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眷以外,另一个比较独特的要属陆香橼。
他独自一人一船,不想与任何人同船,也没人敢上他那条船,上船后便躺在了船舱睡起了觉。
直到人行得远了,那船夫看周边无人,又是荷叶丛生,才停下来撑船向陆香橼靠近。
他依然闭眼,独特低层的嗓音淡淡的问:“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船夫右手握拳放在左胸行礼说:“六皇子放心,已经开始着手办了,有好几批人扮做商贩大量采购粮食了。”
陆香橼这才轻抬眼睑,给了他一个眼神:“荆州一带也陆续派些人去,等我们上京的时候,再派些人去扬州一带,那里物产丰富,经济繁华,不易被察觉。”
“是。”
船夫便又开始撑船,陆香橼继续惬意的睡觉,其余的纷争与他无关。
李珍对姜媚的好,看在别人眼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赵燕绥觉得她长得也不差,凭什么太孙只看得见姜媚。
她气愤的随手扯下一躲荷花,荷花的花瓣因用力过猛而掉落了几瓣,有一边都能看见花蕊了。
船夫因此而皱眉,却不敢说什么。
正在思考下一步静思的李珍却因她的动作过大发出了声响忍不住看向她。
赵燕绥见李珍看过来,赶紧拿起那只残败的荷花放在鼻尖故作闻花的动作。
李珍只撇了一眼便转过了头,认真落子。
这却让赵燕绥一下有了主意,琴有误周郎顾。
想要引起李珍的主意,她便开始采荷了,故意不断发出少女开心娇媚清脆的轻笑。
过于造作,非但不好听,还吵到了下棋的两人。
程诺白倒没什么,本就是作陪,输赢不计的。
李珍不喜吵闹,略微皱眉。
程诺白略微侧头看了程诺琳一眼,她懂哥哥的意思,起身向赵燕绥走去。
赵燕绥见程诺琳过来了,更加轻快的喊道:“诺琳,你也来采荷吧。”
程诺琳却拉住她小声劝说:“殿下和哥哥正在下棋,不宜吵闹,赵姑娘还是小声些的好。”
赵燕绥面上带笑,心里却想,你算什么,居然教训起她了,正想发作一二,便见隔壁船的冯湘远,居然拿着撑船的竹篙用力朝他们打了过来。
冯湘远想打的是赵燕绥,刚刚赵燕绥的那些吸引李珍的小动作冯湘远可没错过。
不知廉耻妄想勾引她的太孙殿下,不要脸。
但赵燕绥机警,眼见着那竹篙一下朝他们挥来,赵燕绥毫不犹豫的将程诺林一把推了出去,然后她自己后退了一步。
程诺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了无妄之灾,一下被冯湘远打落了水。
姜婀全程看着,心道她这个表姐果然不是善茬。
程诺琳落水声大,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程诺言一看是自家堂妹程诺琳被打下去:“见鬼的疯婆子。”骂了一句赶紧跳下去救人。
冯湘远见打下去的居然是程诺琳,而赵燕绥虽然被吓到了,人却还好好的站在船上,便又是一竹篙挥向赵燕绥。
势必要把赵燕绥给打下去。
但赵燕绥有了防备,竹篙挥过来的时候,一下抱住了竹子。
赵燕绥见程诺琳被打下水,知道冯湘远是来真的,不敢松懈。
也害怕得很,她可没有哥哥救,赵燕追根本不在受邀行列,不能被冯湘远打下水,她不会游泳。
要是被一个下人给救上来的话,她的名声便完了,所以当时想都没想下意识便将程诺琳一把推了出去。
冯湘远想把赵燕绥打下水,但毕竟是女生,力气不够,见一下没把赵燕绥打落水,竹篙还被她抱住了,忍不住就骂了过来:“松手,你这个狐媚子,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样子,妄想勾引太孙殿下。下水去好好洗洗顺便照照镜子吧。”
赵燕绥见冯湘远话说得直白,脸红一阵滚烫狡辩说:“谁勾引殿下了,含血喷人,你简直不可理喻,还把程小姐打落了水。”
冯湘远和赵燕绥还在僵持着,太孙见此,面色一冷,呵斥道:“还不快住手,两个姑娘家,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两人见太孙制止,本都想顾及形象松手,奈何谁都不愿先松手,姜婀也只好好心帮帮他们了。
右手指拿了一颗莲子,随手一弹,弹中冯湘远的膝盖。
冯湘远一个脚不稳,往前栽,她一栽,原本就拉扯的两人,赵燕绥也随后被带到了水里。
三个姑娘落了水,一下子便乱了套,船上大多是姑娘,也没几个会水,不好下水救人。
就是会水,也没人愿意搭上自己的形象跳下去救人。
若是男子下水救人,姑娘的清白也没了。
还是程诺琳好,有自家哥哥救。
太孙怕闹出人命,三个姑娘落了水,简直荒唐,胡闹。
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清白不清白了,赶紧安排救人。
眼见着太孙满脸怒容,却还积极在那里安排救人,但秦凤西他们这船的两人却稳坐泰山。
姜婀回过头看向他们,好奇的问:“你们不救人吗?”
秦凤西却道:“你将人弄下去,我却去救人,这不是拆你的台吗?”
李眷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迎风站在船头,衣袂飘扬,如谪仙一般,说出来的话却毫无半分温度。
“与我何干?”
太孙那船艘太乱,程诺言便想将程诺琳往秦凤西他们这船送,李眷却不急不缓对撑船的青案道:“赶紧驶开,别让闲杂人上船,脏了船。”
姜婀:
程诺言:
这场闹剧,最终秦凤西出面,派了嬷嬷把冯湘远送回,并向冯家交代了一翻。
冯湘远骄纵无礼,把知府千金和盐运使的千金打落下船。希望冯家好好管教,冀州城的一切活动,在冯小姐没有改过自新之前不能参加。
秦凤西亲自发话,冯湘远又是如此被狼狈送回,冯家人自然完全相信。毕竟秦凤西以往从来不参与别人家的家事,如今居然发了话,就说明的确是冯湘远做了此事。
否则堂堂冀州城的大将军王何须诬陷一个小姑娘,难为一个冯家。
所以,冯湘远被姜婀一招致胜,至少三个月见不到她出来捣乱了。
冯湘远有苦难言,说自己冤枉上了姜婀的当,可冯家人只要一打听都知道确有其事,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她亲自拿着竹篙将二人打下了水,自己也不慎掉下了水。
事后冯家还不得不上门跟赵家和程家致歉。
自此后的两次聚会都不见冯湘远,太孙和姜媚也慢慢熟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