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被推搡着下了面包车,他左右看了看,这里已经很接近靖城的边缘,大概一两公里外就能看到隐没在雾气里的城墙。
沈前看着城墙外的那片被遮住的天空有些出神。
所有天气的变化都是用某种手段模拟出来的,他从系统和食铁兽战斗的记忆里对禁区的气候曾经惊鸿一瞥。
混乱、无序……
天空中明明有三个太阳,却不妨碍下一秒就狂风暴雨、乌云大作。
除此之外空气之中还有随处可见的瘴气,他还是从卫思鉴那里得了护心丸才能在城外撑上一段时间,可见拾荒者的生存条件有多恶劣。
光明都在城里,所以,他就得在城里站稳了啊。
“看什么呢,快走!”背后押送的黑衣不耐烦的推了沈前一把。
沈前没再多看,默默的踏上台阶,走入了武法局。
武法局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有五栋小楼的老院子,虽然做了翻修,但依旧能不时在角落里发现一些残破的气息。
路上经常撞见一些路过的黑衣,他们好似都对被押送的沈前极为感兴趣,总会围上来问上一两句,等知道这是柴牧要审问的犯人,他们又满脸遗憾的走开。
赵桂英只送沈前上了车,并没有跟来,就由柴牧押着沈前一路进了主楼,坐电梯进了负三楼。
电梯门开,入目是一条昏暗的过道,以及分列过道两旁的无数囚笼。
只不过沈前一眼看去,大部分囚笼都是空空如也,偶有囚笼之中出现人影,也是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上一次这里有人进来已经是三个月前了,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你刚才在上面那么‘受欢迎’。”
柴牧瞥了一眼沈前,意味深长的笑道。
“哦,原来你们这么闲啊,等以后我那个傻侄子长大,我一定告诉他报考武法局,你们这里挺适合养老的,五险一金应该有的吧?”
沈前恍然大悟般问道。
没吓到沈前,反而自己被噎得不轻,柴牧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冷笑道:“希望等会你的嘴巴也能这么犀利。”
发现自己说不过沈前的柴牧沉默的带路,没兴趣再哔哔的沈前也沉默的走着,等来到牢笼最深处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死寂,空气之中还有着浓重的腐败气息。
柴牧打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黑色铁门,这是整个负三楼唯一有墙的房间。
吱吱!
门被推开的时候有点卡壳,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开启了。
啪嗒!
柴牧按亮了灯,回过身对沈前轻笑道:“进来吧,让你感受一下武法局等闲不会使用的VIP会客室。”
沈前被背后的两个黑衣推着进了房间,他眯了眯眼睛,等适应了那过于刺眼的光线之后,这才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
看清四周后,沈前瞳孔微微一缩,些微有些色变。
因为这间大约有三十个平方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这是沈前只在电视剧里才见过的场景。
其中一些刑具的样式极为古老,还有一些则是充满了现代科技气息,堪称琳琅满目。
“这种地方的存在是违法的吧?”沈前沉声道。
“是。”
柴牧注意到了沈前眼神的变化,终于满意的笑了,也很大方的承认了。
“八十年前就有明文废止了,但是没办法,武者一般都是些硬骨头,不用点特殊手段怎么可能让你们老实下来呢?”
柴牧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两个黑衣把沈前带到了屋内唯一看起来正常的一张高木凳之前。
“难怪会说你们早就该被时代淘汰了。”
沈前坐下来之后叹息道,这一刻,他有些明白宋野所说的武法局“机制有些落后”是什么意思了。
“呵呵,少年之见,你知道个屁?”
柴牧淡然道,“没有武法局的存在,就凭警武者那群废物顶什么用,只是我们做的很多事外界根本不知道罢了。”
没有跟沈前多探讨这个话题的意思,柴牧微微闭上眼睛,似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在寂静之中流逝。
咚咚!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一个黑衣拿着一纸文件走了进来,“柴队,这是你要的供词,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柴牧接过扫了一眼,满意点头,“可。”
他把供词放到了沈前面前,“你是现在就签字画押还是要等半个小时再说?”
他似乎极有自信,即便沈前不会轻易屈服,也不可能撑过半个小时。
沈前看了一遍供词,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还是被柴牧的无耻惊了一下。
诸如逃兵、拒捕只是最基础的,上面还有两项重罪,分别是袭杀执法者和危害公共安全。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损害市政设施、强制猥亵少女等一堆看似一般但加起来也足够沈前喝上一大壶的罪名。
“其他我忍了,就强制猥亵少女这个……你不能血口喷人。”沈前怒道。
“呵,这一个星期你天天在九州武道馆留宿,都是那个叫做小璇的服务员在里面伺候你吧,对我而言,只要你留下痕迹就已经足够。”
柴牧冷笑,“只要搞定了你,你觉得一个小女生的嘴巴能有多硬?”
“这些罪名加起来,如果我全认了,会是什么下场?”沈前懒得争辩,直接问道。
“无期以上……不过考虑到你还没成年,大概关个一二十年就能出来了。”
柴牧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如果医院里那两个同事没抢救过来,那就不好说了。”
“一二十年……真狠啊。”
沈前呢喃了一句,随即摇头,“你觉得我可能会认吗?”
柴牧也笑着摇头:“当然不觉得,不然我带你来这里干嘛?”
病态的笑容慢慢从柴牧脸上扩散开来,“不认最好,来,先给他上点前菜。”
“柴哥,用哪套?”一个黑衣问道。
“唔,我想想……啊,差点忘了,你可是一个十七岁就突破武者的天才,万一你等会暴起伤人怎么办?”
柴牧指了指角落里,“先把那套‘破元针’给我拿过来。”
柴牧口中的破元针,是九根插在布袋里超过三十厘米长的中空银针,其中隐有黑色的液体在流动。
柴牧阴森森的看着沈前:“身为初武者,元气凝结之时有多不易你应该知晓,但你恐怕不知道,元气一点点被腐蚀的痛苦,是凝结时的百倍!”
柴牧说完狞笑一声,已经拔出一根针朝着沈前臂弯处的经脉狠狠插了下去。
沈前也被柴牧说得脊背发凉,看着银针刺下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咦,等等。
我好像没有元气啊?
沈前猛地想起了什么,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