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怎么了?”
白韵染看着突然出声的沈魇,神色警惕道。
沈魇朝她轻微摇头,静默两秒,转身朝某个角落看去。
“回客栈!”
话落,牵起她的手转身迅速朝来时的方向飞去。
“嗡嗡嗡——”
离地不过百尺,一阵令人心颤的密密麻麻的翅膀煽动声,自身后迅速袭来。
只见他左手迅速甩出一把黑色弯刀,看也不看的朝身后甩出。
“吱吱吱——”
攻击正中目标,怪异的尖叫引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心下一惊。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生物,人头,蛇尾,蝙蝠翅。密密麻麻的怪物,如黑云压城一般,在沈魇的攻击下,更加暴躁快速的朝她们扑来。
眉间雪莲印渐渐浮现,随着她口中咒语的进行熠熠生辉。
“冰灵决,去。”
无数细小却泛着幽幽寒光的冰凌朝着身后的怪物射去,冰凌穿过怪物身体,位于最前方的怪物犹如暴雨下的落花,不断坠落。
每一批冰凌攻击后,后一批冰凌又迅速凝结。
一批又一批,哪怕她凝结冰凌的速度很快,也耐不住它们的数量之多,灵力消耗巨大。
“不用攻击它们,拖时间够我们出去就行。”
怪物的速度快,沈魇的速度更快。
“碰!”
寂静的房间发出一声响,四个鬼物从镜面被人丢了出来,随后是沈魇与白韵染。
灵气的过度使用,让她出来后有半刻眩晕,扶着梳妆台休息会,才睁开眼看向房间。
此时的沈魇已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神色不明。
白韵染心里隐感不妙,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窗缝看向去。
幽幽的红色烛火,在如墨的夜色中肆意摇曳,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等待无知的闯入者。
雪落雪霜!心头某个念想一闪而过,她快速出了房间朝隔壁跑去。
“吱”的一声房门推开,房间内却是空空如也。
她心中担忧,仔细观察起房间的痕迹,整整齐齐,犹如从未有人住过一般。
她转头看向梳妆台,在她进去镜面前,有给这个房间的镜面设过封印。
如今封印未动,人却不见了,显然不是进入了镜面。
沈魇慢悠悠走出房间,刚好见她出来,问:“要去找你那两侍女?”
白韵染点点头。
“其实我是建议你先躲一会,毕竟这东西诡异异常,光是想出个破解方法都得好一会。”
“她们等不起。”
在进入镜面前,她有给身在冰雪城的父亲和云州州主传过消息,只是人赶来还得一段时间。
而雪落,雪霜以及这满城的普通人等不起。
她不说自己有什么献身救世的心,但若因自己今天的动作,让这些无辜百姓提前去世,她是怎么也无法安心的。
顺着楼梯下了二楼,这才发现客栈已空无一人。一楼的大堂干干净净,桌椅整整齐齐。
白韵染观察的目光突然落下柜台的地上,那是一个木质的算盘,算盘不知被何人丢在地上,连着算珠都裂开了。
由此可知那人该是下了大力气,应该是处于非常生气暴怒的状态。
“九九******不少啊。”
听到身后沈魇的话,她垂眸,算珠安静置于地,确实按他所说的数字摆放。
只是,这九九四六的含义,她实在没看懂。
“有什么含义?”
“含义?有什么含义?”
沈魇声音疑惑,不解的看着她问:“就这一个破算盘还能看出什么玄机来?”
白韵染转身就走,决定以后有什么问题都不能问他,每次故作都懂,问他又说不知道!
看着背影有些气愤的白韵染,沈魇愉悦勾唇,视线落于地上的算珠,眸色幽深。
“吱呀——”
客栈大门被推开,无边的夜色扑面而来,客栈内空气凝滞,客栈外夜风嚣肆。
夜风呼啸刮过,带着一点尸体的腐臭,以及野兽的腥臭味。
琴弦收进底座,化作一把冰蓝如玉的长剑,出现在她手中。
“……”
有人群自小城的四面大方赶来,夜色隔断了神识的探寻,无法探知来人的身份和数量。
白韵染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长剑,眉间一钿雪莲泛着银色幽光。
是小城的百姓!
心中愤怒压过悲痛,只见白日里还欢声笑语谈论生活的百姓,此时个个僵硬着身体,眼神空洞的朝他们而来。
幽暗的夜色里,悬于头顶的那盏血色灯笼显眼无比,像一双血色眼睛,盯着她们张开血盆大口。
人活着,不如已经死去。
这一盏盏悬于他们头顶的血色灯笼里,收着他们各自的天魂与地魂,只余命魂一个,存于身体保证他们不死。
人失两魂,便已失了思考的能力,每日行动,不过如行尸走肉,按照既定规律或他人安排好命令行动。
“圣女不忍心杀他们?”
白韵染没说话,手中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长剑却将她的心情完全表示出来。
她知道这些人已经没救了,不仅是他们失了天魂和地魂,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天魂与地魂已经被完全炼化,融入了那张血色灯笼里。
要杀他们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破了头顶上,控制他们行动的血色灯笼,他们也就失去的行动力和威胁。
可说着简单,真要动手去做的时候,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既然圣女下不了手,那便让我去做吧。”
玄衣墨发的男子手执一把墨色弯刀,刀身是极为流畅的弯月形,自刀尖至刀尾,厚度逐渐增加。
刀尖是极其薄的浅墨色,其上光华流传,一条血红暗线自刀尖延伸至刀柄。
男子身形一闪,瞬间没入黑压压的人群。
白韵染眉间皱起,眼神担忧的追逐着他的身影。
“铮!”
悠扬琴音响起,正在战斗的沈魇愣了半秒,墨色的眼底晕开一点笑意,继续投入厮杀。
原本密集的人群,因为血色灯笼被破坏,大多失去战斗力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嗞——”
一声刺耳的琴音划过耳畔,可见抚琴之人的心境之乱。
白韵染连忙站起身,焦急制止道:“别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