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夜羽 听见帐外有些许声响就已经醒来,未叫人侍奉自己穿好衣衫系上狐裘披风走出视察,外面已燃起炊烟,将士们也已经在拆营收拾东西,准备吃过早膳就动身。
外面的 风依旧凛冽,天乌蒙蒙的一片下起了鹅毛大雪,若是动身的晚些,大雪封山之后路只怕会更难走。
夜羽交代了自 己的亲信去收拾东西,自己又回到帐中看书,山中寒冷一日定无法穿山越岭,不知道派遣出去探山的卫兵是否回来了。夜羽喝口热茶暖和一下身子,今日的路怕不像往常那么好走了,再往前,就已然出了渝北地界。
渝北的亲兵就再无可能保护他,只是他很意外,为何那些他国的刺客没有现身?自己葬身渝北对他们来说不应该是利益最大化,也是最能挑拨起和渝北之间的矛盾吗?
还是说呼兰家公未雨绸缪,早已和他国做好约定,自己一路竟然连一支刺杀的队伍都没有见到呢。夜秦王储目前虽只有他一人,但是难免保证夜熹不会有其他的子嗣,他们此行怕是不准备给夜秦留喘息的机会了。
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或许只有这样,还能多为夜秦争取些许时间,乱世出英雄,也到了他睥睨争辉的时刻了。
任由思绪翻涌,静待时机。却听见帐外一阵慌乱,门外有一侍卫进来急忙禀报道:“太子,我军遭遇突袭,那些刺客趁机烧了粮草,就已仓促撤离,我军已派三百亲兵前去全力绞杀,还请太子在帐中稍待片刻。”
说罢那侍卫退了出去,留下夜羽在帐中,在一旁的风恒停下手中物件,走至榻前对夜羽说道:“太子,不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么?”夜羽看了看他并未出声,知道他还有话未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风恒是从小跟随侍奉他的人,因为跟在自己身边所以也饱读诗书,分析事物起来竟比自己还更要透彻明了,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每每如此夜羽还有些许嫉妒,为何一个下人也能有如此天赋与不凡的谈吐。
风恒见此向夜熹继续说道:“前些天我们行军与辽阔的草原之上,那些刺客自是无藏身之处,而如今尚未进入伧国地界,就被烧了粮草。为何是此刻被烧了粮草呢?那些刺客究竟是尾随我们了多久?”
夜羽依旧默不作声,风恒接着道:“此番反朝渝北排出五千精兵护卫,阵势庞大,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也不敢轻易派出大军,一来动静过大很难极速前行,还未至时我军已然撤离。二来,就算呼兰家公再如何想要您的性命,您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也难逃其咎。”
夜羽听风恒此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抬手打断了他接着要说的话,取了披风穿在身上说道:“你随我来一趟。”
夜羽和风恒走出帐外,看着秩序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些,一旁掩埋尸体的士兵正在挖坑,夜羽走上前准备检查伤口,分析到底是何种兵器所为,或许可以分析出是哪方的刺客。
还未走至跟前就已被拦下,那人急忙忙走来向夜羽行了礼道:“太子受惊了,外面风雪严寒还请回帐休息。”
夜羽看了他一眼,知道那人正是此次率军护送他的统领,开口问道:“听说粮草被烧,如今形式如何了?有无刺客的尸体?我军受损状况如何?”
那人叹了口气一一答道:“回太子话,虽然天气阴冷潮湿,可是那刺客在粮草上不知撒了什么,竟然火势冲天而我们落脚之处离水源略远,存余的水全部用来灭火,竟然也是徒劳无功,未能抢救回一丝一毫。我军未与刺客正面交战,只有看守粮草的士兵被杀,待到我们看到火光之时,他们人已经撤离了,只是远远的看到些影子,已派人去追了。”
夜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说道:“既如此还要劳烦将军了处理一应事宜。”说罢就和风恒离去了,夜羽和风恒并没有直接回帐,他们去查看了被烧的营帐,所幸没有其他的帐篷。见那统领在远处一直盯着他们,夜羽没有再看了,直直的回去了。
“风痕,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看起来十分简单,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太子返朝事关重大,他们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就被烧了粮草呢?”夜羽皱着眉头说道,他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风恒若有所思的说道:“如今大雪纷飞,不敢轻易进山,就怕被困山中进出不易。我军本粮草充足在山下虽然有些寒冷,可总归是有选择进或者不进,可如今我们倒是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如今已断粮断水,河水也早已结冰,取水须凿冰倒也是件易事,可是需要大量的人手,而要找到可供军队五千余人的日常饮食开销,可不是件易事。”夜羽道。
“今晨卯时将士们点卯之后就已各司其职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粮仓是最后一个需要拆装的,自然无瑕顾及许多,不过粮草重地,必定有重兵把守。来来往往那么多士兵,怎么就被点着了之后才发现有刺客呢?”
“而据统领所说,见过刺客的人如今都成了那地上的的尸体,其余的人也是趁着茫茫大雾只见了影子就急忙忙追去,他们是有备而来,那些将士们怕此刻也是中了埋伏。或者说有些刺客其实是混进了军中,用一身军服来伪装自己,所以才未被发觉。”
“那追刺客的士兵们,回来之后是否还是之前的士兵呢?亦或者还回得来么?他们可是渝北军,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呢?”风恒顿了顿,整理一下啊自己的思绪。
至如今前方迷雾一团,也不敢轻易的下什么结论,只是民以食为天,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恶劣环境之下,他们既有可能被冻死或者饿死。
山中更是情况不明,卯时派出探路兵至今未归,怕也是遇难了。
夜羽心中稍稍不安,只叹道一声,行路难。