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彪胜的是如此轻松写意,对敌人的羞辱又是那么强烈。
水泊群盗的士气直冲云霄,挥舞着刀枪呼喝助威,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边因为李明山的丢人,所有人都面色无光,更加忧心后面的比试。
郭云彪昂立于擂台之,喝道:“下一个是谁呀?来吧。”
此言一出,这边人人色变。
卢景渊都忍不住开口。
“郭大龙头,说好了一场比一场。你既然已经比试完了,该当换人才是。”
郭云彪嘿嘿冷笑。
“咱们只说好了七场四胜,有说不准一个人连场比试吗?”
“呃……”
这边人人语塞,仔细寻思才发现,当初制定规矩的时候,似乎还真没有这么一说。
只是以往的几次龙头会,两边都是一人一场地打,因此当成了成规。
现在郭云彪要接着打第二场,还真的没有违反规矩。
可如此一来,这边就犯难了。
郭云彪纵横江湖多年,武艺之高,有目共睹。
次龙头会,虽然李青山赢了他,可也只险胜了半招。
现在李青山受伤,无法出场,竟找不出一个可以和他抗衡的高手。
但这一场又万万不能输了。
水泊群盗已经胜了三场,如果这场再被赢去,他们可就要失去水泊的控制权了。
那可是大家伙的饭碗,一旦没了,不知道多少人要饿死。
一想到此,众人就坐不住了。纷纷攘攘成一团,却始终推举不出可以台的人来。
看着郭云彪在擂台嚣张跋扈,李青山悲痛难抑。
“哪位兄弟可担此任?”
没有人回答,全都低着头,不少人甚至目光闪烁,生怕被点到名字。
这一幕,令李青山不禁老泪纵横。
多年心血,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不!
决不能认输!
他是谁?
他是天王李青山。
争强好胜了一辈子,从来不知道输字怎么写的李青山。
要让他认输,那是万万不能!
“扶我台!”
众人哄然,纷纷大惊,涌过来劝阻。
“大哥,不可!”
“大哥,你不能去呀!”
“大哥,要不兄弟去吧。就算死在了台也行,大哥可不能倒呀!”
“住口!!!”
虎倒雄威在,李青山一声爆喝,就止住了纷扰。
他强忍着伤痛,环视着众位兄弟。
“咱们水泊好汉,头可断、血可流,就是没有认怂认输的道理。我李青山发过誓,要保住大家伙的饭碗,那就一定要做到。”
众人哭声一片,更是抬不起头来。
这些年,他们在李青山的带领下,把控运河水道和水泊,着实过了些好日子。
可如今危难当头,竟没人能够站出来替李青山应战。但凡是有良心的人,无不自责。
可时间不等人,李青山也没办法和大家伙说的更多。
他甩开众人,一步一挪,缓缓朝擂台走去。
对面的水泊群盗也安静了,目光都盯着这位纵横水泊数十载,威名赫赫的李天王。
哪怕是敌人,对此人,他们也不得不说声佩服。
郭云彪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李青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未几,李青山终于走了擂台。
只是这么一点点的路,都让他累的满头大汗。更肉眼可见的,是腹部的衣衫已经红透了。
“大哥,刀。”
李明山丢尽了脸,弯腰递了李青山的武器,又钻回了人群中。
郭云彪则审视地看着李青山。
“按理说,江湖规矩,比武分胜负,得公平才成。可今日之争,乃是为了大家伙的饭碗。李天王,虽然郭某敬你是条汉子,可手下也不会留情。”
李青山走到擂台,就已经摇摇欲坠了。一张脸苍白如纸,倘若不是拄着刀,似乎都能倒下。
“李青山从不要人怜悯,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何须多言?”
