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刚刚出了琼华殿的门,就被向凌截住了。
“太子殿下有请,顾姑娘,跟我走一趟吧!”向凌看着叶蓁说。
叶蓁自知打不过,便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来到东宫以后,她又见到了廷尉张陵和右监楚平,就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一旁的向凌禀报说:“启禀太子殿下,人已带到。”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殿下”
她这才顺着声音朝前看去,只见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头戴玉簪、身着红衣的男子,虽然同为红衣,但太子的服饰又和齐王有所不同,而且很明显太子的服饰颜色要深些。
“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行礼。”廷尉张陵提醒她说。
叶蓁听了连忙跪了下来,请安说道:“顾夕宁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
“谢太子殿下。”
椒房殿的梁王一直在暗中关注琼华殿的动静,得知叶蓁从琼华殿出来后就被带到了东宫,便径直去了北辰殿。
东宫内,叶蓁起身以后,太子便问道:“本宫已经派人去查了你的生平,接下来本宫要问你的话,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听到太子这么说,叶蓁瞬间就慌了,‘她已经查了顾夕宁的生平,那我说的如果和他查到的不一样,我不就死定了。不对,哪有什么如果,顾夕宁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说的一定会和他查的不一样啊,完了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想到这儿,叶蓁只觉得双腿无力,于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并说:“殿……殿下,我还是跪着说吧!”
“随你,顾夕宁,本宫且问你,你在掖庭时曾说自己的医术是自学而成,可有此事?”
“回太子殿下,正是。”
“可本宫怎么听说,你曾跟随一位王姓医者学医数年,你的医术都是他教的。”
“太子殿下,这事儿我能解释,拜了师门的人离开师门以后,因为害怕自己学艺不精,有辱师门,所以都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师父是谁的。”
“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那本宫再问你,你说你入宫参加考核是为了证明自己,可本宫得到的消息却是,你为乡邻所不容,才被迫南下入宫,可有此事?”
“这……太子殿下,这事我也能解释,乡邻不容的事,说起来太不体面,而且我是医者,医者本是济世救人的角色,若是被宫里得知我被乡里所不容,那宫里一定会质疑我的德行和医术,我不希望宫里因为此事就对我的医术全盘否定,所以我说进宫是为了证明自己,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一派胡言,说谎就是说谎,隐瞒就是隐瞒,怎么被你说的好像你没有半点不是一样?”楚平在一旁愤怒的斥责她说。
“太子殿下,我承认,我是有所隐瞒,我也有说谎,你若是因此而惩罚我,我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么说,以上这些,你全都认?”
“我认,我都认。”
“那你可知,冒充医者可是重罪,陛下曾经说过,医者肩负着治病救人的重任,若是不懂装懂,害了性命,那可以要被千刀万剐的。”
“我知道,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人的性命。”叶蓁连忙否定说。“殿下,我知道医者仁心,先修德行,再学医术,我的老师都教过的,我也一直奉为金科玉律,躬身笃行。”
“你知道便好,看在你及时止损的份上,本宫准你离宫,回家去吧!”
“回家?你要放我回家?”
“是”
“殿下,我不能回去。”
“为何?”
‘我是在这儿来的,我只有留在这儿才有机会回去啊!’叶蓁心想。于是叩头说道:“太子殿下,我希望能再有一次医官考核的机会。”
“你还要考?”
“是,太子殿下,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太子想了想,然后说:“好。”
“多谢太子殿下。”
“殿下,她入宫行骗,可是欺君之罪,您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啊!”楚平对太子说完,又看着叶蓁说:“顾夕宁,这欺君之罪,你要如何解释?”
“我……”
叶蓁被问住了,是啊,欺君之罪如何解释,说谎自己已经承认了,那就是欺君了。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可这时,太子却对楚平说:“楚右监所说不无道理。”
“太子殿下。”叶蓁听了,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
“不过此项罪责要如何处置,本宫还要请父皇来定夺,顾夕宁,你且在这儿等着。”
“是,太……太子殿下。”
太子说完便起身出了东宫,廷尉张陵和右监楚平也跟了出去,还有太子的贴身侍卫季同和向凌也一起跟在后面。
“殿下,您为何要答应她再考一次?”
“她说的话,虽然有些道理,却并不足信,她身上还有秘密,本宫可以送她回去,也可以把她留下来慢慢挖掘。”
“是,殿下思虑周全。”
“殿下,欺君本就是死罪,殿下为何还要去请见陛下?”楚平不解的问道。
太子听完,不禁叹了口气,然后说:“事涉九弟,本宫不得不慎之又慎哪!”
果然,太子得到的回复是:“欺君之罪,既往不咎。”
于是太子回到东宫以后,便允诺叶蓁次日辰时参加医官考核。
北辰殿内,刘熙得知叶蓁被太子带走了,没有说什么,毕竟,此事管到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初衷。
可是,梁王走后,他独自一人看着寝殿的门,心里竟然有些失落,他明白,这是离别的感受。
他只是没想到,明明知道她终归要走,却还是忍不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