任恬闭着眼,脸颊红得不能看,嘴里却依旧振振有辞:“你绝对是妈宝男,宋执,我好心劝告你,妈宝男在现如今这个社会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就算找到了以后也不一定结得成婚。”
她拍拍他的脸颊,语气变得格外严肃,“必须早点改知道吗?你长这么帅,不给国家生一个足球队简直是可惜。”
宋执忍着笑意,“谁那么能耐可以生一整个足球队,别说养不起,家里房子估计都得炸翻天。”
任恬耷拉下脑袋,估计是胡言乱语累了,她揪着宋执的耳朵,临睡前还不忘嘲笑宋执一句:“真没种,一个足球队都不敢生。”
宋执仰头轻轻撞了撞任恬的脑门,见她已经没有还击的反应,嘴角倏然扬起一些弧度,失笑着嘀咕一句:“你有种,你自己生,我也想看看你能不能生一个足球队出来。”
随着这一段毫无营养的对话结束,酒店也到了,薛承渊提前和酒店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很快有一波人跑出来迎接。
将两个女生放在套房的主卧里面后,细心的酒店女工作人员帮忙脱去两个女孩的外套,还给稍稍擦了脸和手脚,总之一切都打理得妥帖周到。
门外,宋执刚洗了澡,倚在房门口擦头发,不远处林译炀也恰好洗漱完毕准备睡觉。
从几人进屋开始,怕影响两个女生睡觉,客厅一直没有开大灯,光线很暗,落在两个互不相让且互看不顺眼的少年身上,像给两人镀了一层寒冰盔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林译炀毕竟年轻两岁,没有那么沉得住气,率先开口。
宋执直接将半湿的毛巾扔在客厅的大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挑衅的血气,他也不客气,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冷着声音答道:“这话你该提醒自己。”
“呵,你今晚敢随便跑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宋执刚转身准备回房,听见这话忽地顿住脚步,声音里带了丝嘲讽和嚣张:“就这?别忘了我和她在家一直是住隔壁房,她在家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林译炀握紧拳头,要不是怕打架吵醒里面两个人,他今晚非得狠狠揍宋执这嘚瑟狂一次,最后那股毁灭感被强行压下去之后,他压低声音警告道:“惹急了别怪我弄死你。”
黑暗里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所以你弄人的手段就只会拿刀捅。”
“蠢!”
宋执落下一句杀人诛心不见血的字便回房关上了门,徒留林译炀一个人在外面差点气血攻心,被子都险些被捏出个洞来。
第二天一早,任恬口渴先醒,当她发现自己和简芝的衣服被不知道什么人换成棉质睡衣的时候,吓得大声尖叫。
“是谁这么不要脸!”
简芝几乎在听见任恬大叫的那一瞬就被吓清醒了,她捂着被子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瞪着一双因宿醉而有些浮肿的眼睛看向任恬:“怎么了?你叫唤什么?”
“我们衣服被哪个王八羔子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