话已至此,郭云彪的目的也达成了。
为了以示尊重,他第一次拿起了自己的九环刀。稍一晃动,九个金环哗哗作响,乱人心神。
“好,既然如此,李天王,请了。”
李青山惨然一笑,勉强提刀。
“来吧。”
多年心愿一朝达成,郭云彪的手下可不见丝毫容情。
“李天王,明年今日,郭某亲自拜祭于你。”
九环大刀使将开来,如电如风,急如星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李青山面前。
李青山勉强用刀去挡,结果当即被撞开。
幸好他江湖老、经验足,一见不妙,立刻使了招懒驴打滚,狼狈避开。
再起身时,竟然趔趄了一下,好悬摔倒。身下更是一滩鲜血,淅淅沥沥的不停。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当即哭了出来,要不是被拦着,估计都要冲去替换他了。
郭云彪自然看到了李青山的惨样,表面凝重,内心狂喜。知晓只要再拖一会儿,李青山绝无活路。
这般想着,他的手下反而不急了。
招式一变,虽不再凌厉霸道,但机巧灵变,快如闪电。
李青山被伤势拖累,脚下缓慢,根本无力进攻,只能挥刀格挡。
可这般的快速变招下,没用几个回合,他就累的气喘如牛,汗如泥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李青山必败无疑。
卢景渊急的不行,抓住李明山,连连催促。
“快点想个办法啊。”
李明山一见是他,便没有了好脸色。
“哼,卢总镖头倘若赢了那一场,还用我大哥台拼命?”
卢景渊一愣,随即气笑了。
“好啊,合着我来助拳,还来错了?”
李明山冷笑连连。
“这助没助拳的,咱可没看到。就看了一场猴戏,着实精彩。”
这就是当面打脸了。
卢景渊气急,劈头就是一巴掌过去。
“那也比你这个被人家扔下来的混账强。”
李明山的侧脸当即红肿,也是暴怒不已。
“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可他那三脚猫功夫,哪里是卢景渊的对手。要不是被人拦着,能被卢景渊活活打死。
饶是如此,纷乱之中,也被卢景渊踹了两脚,当即吐血,瘫软成一团。
邝老七冲过来,指着卢景渊的鼻子开始煽风点火。
“好哇,你卢总镖头也投靠了郭云彪是吧?了擂台假打一场就认输,打起我们兄弟来却心狠手辣。兄弟们,看清楚了,可别被人卖了还当人是菩萨呢。”
一时间,竟有不少人怀疑地看向了卢景渊。
卢景渊大怒,待要辩驳,擂台却风云突变,引起惊天动地的呼叫。
众人忙看去,只见李青山已被郭云彪逼到了一角,手中弯刀都举不过胸口了。
郭云彪从未如此畅快过,眼见着李青山一条腿已经软了,知道他到了极限。
有心要在众人面前树威,他一声咆哮,当空跃起,竟要以最简单但也最具威势的“力劈华山”解决了李青山。
李青山避无可避,眼瞅着就要丧命刀下。
看到这一幕,众人惊呼不已,纷纷抢,想要救人。
可离着远了,哪里还来得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之前一直萎靡不振的李青山突然气势一变,满脸杀气,动作竟不复刚才的蹒跚,突然一个滑步,竟迅如闪电般地蹿到了郭云彪的背后。
人在半空,看到李青山的动作,郭云彪就暗叫一声不好,不暇多想,人还为落地,长刀当即格向身后。
结果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一轻,让他一声惨叫跌落在了擂台。
半空中,一只断手攥着九环大刀,飞出老远才落在地。
再看李青山,哪里还有半点病态。单刀直指郭云彪脑袋,居高临下,如岳临渊,威风凛凛。
郭云彪顾不得断手之痛,惊惧地看着这一幕。
“你……”
两边无数人看着形势逆转,全都傻了眼。
只因一切来的太快,竟谁也做不出反应。
李青山傲然独立,刀指郭云彪,胜券在握。
“你以为你赢了?枉你诸般算计,可也小瞧了我李青山。郭大龙头,这输赢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