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姑娘可能是有了喜欢的小子,秦凤西开始操心起来。
秦守卿?
如果是这小子,眼光倒不错,毕竟秦守卿长相出众,在一众小辈中也算是个能文能武的。最主要是身份可以啊,世家公子出身,镇国公府的嫡子嫡孙,世袭爵位。将来怎么都不会缺了吃穿,且两人关系好也走的近,性情相投。
只是身份上又不怎么合适,他虽不注重门庭之说,但秦守卿的嫁娶,他虽为叔祖,可也不好做主去,何况还有一个闯王的小郡主在,闯王也不会同意的。
他便摇了摇头,觉得不合适。
程诺言?
那小子也还行,毕竟是圣上的亲外孙,公主的儿子,亲封的世子。长得也还周正,身份上也算是高攀了,但那小子喜武不喜文,好武好斗,纨绔小子一个。又没有建功立业的想法,每天只想纨绔到底。况且又是愣头青一个,虽喜耍小聪明,但好在性情纯善,讲义气,仁孝。除了不务正业一点,无不良嗜好,也算是一个不错人选。
只是他的亲事公主自己做不做的了主还另说,程家已经有了一个姜家媳妇,断不会有第二个的。
曹自愿?
那小胖子,倒是和她出身相投,武将世家出生,只是他爹身份高出姜泸许多。但到底是武将世家,不存在身份太过悬殊一说。曹自愿那小子虽然胖,心思倒还是三人中最细的一个,且懂人情世故,更接地气一些。但曹家小子那母老虎娘可没几个媳妇能受得住,以姜婀的性子,两人非闹得家犬不宁不可,不合适。
所以,一众排除下来,小姑娘买佩玉是干嘛?
送给谁的?
然而这边的姜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小声嘟哝着:“也是嘴贱,干嘛多嘴去问那么一句?”
若是稀里糊涂的送了不就好了嘛,非得去问一句,让自己难堪了。
如今好了吧,花了自己平时存的所有积蓄,想买一块玉来送给秦凤西,却发现,这块玉连人家最便宜的玉的五分之一的价值都不到。
这还如何送得出手?
纵然她厚脸皮当做不知道,送了,人家会不会嫌弃这么一块低劣的玉?如果到时候他瞧不上,往角落一丢,她的银子打水漂了呀。
太难了。
别院的姜妩也一样难以入眠,不知道是因为换了地方还是怎么。
看着床头的两块佩玉,她思绪很乱,也有些睡不着。
索性起身,程诺言那一块用一个天蓝色锦盒装着,她小心的拿起,轻轻打开来看,那块纯色的玉佩,就静静的在锦盒里,想到程诺白,姜妩又忍不住会心一笑,想到他便会不自觉地觉得很安心。
想到他的眉眼,他的温柔,待人接物是那样的温和有礼,这样的男子是她的未婚夫,她便很觉得很满足了。
能成为他的未婚妻是她这辈子用尽了所有的运气使然吧。
但那块只用一块锦帕包裹的血玉,却让她皱眉。
她与陆香橼的交集让人觉得头疼,她是有夫之妇,他却屡屡不经通传私自夜闯她的房间多次,有违君子之风。
况且他还看到过她换衣服,这话要是传出去,她都觉得没脸。
他还倚靠柜子看她梳妆。更是送她贵重的镯子,这些行为已经超出寻常朋友该做的事。
他的行为乖张难寻,心思难测,性情怪异,仿佛有双面性,身世成谜,仿佛身上有很多故事,心胸却不明敞,行事狠厉暴躁。她真的怕这个人,也怕他成为她美好生活的绊脚石。想到他,便觉得心情沉重压抑,思绪紊乱。
这块血玉
同样睡不着的又何止这几人,还有对未来彷徨而憧憬的姜媚。
从最开始听闻国仗要纳她的失魂落魄,惊慌失色。到如今不知未来的茫然无措,她在人前表现出的无所谓,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害怕,她无助,彷徨,眼角不禁溢出泪水。
她不敢在家人面前表现出一丝担忧和害怕。白日里,也尽量表现出无忧无虑,完全不当大家是在为她而操劳没心没肺的样子。
就是不想让姜妩姜婀也跟着忧心难受。
可毕竟只有十四岁,她还是很害怕,如今虽有家人保护,出主意。
可国仗不同寻常人那样好打发,他身为皇后的父亲,想讨一个小武将家的女儿做妾,认真算起来,就是皇帝也不好明着干涉。
他们如今的努力最后结果如何,谁都料不到,但也没几个人愿意得罪国仗,也没几个人胆敢和国仗抢人,这是事实。
她毕竟还是因这张脸惹了祸。
她一个小武将家的女儿,没有雄厚的背景,却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到底祸大过了于福,这是她的命。
至此后,风浪不再平静,不知是福是祸,她的心犹如浮萍一般难以安定,只有晚上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敢默默的独自流泪。
明天开始,她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如待宰羔羊任人屠戮,还是挣扎命运的束缚,去改变,只有明天了。
她决定要抓住每一次的救命稻草,因为一旦放手,她便会坠落悬崖。
第二天一早,姜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昨天是没有睡好。
虽然今天花了心思好好打扮了一翻,也明人了,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但面上的怏怏不乐熟悉得人都能看得出来。
穆氏怕姜婀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而失了分寸,特地叮嘱了穆琅凝要多照顾着姜婀。
穆琅凝看了姜婀今天的装扮,中肯的评价了一句:“今天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姜婀不反驳什么,兴致缺缺的,跟着穆琅凝一起出去了。
在垂花门看见了秦守卿,他昨天喝多了,还头痛的按着太阳穴,见到姜婀他们一下子来了精神。
今天的秦守卿一身华裳,天蓝色长衫,腰间同色滚金边镶玉腰带,腰带上一边挂了一串佩玉、香囊,花团锦绣,好一派世家公子的气派。
姜婀别的不关注,倒是不自觉的又看向了他身上的佩玉,见穆琅凝走在前面,她小声问:“你这佩玉多少钱买得?”
秦守卿不知道她问这个作何也不藏着掖着直说:“上次去玉石铺淘的,六百多吧,具体记不清了。曹自愿带我们去的,一个不大的铺子,里面堆满了好玩意,倒是能便宜的淘些好货,这玩意看着还行。带着玩。改天带你一起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