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年过了,也不过就是大年初三,大人们该上班上班,该做事做事,一切恢复原状。
除了还在年味中陶醉沉迷的孩子,也就是大家见面相互问声过年好,表示年还在,还没走远。
总有缺点眼力的孩子这些天得意忘形的,免不得新帐老账一起结算一下,哭嚎声传出去老远,给别家的熊孩子提了个醒:不挨揍是不可能的。
亲朋好友邻里街坊之间开始走动,带着诚意和笑脸去说一声过年好,带去一片祝福。大家都相信好心有好报,希望自己过好,希望别人也好。
张家堡。
张景义家里。
房间头挑着红灯笼,门边院口大红福字对联,猪圈鸡棚鸭架粮仓都贴着红纸春条,希望来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农村人过年虽然老传统多,但并没有城里那么热闹,也没有那么隆重,有一种重在参与心诚则灵的意思。关键还是穷,没有钱折腾。
几个老人也没守岁,照常洗洗睡下,只是这一夜灯光没有关闭。
张万礼搬到东屋这边北炕来了,没办法,因为西屋来了客人。
知青返城已经是好几年的事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队里突然弄过来一个知青,还是大龄青。
虽然三个老人都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是没有理由反对,虽然知青运动实质上已经结束,知青返城的政策也执行了好几年了,但知青的相关安排政策却没变,也没撤销。
这几年人们都快把知青这个词儿忘了。
也不知道这个大龄青是怎么回事儿,城也不回,就是拿了一大堆的书,戴着厚重的眼镜,每天猫在西屋里看书。做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有张清之送过来的东西,三老算是过了一个不错的年。
张万礼的年纪大了,现在身子骨大不如前,已经很少上山。爬不动了。老爷子已经七十多了。
这就导致家里的收入和肉食少了一大块,往年都是靠着他时不时上山打点什么添补的。好在他手艺好,这两年就主要靠夏秋时候编些土蓝拎筐拿去卖。
这两年丫头先是住院,然后就是没天没夜的做事挣钱,没时间回来,也就是张清之雷打不动的一年两趟大包小裹的扛回来,再拿些粮食走。
小子工作忙,也是难得回来一趟,孙男弟女的更是见不着,三个老的就这么平静的过着日子。
张景义是个心事重的,会不时的想儿子,想闺女,想孙子外孙子,就叼着烟袋到坎上公路边上发呆。昐哪。
主要是东北的农村,冬天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除上上山还有打柴禾,就是窝在家里一日三餐。
“要是想了就去一趟,现在车也方便。”
张景义有点意动,不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折腾。算了,那边地方也挤不开。城里的房子就个屁股大,再说去了还添麻烦,那边冬营天事也多。”
“那你进堡,找张先生给写封信,问问情况也放心点。”张万礼对读书人很尊重,一直称呼老师为先生。
张景义就收拾了一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出门去堡里,找张清革给写信。
雪厚风大,农村冬天里出趟门实在是辛苦,但没有什么能阻当对亲人的思念。
“你猜,我姥她们现在干什么呢?”张兴军趴在炕沿上,两条腿在身后无意识的乱踢着问张兴隆。
“劈柴火,喂鸡。还有,煮饭。烫酒喝。”
“你猜今年姥爷他们打松塔了没?”
“要打。还有野鸡呢。”
“松塔是啥?”张兴兵凑过来问。
“你连松塔都不知道还问啥?俺俩说话,不带你。”
“不带我,我,我晚上等爸爸回来我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