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李牧的一双虎眸之中也是浮现出赞叹之色。
方才对方诛杀匈奴大都尉的一剑,他也看到了。那种无坚不摧的锐意,即便是相隔着百丈开外,也依旧令人为之一惊。
随即开口问道:“小兄弟剑术高绝,不知如何称呼,师承何处?”
王祤闻言回道:“在下名王祤,家事鬼谷子。”
听到这话,李牧神色不禁一顿,开口道:“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原来竟是鬼谷高徒,难怪年轻轻轻便有如此实力。
更加难得的是,还有着孤身独闯敌阵的气魄,如此胆识,当世少有。”
王祤微笑道:“谬赞了,即便没有我,以将军的能力想要击败匈奴也并非难事。之前还在邯郸的时候,便常听廉颇老将军提起您。”
李牧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道:“王兄弟还与大将军相识?”
王祤点头道:“是春平君的引荐,在前来北疆之时,廉颇将军还送了我一块令牌。”
说着话,便将其从怀中拿出了象征身份的青铜令牌。
李牧打量了一眼,便看出了此物并非伪造,随即点头道:“大将军虽为人豪爽慷慨,但眼界却是极高。
能够让他眼中的人可是不多,如今赠与小兄弟此物,足以见其十分看中。”
这话也并非吹捧,以廉颇的心气确实瞧不一般人,更不屑与庸碌之辈为伍。这么多年来,这种随身令牌对方也之送出过两块。
一次收到此物的人,便是自己。不过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寻常军官罢了。
这时,王祤开口道:“之前在邯郸是看到了许多流民,打听之下,方才知晓了匈奴入侵之事。随后便赶来了此处,希望也能为抵御异族尽几分微薄之力。”
李牧闻言笑道:“王兄弟能有如此心胸,着实难能可贵。方才若是你出手击杀了匈奴主将,恐怕我赵国的儿郎们至少要多出数千的伤亡,在下谢过了!”
说着话,便见其躬身抱拳,微微一拜。
王祤回礼道:“将军客气了,同为华夏血脉,自当齐心协力应对外敌,不必挂怀。”
听到这话,李牧点了点头道:“此次匈奴来势汹汹,恐怕不会轻易罢手,如今王兄弟前来,正好是雪中送炭。
有你这么一位高手相助,我的信心也是更大了几分。”
王祤闻言眸光一闪,从对方的话语之中他听出了其中似乎略带这一丝凝重,随即开口问道:“方才的那支匈奴军队,不是已经被击溃了吗?”
李牧面色严肃的回道:“那三万人马只是先锋军罢了,为了攻破边境防线,异族大军倾巢而出,而统领者便是如今的匈奴左贤王,呼衍术。”
听到这话,王祤神色一动,接着道:“不知此次匈奴共派遣了多少人马?”
李牧回道:“根据探报,这一次匈奴共出动了十多万兵马,即便除去了今日所击溃的先锋军,对方依旧有着十万以的军队。”
闻言,王祤面色一动,接着问道:“那不知将军麾下有多少士卒?”
李牧道:“这些年来为了抵御异族,将士们折损不少,如今大致还有着七八万的样子。”
王祤心中暗自计算了一番,七八万的精锐边军,想要正面对方十余万凶悍的草原匈奴并不容易,但若只是依靠城墙与各种器械进行防守的话,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李牧想要的,定然不只是单纯的拒敌。
而无论对方的打算如何,在这个时候,他都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这时,李牧说道:“其实,最难对付的并非是那十多万的匈奴,而是呼衍术本人。”
听到这话,王祤心中也是有些好奇,开口问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头,能够令将军如此在意?”
李牧回道:“据我所知,这个呼衍术,自小便对中原的兵法谋略甚是喜爱,为人又是极为聪慧,颇有手腕。
如今不过三十多岁,便已然登了左贤王之位,手握大权,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闻言,王祤说道:“那将军可曾想到应对之策?”
李牧微微摇头道:“此人极擅筹谋,匈奴又占据着兵力优势,不可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只能等着对方先出手,才好找出其破绽。”
王祤点了点头,暗暗思索着。
虽然他是个穿越者,又师出鬼谷,但若是单论领兵打仗的话还是对方更胜一筹,自己所要做的,还是以辅助为主。
这时李牧话题一转,说道:“如今匈奴的先锋部队溃败,应该暂时不会再有所动作了。
王兄弟一路风尘仆仆,又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想来也是疲倦了,先回城中吧,我为你安排个住处。”
听到这话,王祤也没有拒绝,点头应下。随后二人便一同朝着城门之处行去……
随着此战落下帷幕,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前去追击的骑兵早已折返,战场之剩下了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以及正在打扫战场的赵国士兵。
打扫战场,不仅仅是要收集地方掉落的兵器与物资,更重要的是清理尸体。
若是死尸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之中,腐烂之后将会产生大量病毒,很可能会演变为瘟疫的,所以必须要尽快将其处理掉。
自家阵亡将士基本都是采用火葬,然后将骨灰保留下来。
不过对于敌军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最多也就是挖个大坑给埋了,连块墓碑都没有。
而就在赵军清理战场之时,二十里外的一片平坦山谷之中,却是驻扎着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
军营周围有着严密的防守,各种防御工事修建的十分完善,就连周围千米之内的所有树木也被尽数砍伐。
如此做法,不仅是为了避免遭到火攻,更是提供了更加清晰的视野,杜绝了对手借助地形潜入的可能。
可以说,这番布置是十分缜密了。
而就在军营的中心之处,则是拱卫着中军大帐,这里便是匈奴大军的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