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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没完全死

咚咚咚!

咚咚咚!

“卡特先生!我是甘普,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跟你说过,不要在房间里使用你带来的浴缸!”

咚咚咚!

“住在206的肖特一家投诉了你!他们房间的天花板在漏水!”

“永生女神在上,我可是把最好的房间租给了你,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开门,否则……”

木门伴随着异响被缓缓拉开一条缝,门后黑暗中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门口的中年女人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甘……咳咳……甘普夫人,十分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需要热水浴暖暖身子。”

男人苍白的脸上带着真挚的歉意,嗓音干涩且虚弱。

甘普夫人这才回过神来,面前的这张脸确实是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只是此时的模样和半个月前实在是差了许多。

两周前自称艾伯特卡特的年轻男子找上了她。

衣着得体,长相英俊的男子很快就赢得了她的信任。加上一次性付清半年共计15磅的房租,印着“贝尔蒙特银行”复杂徽纹的钞票总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没有任何犹豫就将三楼最好的一间公寓租给了年轻男人,虽然她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住到这里来。

甘普夫人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但身为帽匠的妻子,一眼就看出年轻小伙平日带的帽子不简单,款式低调的丝绸宽檐礼帽,绝对是纯手工制作!工艺精良,至少自己丈夫是没那个水平做出这样的高级货,更别提在蒸汽流水线上产出的那些垃圾玩意儿了。

这样的男人应该住在比卡迪利广场才对。

但这样的印象这维持了三天。

酗酒。

经常躲在房间大声不明意义的咒骂。

这条街上的“小多丽”们基本都来过他的房间。

最可气的是一周前不知从哪里运来一个精致的白瓷浴缸,将它搬进门的时候,走廊本就老旧墙纸上又添了几道划痕。

“卡特先生,看得出来你现在并不好过,但还是请你遵守入住规定,毕竟这里还有其他人居住。”

甘普夫人目光越过男人身上潮湿的白衬衣,借着屋内的黯淡炉火向屋内望了望。

或许是男人的脸过于苍白让她动了恻隐之心,亦或是想起了躺在床下铁盒中那3张印着数字“5”的小可爱。甘普夫人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

“翻修地板的钱你来出,没有问题吧?”

“当然。”

“具体费用算清后,我会把账单送来……噢还有,搬浴缸划时造成的损失也要算进去。”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走廊的壁纸……”

甘普夫人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大自信,于是又用手指了指深绿色的墙面,补充道:

“费迪南植绒墙纸。”

本着能屈能伸的人生信条,男人苍白的脸上并没有没有任何不满。他淡然道:

“当然。”

“很好,卡特先生,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甘普夫人笑着说道,她晃动起脑袋又朝昏暗的屋内瞟了一眼。

“谢谢,你也一样,甘普夫人。”

男人特将门缝关的更小了些,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将门关上并反锁。用后背抵在抵在房门上思索着,虚弱的身体让他不能久站,于是顺势滑坐在地,在门板上留下大量水渍。

她有没有看到?

男人望着房间正中央的白瓷四脚浴缸,四个支撑脚和浴缸的边缘由金线装饰着繁复的花纹,在炉火的映衬下更显高档。

只是一缸殷红的血水有点影响观感。

抬起左手,一道深可见骨的纺锤形伤口纵向盘踞在手臂内侧,少量的淡红色的血水不时沿着泛白的边缘缓缓流下。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回想着这里原本纹着的人生信条。

轻声叹气后,又将手搭在了脖子的大动脉处。

跟自己的心跳一样“平静”。

果然死了……

两次。

那自己现在算什么?僵尸吗?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窗前,将深棕色的双层窗帘拉倒最大,阳光瞬间铺满房间。

刺眼的光芒有些让他头晕,根本无法看清外面的景象,传入耳中嘈杂声似乎像是施工现场。

经过一分钟的适应,仍然没有任何缓解,他只得半掩窗帘,转身面向屋内。

好几段四五十公分长的黄铜管暴露在铺着崭新深蓝色壁纸的墙面上,一段靠门的铜管连接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煤气灯——灯体是一位双手高举的身材曼妙的女性,手上承托着齿轮状的灯头。男人试着打开过,橘黄色的火苗温暖而明亮,照明效果比他想的要好的多。

左前方的墙角放置着造型朴素涂着清漆的单人圆形餐桌,同时配备了一把同款餐椅。同向的墙角则摆放了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木质单人床。一堆衣服杂乱的堆在床脚,男人身上的衬衫和裤子就是从那里拿的。

右边墙面中央放置着一个可拆卸式的壁炉,被一圈防火砖和木板包围着,侧面标示着“运作时请勿触摸”和“发明家协会荣誉设计”的字样。

壁炉的两侧各有一扇门,分别通向盥洗室和厨房。

房间中央则突兀的摆放着盛满血水的浴缸,原本该放在那里的布质单人沙发和配套的置物台被移到一旁。

就像甘普夫人说的那个样,这里是这栋公寓最好的房间。

面积目测有50平。

甘普夫人只是有些吵闹,比起那些个天天夹着包跑来跑去的二房东要好相处的多。

这里的环境比上辈子住的群租房要好多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没有互联网。

男人感叹道。

眼下除了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有些难以接受,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

望着壁炉上方的镜子中反射着自己现在的模样:

黑色的短发微卷,一缕缕的垂在在额头,棱角分明的五官却有着柔和的线条。看起来像是混杂着欧亚特征的长相。身形有些单薄,身高在180上下。

好像是个混血。

脑中的记忆十分混乱,只能依稀记得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常识,以及自己的姓名和一些短期内断断续续的过往。

艾伯特·卡特。

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人,貌似很富有,但不记得钱是哪里来的,或许是个富二代。

在有限的记忆中仿佛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还经常打架斗殴。

一个生活优越的人怎么会住在出租屋,为什么会特意搬来一个浴缸放在房间中央。

难不成专门用来自杀?

想起左臂的伤口,干净利落的切口。能做到这样,得需要多大的决心?

或许是谋杀?

那是不是该跑?

艾伯特将单人沙发搬到壁炉旁坐好,让火焰的热量将身上的衣服慢慢烤干。

顺手拿起置物台上包着黑色硬皮的烟盒,用火柴点燃一支开启了吞云吐雾的思考模式。

按理说艾伯特此时不该这么放松,可是……他就是紧张不起来……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紧张。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艾伯特突然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

下颌连着颈部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上辈子熟读刑侦小说的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尸僵。

艾伯特完全没有想到,诈尸这种神奇的事都能发生,却还要遵循如此基本的生理现象。

这么说来,再过一两天自己就要烂掉?

醒来第一次,艾伯特真切的感受到一丝慌张。

腿上的烟盒不小心掉落在地上,香烟散了一地,迅速吸饱了血水变得软踏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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