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雪落与雪霜的心情都十分低沉。
在昨晚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们不仅没有帮到圣女,还对她动手。哪怕那时她们受人控制,清醒过来还是自责内疚。
白韵染劝解不了她们,也就只能等她们自己想开。
因为回程路上这一遭,她们原本定的去日冕城路线,改成了云州。
原本打算在原地等父亲和云州州主赶来见面,没想到小城一到白天,竟完全被魔气覆盖。
小城魔气浓郁,不适合长期待在那里,所以几人最终商定,就近先去云州城了解一下情况。
苍厌大陆有五州,分别是青州,云州,灵州,雾州,谷州。
云州与雾州相隔最近,也是自雾州回日冕的必经之路。
其实说起来,她与云州有很大渊源,她的母亲尉谷兰,是云州州主之女。
现任云州州主,尉封,可以说是她的外祖父。
只是自她母亲死后,云州与冰雪城的关系僵化,她外祖父认为她母亲的死与她父亲有关。
印象里最后一次见尉封,是在她五岁那年,一家人去云州为他贺寿。
马车离云州城越来越近,雪落看出白韵染的不自在,安慰道:
“圣女,州主虽然不喜城主,但待您是真心好的。”
白韵染摇摇头,她不是担心尉封对她不好,而是多年未见,两地关系又如此僵硬,她是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他。
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她索性将储物戒里的骨爪拎了出来。
“昨日情况危急,我也来不及问你,你说的那个池子在哪?”
那日在镜面里,黑影被沈魇杀死,因着密密麻麻的不知名怪物,她也没来及仔细寻找。
黑色的洞穴面积极大,除了刻画在地上的诡异花纹——生魂祭,墙面还有许多,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
哪些突然出现的奇怪生物,便是从哪些洞穴里涌出来的。
被银丝束缚住的骨爪弯了弯指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我们是顺着墙壁上那些通道游过来的,具体是哪个通道我也不知道。”
“后来袭击我们的那些生物,是怎么形成的,叫什么,来自哪里?”
骨爪弯曲的白色指节一顿,被她这一连串的问号给问的有些懵。不过为了自己脆弱的小身板不被折断,它还是一件一件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刚到那个洞穴的时候,那里的黑色的液体是满的,除了黑色的液体就是黑色的液体,什么也没有。
后来在黑影形成后,洞穴里的液体才渐渐的退下,显露出墙壁上的通道。
至于那些奇怪的生物,是黑影吞了我们的同伴后,自它身上剥离形成的。”
问清了事情,她又将骨爪丢回储物戒。因着它们没有活气,放进储物空间非常方便。
——
冰雪城,收到白韵染通知的白笑南站在原地沉思,云州,镜面,黑影,生魂祭?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眸色确实冰冷,看来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
——
马车一路直行,在五日后到达了云州主城。
城门口,负责通行的守卫看到马车外,白发蓝眸的雪落立马精神起来。
冰雪城,他们城主的外孙女正住在那里。
“打扰了,不知马车里坐的是冰雪城哪位大人?”
守卫将马车拦下,语气恭敬。
“我等来自冰雪城,车内坐的是我家圣女。”
守卫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语气激动又恭敬问道:
“可需要小的们去州主府提前通报一声?”
雪落没答他,进马车问了白韵染,得到她同意后才对守卫道: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守卫乐呵呵的连忙摆手,和同伴交待一声,便骑快马朝州主府赶去。
州主府。
通报的守卫刚到州主府大门,就被人拦住。
“州主府门前不得纵马!”
守卫连忙下了马,朝两位侍卫恭敬道:“小的有要事与州主说,还请两位大人前去通报一声。”
侍卫沉着脸,面无表情道:
“州主事务繁忙,无要事不得见。”
守卫着急道:“是要事,是要事。冰雪城的圣女来找州主,此时人已经进了城门口,很快就要到了。”
两侍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其中一人道: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通报州主。”
守卫笑着应下。
尉封今日其实不在府内,不过他离开前交待,若有无关人员问起,便说他在府中。
在经过多个转角和长廊之后,侍卫在一座别致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小院地势极佳,环境清幽,进门便是一丛极为茂盛苍翠的玉竹,玉竹苍劲,周围盛开着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花朵。
侍卫安静候在门口,不过半刻,一个姿态妖娆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年龄不小,眼角依稀可以看出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无论周身的气质还是体态,都含着一种极其特殊的韵味,足以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人到哪了?”
媚而不俗的江南女子口音,吴侬软语,令听者也忍不住语气温柔起来。
“人刚进城门口不久,到州主府还有一会。”
“你知道,冰雪城与我云州向来关系不好,自谷兰死后,两城再无往来。
今日她突然来访,以她谷兰之女的身份,州主定会见她一面。以州主对谷兰的愧疚和疼爱,若她再趁机提出些要求,你觉得州主会同意吗?”
看着眼前眉头微蹙,神情纠结又不得不为州主考虑的女子,侍卫心上一动,感动道:
“夫人放心,小的明白了。”
州主府门口,守卫还在等着,见前去通报的侍卫出来,奇怪的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大人?州主……”
“回去吧,州主说不见。”
“不是……”,守卫不可置信道,“圣女不是州主的……”
“州主和冰雪城圣女什么关系,与你无关,州主的决定也不是我等能够质疑的!”
侍卫不耐烦的摆手,面色不耐:“快走,别搁这挡着州主府大门。”
守卫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脸色难看的看了眼两侍卫,最后不甘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